第50章 九曲洞
“白小友不必如此警惕,雖然你的實力確實出人意料,但是在貧道的麵前還沒有你反抗的餘地。”
毛犢道人壽眉一挑,龐然壓力籠罩白西陸周身,縱使渾圓之軀靈光不滅,形神未損,但是他卻無法動彈分毫。
老道一甩拂塵,就好像從他身上搬開幾座大山一般,白西陸周身一震,氣脈衝散殘留法力,頓時渾身輕鬆。
“真是一個小怪物,單憑自身根基就可搬山卸嶺,甚至免疫我咒法的部分威能,真不知道等你突破第四境,又是怎樣的風光。”
“毛犢前輩謬讚了,要不是前輩留情,在這一式【封天絕地】中,我恐怕早就魂消骨散,化為東山之中一捧土,若是有用得上晚輩的地方,還請前輩直言。”
“如此就不與你玩鬧了,隨我來”。語聲甫落,道人拾起落葉,向空中一拋化成一葉小舟,載著兩人向著東北方向飛去。
扁舟雖小,但卻四平八穩,而且無影無痕,同時將兩人的氣息也全部掩蓋。
“小友可知那張臉是何物?”
“前輩不說它是真正的災禍嗎?可是,真正的災禍又指的是什麽?”
“你有如此實力,也該知道這些東西了,貧道與你解說一番。”
自從九十年前舉世動蕩,天星移位,天地萬物之間的運行就出現了異常,沉寂不知多少年的妖邪鬼物都開始紛紛湧現。
但那時正值大周皇朝開國之初,最為鼎盛之際,各地作亂的邪祟都被鎮壓斬殺,隻是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發現了一些極為恐怖的異類,我們將其稱為災禍。
它們非是生靈,而是在動蕩中天地扭曲的產物,無視我們印象中世間的規則,擁有恐怖的成長力,老道第一次對付的是一隻代表【罪罰】的災禍。
等貧道趕至受災的城市,滿城盡是死寂,十餘萬人死相各異,宛如人間地獄,就連負責拖延時間的兩名甲等下品的武者也都死於非命,成為災禍的養分。
貧道從收到情報,再到趕往現場,總共不過一刻鍾的時間,那災禍正體便從甲等下品提升至甲等中品,險些就連貧道也奈他不得。
雖然最後將其擊潰,但是災禍的核心並未消散,應該說隻要是天下間還有罪罰就很難將它消滅,我隻得將核心一分為九,後來又將其練成了都武司的九獄關,這才避免罪罰災禍的再次形成,也防止了新災禍位階的誕生。
今天你所遇到的這個災禍被命名為【無相】,都武司將其災禍等級評為甲等下品,這個災禍等級是指它帶來的危害性,而非它的境界,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所以就攬下了這件事情。
經過我連日來的調查,發現無相並不是完整的災禍,而是有人像我一樣按照災禍的性質將其分解,又以生祭之法操控,耕亭縣的慘案就是由它引起的。
都武司查不出死者的行為有任何異常,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正常人。隻是被無相同化,但是我不知道這種同化持續了多久,但是我可以肯定耕亭縣中必然還有潛伏者。
這些人在完成他們要做的事情後,統統氣絕身亡,無論都武司再怎麽檢驗,也隻能查出他們是死於髒腑衰竭。
城中還有一隻剝皮鬼,剝去死者皮囊,他們就更發現不了死者皮相有變,而且把注意力都放在這隻鬼物的身上。
我本來想通過追蹤那隻剝皮鬼,找到天災的本體和幕後的操控者,但是它也是受到了同化的影響,在陰竅之中藏有法儀,形神俱滅了,不過我在其灰飛煙滅的最後一刻得到了一些信息,這才趕到東山,發現了小友你,又發現了跟在你身後的無相。
於是,貧道一路追蹤觀察至此,不過看你剛才的動作,似乎是有什麽手段可以對付無相,或者說是專門針對這種同化能力的方法。
“前輩說的是,那另外兩隻消失在我感應中的妖精也是前輩出的手。”
“不錯,我現在知道了無相本體的所在,但我不能直接出麵,因為這幕後之人到現在我還沒有線索,所以你我二人就得一明一暗,引蛇出洞。”
“可是,以前輩的實力地位來說。應該有比我更好的人選才是。”
“這件事非你莫屬。”
“哦,還請前輩詳解。”
“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身上的衣服是否為乾坤寶衣。”
“正是”。白西陸沒有遲疑,這個至少活了數百年的老道人,深不可測,看他的手段雖與術士相仿,但更像是以前在家中所看雜記中記載的仙秦【練氣士】。
若真是如此,他認出乾坤寶衣不足為奇。雖然這等玄物有自晦的效果,但是瞞不過第四境練氣士的【洞虛之眼】。
畢竟在仙秦時代,這雙眼睛可以看穿天理,當他說出“是否”二字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
“這麽果斷,想必也是看穿了貧道真正的修行之道,我不會向別人說出任何你的事情,你也一樣,心照不宣即可。”
“晚輩遵命。”
“那好,我現在要說一樁有關這件寶衣的趣事。”
這件寶衣原本隻是一件普通的衣物,但是它出現的年代並不普通,那個時代人族還在茹毛飲血,獸皮遮體,雖然這件寶衣在那個時代,用的是最為簡陋的手法製作的麻布,最為粗糙的手藝裁剪的衣服。
但是這件衣服的出現就是當時的大勢,後來又出了一件事,這件衣服就更加地不凡,穿著這件衣服的人,當了人族第一個王,後來又在諸王中,成了唯一的帝。
這件衣服不知染了多少血,見證了多少歲月,然而它就是一件普通的衣服,帝沐於泉池,有一隻靈鼠將這件衣服後心啃食出一個窟窿。
帝的護衛將這隻靈鼠擒下,頃刻間就要命喪當場,帝阻之,言說吾未掌天下時,身無護衛,近民矣,今吾冠絕一世,反需兵甲立於身側,遠民矣。
今有鼠因饑近吾,吾則明萬靈仍有難以果腹者,吾之罪矣。
而後帝封此靈鼠為廩倉君,隨帝一同行走天下,終得五穀以安天下,此衣又做了盛糧之用。
然古時天災不斷,帝甚惱之,終有一日,帝持此衣至天端,無終,天災自此平息,雖偶有發生,但萬靈可自理之。
廩倉君攜衣而歸,交於帝之後人,言說此衣裝天一次、作天一時,已成天地玄珍,帝賜名【乾坤】,萬望好生保管。
“這就是上古傳說中的乾坤寶衣的由來。”
“原來如此,晚輩受教了,這麽說此次事件的幕後之人很有可能就是故事中的廩倉君。”
“幕後這人尚不確定,但是你要去的地方名喚九曲洞,此地自古以來便是廩倉君的封地,大周開國之後也承認了廩倉君的封號,不過廩倉君的名號傳承至今,不知道它的後人還認不認得這件寶衣,你可有膽量試上一試?”
“毛犢前輩就是我的膽,有何不敢。”
“行,前方不遠就是九曲洞,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