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異人
二人飛身來到院中，一左一右，兩廂站立，雙目如電，仔細地打量著四周情況，神思運轉，各自觀想【武學真意】，勢如龍盤、力似虎踞。
一股無形的壓力不斷地以兩人為中心向外蔓延，化作烈風，吹起塵土飛揚，吹得四周樹木沙沙作響。
然而，不論二人如何在院中探查，都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但是那種在心湖中敲擊的感覺卻變得更加真實。
呼~呼、咻……呼~呼、咻……
庭院靜靜的，除了風息再無半點聲響，兩人為了找出異樣甚至用內力壓製了呼吸和心跳，避免過多的幹擾，現在就是有個蜘蛛在院中織網，他們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突然間，白西陸的視線被一件怪事所吸引，從院中吹起的塵土在到達院牆邊緣的時候，在南牆的一部分塵土並沒有因為撞到牆上而落下，反倒是微微向上躥升，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抽走了一樣，而且會產生咻咻的聲音。
他挪步靠近杜天勝，示意他向南牆的方向看去，兩人一同揮袖向那個方向掃起塵土，果不其然，有一部分的塵土被咻的一聲抽走了。
兩人對視一眼，積蓄的內力隨即噴湧，化作兩道光刃劈在了院牆上方，一道道波紋從那裏擴散甚至蔓延到天空之上，黑夜的景象開始抖動，一個與整座宅院外牆契合的屏障顯現出來。
“陣法！”。兩人俱是一驚，守護這座宅院的陣法可是東方顯的手筆，究竟是何人可以直接在此地施展術式。
他們向著那一處陣法破綻處走去，剛才由他們攻擊產生的波紋已經平息，夜晚又恢複了平靜。
隨著二人不斷接近院牆，心湖敲擊的頻率越發迫切，已經在他們的耳邊形成了真實的聲音。他們眼前的世界開始模糊，不，是他們的眼睛上生出了雜質，不！是他們的視線再被什麽東西啃食。
眼中的世界失去色彩、失去輪廓，最終他們完全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頓感身子一輕，耳邊也傳來咻咻的風聲，他們也被未知的東西吸出了庭院。
屋中的唐文和姚雪從頭到尾，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院中發生的一切，姚雪抽出寶劍下意識就想衝出去，被唐文攔下。
他指了指桌子上火苗平穩的兩盞油燈，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以免中了敵人的詭計，他將紫竹篙橫在身前，口中念誦著某種咒語，紫色的光芒無視了物品的阻隔，將北屋的每一個角落完全覆蓋。
如同吸氣一般，一股氣流灌入屋中，順便將敞開的窗戶關閉，在渾圓的陣法屏障上，一個秦篆的“封”字赫然顯現。
這個封字一出現，天空突然就變得沉重起來，猛地往下一墜，月亮仿佛變大了幾分，但卻沒有之前看起來那麽清晰。
視線恢複，白西陸、杜天勝連忙起身戒備，隻見他們身前站立著一團黑色物質，準確地說是漂浮在地麵上，這團物質沒有固定的形狀也沒有影子，越接近地麵的部位，顏色就變得越淺。
沒有五官、沒有麵孔、甚至連聲音也沒有，但是其表麵有好似孩童信手塗鴉的四條粗細不一的白色線條在不斷遊走。
他剛想對這團物質出手卻被杜天勝攔下，杜天勝對著黑影抱拳行禮，沉聲問道。
“不知【觀覺】前輩使用術法召集我等有何貴幹。”
“觀覺……”。白西陸沉思片刻，就想起了眼前黑影的來曆。
相傳捉鬼道人身邊有五鬼護法，萬法不侵，曾有與之敵對者為破五鬼，以數十萬妖獸、人類作為原料，六名第四境的高僧作為活祭，煉製六覺鬼王。
但是，煉製之人中途被捉鬼道人所殺，不過祭煉儀式已經不可逆轉，因此捉鬼道人一念成陣，接連布陣了三座大陣，與血祭之陣組成了全新的陣法，改變了血祭最後的結果。
使得陣法並沒有誕生出殺意之鬼六覺，而是誕生出被後世譽為萬鬼之首的【天鬼母】。
這觀覺據說就是天鬼母受到六覺鬼王血祭儀式殘留惡念的影響，最早出生的六隻【靈鬼】之一，不過據說這六隻靈鬼一直都在中陰山，跟隨天鬼母左右，怎會在此地出現。
似乎是察覺出白西陸的不解，杜天勝進一步解釋道。
“這位觀覺前輩與李準老祖有著莫大的關係，等回去後我與你細說，現在先看看前輩召集我等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觀覺表麵遊走的線條聚集在一起形成了簡易的眼睛圖案，盡管沒有任何動作，但是兩人卻明白了他要表達的意思——跟我來。
從觀覺的身上滴落黑色的物質，那種物質附著在他們的影子中，掩蓋了他們發出的聲音和散發的氣息。
觀覺在前麵開路，草木堅石都為其讓路，自動形成了一條道路，沒有兩分鍾，他們就翻過了一座山頭，到達了東山主峰的半山腰。
幾人剛到達這片區域，就有一股特殊的能量從他們身上掃過，影子輪廓上的黑色物質瞬間擴大將他們包裹，能量沒有產生任何波動就從他們的身上透了過去。
觀覺帶領兩人來到一片被紅光籠罩的所在，停下了身形，轉身用那隻簡易的眼睛圖案看向他們。
兩人又明白了，觀覺前輩無法靠近這座陣法，想讓他們進去破壞陣眼。
“可是以我二人的實力，恐怕幫不上什麽忙。”
觀覺身形突然拉伸變成了一塊巨大的顯示屏，將紅光內部的景象顯現出來，陣法的破解方式，陣中的人數，每個人什麽境界，本體是什麽都一一展現。
但是白西陸被其中一道身影吸引了目光，它是一團陰影，一團模糊的陰影，一團和他在溪山中見到的黑影類似的陰影，在顯示中沒有顯示它的任何信息。
“觀覺前輩，你能更為準確地探查這個東西嗎？”。白西陸指著這團模糊的陰影。
顯示屏上出現“不能”的字樣，觀覺恢複原樣，又有信息單獨傳入他的腦海。
“陣法解除，我就能夠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