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站在這個位置，風景獨好
保娜離開的時候，看了莫瑤一眼，一雙禿鷲似的犀利眼眸噙著極為複雜的審視和猜疑。
她似乎不相信莫瑤會不計前嫌地幫助她，要麽就利用這個機會好好整她，要麽就有利可圖，雖然她不知道她身上有什麽好處可撈。
但她絕對不相信莫瑤是個好人。
現在她沒辦法，隻能為五鬥米折腰，隻能接受莫瑤這個恩惠。
她對莫瑤道了聲謝，就離開了。
莫瑤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嗤笑一聲，這高大壯是什麽眼神，難道不相信她是好人？
想不到這高大壯這麽聰明，看出了她的小心思。
不過，看出歸看出，整她還是要整她的，總之她會叫向公子好好對付她的。誰叫向公子是她的人呢，不，是她認識的人呢。
想到這裏，她的心情舒暢了不少。
“莫姑娘，你還好吧？”向清惟溫和如水的聲音從她耳邊掠過，才拉回她的思緒。
“對了，向公子怎麽會在這裏？”莫瑤這才想起，被這高大壯亂搞了一通，都忘記了問向清惟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來逛街。”向清惟淺淺笑著。
“在這裏？”莫瑤看著昏暗的四周，已和喧鬧的街市相距很遠。
“不，在那裏。”莫瑤隨著向清惟的視線一並望過去，原來不遠處有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
“哦？”她看著向清惟，挑眉一笑，“在那裏？”
“莫姑娘，不如上去看一下？”他優雅地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然後他猛地往上一竄，身手敏捷，很靈活地爬了上去。
莫瑤看著他，心中暗讚，這向公子深藏不露啊，不知道他還有多少技能沒發揮出來。
月色在陰雲的遮蓋下忽明忽暗，借著淡淡的微光，她看到向清惟對她伸出一隻修長白皙的手。
“不用客氣，我自己也能來。”她微微一笑，她也是經常鍛煉的人，要爬上這棵樹也是很容易。
她提起腳蹬著樹幹，一隻手抓住了大樹上的一根樹枝，慢慢爬了上去。
見她在樹上站穩了，向清惟想去扶她的手很自然地垂在身後。
“確實是個好地方。”她撥開樹枝，向前望去，視線一片寬闊。
不遠處，那片火樹銀花般亮如白晝的繁華街道，在清淡如水的月光下，似是籠罩上了一層如夢似幻的銀色光環。
“真的很美，”莫瑤不禁讚歎道，“好像一片美麗的星空。”
她轉過頭，在淺淺的月光下，她的神情也似乎變得溫柔，對向清惟微微一笑，“你很會挑地方哦。”
凝視著她淺淺的笑容如微淡的月色下徐徐開放的晶瑩花朵，向清惟烏黑深邃的眸子裏似乎依稀有星光流轉。
他用輕輕的一聲咳嗽來掩飾心中的不自在。
“是啊，秘密都被你發現了，看來不能獨享了。”他靠著樹幹，悠悠開口，一副很可惜的神情。
“好東西要懂得分享。”她的嘴角彎了彎，視線繼續在他側臉停留，“不如，我請你吃東西吧，我記得前麵有一個檔攤的東西很好吃。”
一陣輕微的涼風掠過，男子額前的幾縷烏黑如墨般的發絲隨風揚起，淺黃的光跳躍在傲然立於眼前的男子的側影上，淡淡的陰影給那張俊美的臉龐增加了幾分比星光更閃耀，比月色更迷離的光芒。
莫瑤看著這張酷似曾經熟悉的人的美好麵容，思緒一下複雜凝重起來。
這時，向清惟的聲音拉回了她複雜的思緒，“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想再看看，等一下再去好嗎？”她的視線轉向天際，眸光深邃，不見底。
站在這個位置，有一瞬間，她覺得風景獨好。
“好。”他的臉上浮起一抹連自己都不察覺的溫柔笑意，如冬日裏穿透厚厚雲層的陽光一般溫暖。
***
“莫姑娘是第一次來廟會嗎？”向清惟看著她說逛過了不想逛，但又忍不住想逛的表情，不禁莞爾。
“第二次。”她靈動的眼眸轉了轉，到處看，順便找一下剛才的小檔攤。
“哦？”向清惟輕輕挑眉，“莫姑娘什麽時候來過了？”
“剛才第一次，現在第二次。”她輕輕一笑。
向清惟：……
“找到了。”莫瑤衝到了小檔攤前麵，小攤販一看到她滿臉欲哭無淚。
“姑娘，你怎麽又來了？”不好意思得罪客人，小攤販隻有堆起笑臉招呼她。
“我來光顧你啊。”不理會他的刻意疏離，莫瑤厚著臉皮說。
“謝謝姑娘的好意，但姑娘……再賣給你我虧死了。”小攤販看了看莫瑤，又看著向清惟，心想著這姑娘自己厚臉皮就算了，又帶一個人來，讓他虧上加虧。
而這個男子看著有些麵熟，相貌堂堂的，英俊不凡，居然跟著一個女孩子來占他們小攤販的便宜。
如果向清惟知道此時此刻被人這麽想的話，想必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板，老顧客了，繼續買一送一吧。”她掏出了幾個銅錢，笑吟吟地放到小攤販的手上。
小攤販看著手中的幾個銅錢，苦著一張臉，繼續欲哭無淚。
趁著莫瑤在挑選時，向清惟拿出一兩銀子給他，給他打了個眼色。
小攤販看著一兩銀子欣喜若狂，差點流出口水，這種炸花餅他要賣出好幾百個才能賺到一兩銀子呢，今天遇貴客了。
“姑娘，隨便挑，你喜歡哪個就哪個，”小攤販變得很熱情，“你喜歡多少挑多少。”
“我給了你三銅錢，你就給三銅錢的我就夠了，不過要買一送一。”
“放心，姑娘，買一送四也行，隨便挑。”
莫瑤狐疑地打量著他，不敢相信這小攤販居然這麽大方。
“哎喲，小姑娘怎麽這麽看著我，今天和小姑娘聊得來，也算有緣，送給小姑娘也值得，”小攤販給她包起來，“你這個月來買，我都按原價，買一送四。”
向清惟輕輕咳了一聲，這小攤販也太會做生意了吧。
莫瑤打量他們的眼光充滿懷疑。所謂事出無常，必有妖。這小攤販肯定有事瞞著她，但她找不到證據。
“老板，你是不是把有問題的食物賣給我了？”她警惕地看著他。
“哎喲，姑娘，瞧你說的，我的食材都是很新鮮，很好的，絕對沒有問題，不信我吃給你看！”小攤販拿起一個往嘴裏塞，“看，相信了吧。”
看他不像說謊，莫瑤才勉為其難相信他。
離開小檔攤後，莫瑤把一半炸花餅分給了向清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