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第一筆生意
“這本書，可以……賣給我嗎？”
隻見在陳桓和奈亞子開的偏僻書店中，一個身材瘦小，戴著一副厚厚的眼睛，臉上長著雀斑，留著西瓜頭的普普通通的日本高中生。
家裏並不是什麽流傳百世的貴族，也不是門生故吏遍布島國的世家，更不是什麽有錢有權的豪強，隻是一個被島國泡沫經濟給摧毀了的破產家庭。
父親自未遠川大橋之上一躍而下，母親從此一蹶不振，整天精神恍惚，瘋言瘋語。
身為家庭的獨生子，一切的負擔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每天的經濟來源都要靠不停地打工到第二天淩晨來解決。
也因此荒廢了學業，整天不是在學校睡覺，就是去上廁所，根本沒辦法學習。
而且，因為他這幅瘦弱的模樣，低調的沒有朋友的孤僻性格，每天都還承受著高年級同學的霸·淩。
回到家，洗衣做飯掃廁所，家裏的一切事務都要靠他一個人來解決，畢竟整個家庭就剩下他一個能動的人了。
沒有任何一個親戚能幫助他，因為他們自個都是自身難保。
這樣的生活整整持續了三年之久，少年自一開始的心懷一絲希望，期盼這一切都能早點結束。
可惜，他的希望注定是妄想。
三年的磨煉，讓少年失去了任何一絲少年人身上應有的朝氣，反而死氣沉沉，像一個隨時都會死掉的老人。
遍布整個島國的經濟衰退，就是這麽的恐怖，讓不知道多少的家庭毀於一旦，讓不知道多少的性命銷聲匿跡。
這個少年，隻是這一副名為泡沫經濟的圖畫中的一份子而已。
某一天，他像往常一樣，一放學就立馬跑著去打工，老師的作業、班裏的輪值、學校的社團活動、學園祭的安排……通通與他無關。
為了更快地去到他平時打工的那家商店，少年不惜走那種往往都坐滿了黑幫混混的偏僻小巷，隻為了不讓自己因為遲到而被老板開除。
他自個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以前，他都會挨上幾頓毒打的，而今天卻一反常態的，沒有任何的混混來堵自己。
那些混混就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讓他們失落的抑鬱心情得以通過這種原始而暴力，但卻十分有效的方式舒緩。
少年小心翼翼地走著，雖說他自己並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生死，但刻畫在基因中的求生本能，還是讓他警惕起了周圍的環境。
走著走著，少年就走出了這一條偏僻的小巷，來到了商業街的一個平時都不會有人來的小角落。
這裏平時都聚集著大量的乞丐、混混、吸×人士、穿著暴露的女孩子、販賣器官的黑市商人。
偶爾還能看到兩個黑幫真刀真槍的在火拚，隻不過大部分時候隻是在互打口水仗罷了。
可今天，這裏的一切黑暗與墮落都消失了，就連牆上的塗鴉、小廣告，地上的惡臭垃圾，吊在空中的不明意義的塑料袋，都消失不見了。
整個地方變得比商業街中隻有真正的土豪才能進去的高級區還要幹淨一百倍。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少年心中就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了這麽個數字。
環視了一圈，少年發現，在這個不起眼的角落中，竟然新開了一家小小的書店，門口正躺著兩個人，悠哉悠哉地沐浴在太陽的照射下。
雖然有些奇怪這種地方為什麽會開著這麽一家奇怪的書店，但少年知道，現在並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隻要他敢遲到一分鍾，老板就會開除他，然後讓其他人來頂替自己的工作。
要知道，因為泡沫經濟而失去工作的人，在這個年代數不勝數。
不過，他的目光依舊盯著眼前的奇怪書店，直直地朝著裏邊走去。
遵循著內心的渴望，以及命運的指引，少年終究還是走進了書店中。
入目，便是那副扭曲的、違反人類審美的色彩搭配，錯亂的空間結構，有呼吸的牆壁上的綠苔……
一般人，隻是看上那麽一眼，就必定會掉san值，掉的數值就和直視拉萊耶差不多。
而能夠進到書店中的，隻有三種人。
一，心懷絕望之人。他們內心的痛苦與絕望，恐懼與黑暗，正是奈亞子這類喜歡搞事的家夥的最愛。
二，天賦異稟之人。他們往往在某一個方麵表現得非常出色，用型月的說法來說的話，就是成功開啟或意識到了自己起源的人。
三，大氣運之人。這就不用說了，吉爾伽美什昨天才來過。
至於那個人是否能抗住書店所自帶的精神汙染，就不是奈亞子需要考慮的了。
很明顯，少年屬於第一種人，也是對精神汙染抵抗力最強的一類人。
他們的內心早已麻痹，拒絕對外界敞開心扉，慢慢自閉，最終自己就墮入了黑暗。
“歡迎光臨，請問是要來借書，還是買書？”
陳桓突然出現在收銀台前，明明剛剛還在門口的躺椅上躺著的。
語氣中的懶惰與頹廢，可以參考珈百璃這個墮天使。
這離奇的一幕，著實嚇到了少年。
“我……我也不……知道……”
少年縮著身子，顫顫巍巍地說道。
此時的他，已經慢慢地意識到了這裏的詭異了。
“那就閉上眼睛，放空自己的心靈，感受著周圍的波動，你就能找到最適合於你的書籍了。”
陳桓一手托著腮，一手在空中比劃著什麽。
“嗯……是的……”
不懂得怎麽拒絕別人的少年，隻能乖乖地順著陳桓的話，照做了起來。
閉上眼睛，放空心靈，感受周圍的波動……
這怎麽可能？
少年此時的內心中浮現出了一幕幕的絕望的畫麵，一些他自己親手將他們封印在心靈深處的絕望。
少年的身體不斷顫抖著，但即使如此，也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那本最適合他的書籍，就在背後的書架中，從上往下數第五排，從左往右數第八格間的第四本。
猛的睜開了眼睛，少年來到了書架旁，順著冥冥中的感知，取出了那本最適合自己的書籍。
隻見書麵上寫著《門的油漆推薦詳解》，可它的真名卻是《門之始》。
別誤會，它和猶格·索托斯沒有任何關係。
這是一本魔法書，它可以幫助使用者搭建獨屬於自己的門，一旦成功，就可以獲得一個獨屬於自己的小世界，做自己的“神”。
可以說是另類的固有結界。
不過使用條件非常苛刻，需要使用者內心充滿絕望與痛苦，才能使用它。
翻看著這本可怕的書籍，感受著裏邊可怕的禁忌，少年的身體不由得顫抖了起來，身體的本能在瘋狂催促他，趕緊扔掉那本書。
但少年的意識卻一刻都沒有離開那本書。
“這本書，可以……賣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