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美人心結（1）

  午後，陽光明媚。


  莫瑤從窗口望出去，天空蔚藍如洗，院子內的花都開了，綠葉扶托著點點繁花，姹紫嫣紅，看上去風景美如畫。


  李若雪也趁著這麽好的天氣拿著零食到院子裏欣賞美景了。


  自從李若雪那天把那條如緊箍咒一般的腰帶摘下來後，就扔了，然後她就變了，嘴巴變饞了，什麽好吃的都說想試一遍。也沒嚷著要減肥。


  人，就是這麽容易變的。


  變了也是好事，不然她天天看著她纏腰的恐怖樣子就發慌。


  莫瑤狠狠地吸了一口春天裏新鮮而又芳香的空氣，然後去打了一盆水，拿了一塊抹布，這麽好的天氣很適合搞衛生。


  作為一個合格的丫鬟，要懂得給自己主子的房間適當的時候搞一下衛生。


  她很認真地抹起來，桌子、椅子、櫃子、書架都抹了一遍。


  打開衣櫃準備抹，看到裏麵放著很多粉盒，都是空空的。


  她一愣，原來李小姐已經用了這麽多化妝粉了，還有胭脂、黛粉。


  據她所知，由於古代科技落後，使用的粉底都含鉛量很高，雖然能營造肌膚細膩、吹彈可破的效果，但這種粉底怎麽說都是鉛粉，別被它白色的外表欺騙了，用多了嚴重的會鉛中毒。


  就算不中毒，長期使用鉛粉會令皮膚潰爛，麵容受損，到時候哭死也沒用了。


  有機會要提醒一下李小姐，別為了一時的美麗害了自己。美麗是需要循序漸進的，不能圖一時的爽快以為塗個粉就行了。


  把空蕩蕩的粉盒放好，她轉身整理書架，想不到李小姐也是個好學的寶寶。


  書架上很多書，《女誡》、《女論語》、《女訓》、《詩經》等等一堆，看起來都是一些要求女子三從四德、陶冶情操的書。


  莫瑤的眉毛微微一挑，嘴角一彎，她突然很好奇古代的千金小姐平時看什麽書，會不會有一些類似禁書那種不為人知的書？李小姐會不會藏起一兩本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看？


  她翻來翻去，神色瞬間很失望，李小姐真是乖寶寶啊，找來找去一本出格的書都沒有。


  正當她失望地把書整理好時，突然掉下一包小小的東西。


  一包用白紙包得很好、隻有手掌心那麽大的東西，原本是藏在書架裏一個陰暗的角落的，如果她不是把全部書翻出來根本發現不了。


  看得出藏得很謹慎。


  她看了看四周，沒人。


  小心翼翼地打開，裏麵是白色粉狀。


  到底是什麽？麵粉？大米粉？石灰粉？滑石粉？


  海洛因？古代還沒有。


  莫瑤的腦袋裏不停地搜索有什麽的外形接近這包白色的東西。


  難道是……砒霜？

  腦袋裏突然冒出這個想法，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像李小姐這麽乖巧的千金小姐，她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將她和砒霜這種毒藥聯想到一起。


  隻有證明這包不是毒藥，隻是一包不會害人的粉狀物，才能還李小姐的清白。


  不過，如果隻是一包普通的粉會藏得這麽謹慎嗎？

  在不安和好奇心的強烈驅使下，她一定要搞清楚這包東西到底安不安全。


  她嗅了一下，想伸出食指沾一下的時候，心裏突然打了個冷顫，毒性未明，為了安全著想，不要隨便嚐試。


  就算她有神農嚐百草的心，她也沒有這個膽子，什麽事情都是安全最重要。


  看了看四周，再次確定沒人。


  拿出平時藏起來的銀針，據了解，由於古代冶煉技術差，工藝粗糙，製成的砒霜往往含有大量硫化物。


  硫化物與銀反應，銀針就會變黑。也就是說，隻要用銀針試毒的方法檢測一下砒霜中是否含有硫化物，就能得知這是不是砒霜。


  幸好古代的砒霜都不是純淨的砒霜，不然她拿著這根隻能鑒別個別化學物質的銀針也沒什麽作用。


  慘了，銀針發黑了，這果然是……砒霜。


  莫瑤看著這根發黑的銀針愣了一下，瞬間反應過來，立刻包好，原封不動的放回本來的位置。


  李小姐在搞什麽？為什麽她的房間有砒霜？


  李小姐是，被人陷害？自殺？還是……想殺人？


  莫瑤的腦子裏突然迸出這個不好的念頭，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

  暖暖的陽光在李若雪的身上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色，她剛剛吃完甜點，拿著小銅鏡低著頭饒有興味地補著粉。


  搞完衛生後，莫瑤站在她的旁邊。


  她又想起李若雪房間裏的那一包砒霜，看李若雪一臉愉悅的樣子，怎麽都不像一個即將自殺的人。


  這個選項可以劃掉，那剩下的就是被人陷害和……殺人了。


  “你怎麽一直盯著我看？我臉上有東西嗎？”李若雪回望了她一眼，甜甜一笑。


  “沒有，小姐很漂亮，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莫瑤用那張甜死人不償命的嘴巴說道。


  “阿瑤，你嘴巴真……”李若雪臉上立刻飄過一抹緋紅，“不要取笑我了，你在想什麽事情？”


  “沒有，我沒有想什麽事情。”莫瑤連忙搖頭。


  “還說沒有，我在鏡子裏都看到了，你的神情就在想事情，”她調皮地眨了眨水靈靈的眼睛，“你有事要跟我說嗎？”


  “我……沒有。”莫瑤微側身不看她，她怎麽能問關於砒霜的事，問她這個等於告訴她她在亂翻別人東西。


  “是嗎？”見她不說，李若雪也沒勉強，轉過頭去繼續照鏡子。


  “對了，小姐，這些粉少塗一點比較好。”砒霜的事不好意思問，但這個鉛粉她就忍不住不說了。


  “為什麽？”她奇怪地問。


  “哦……沒有，我隨便說說罷了，別放心上。”見她沒這個意識，莫瑤連忙擺手，輕描淡寫地說。她怎麽解釋鉛中毒，現在這種醫學知識還沒普及。


  萬一被人以為她一個小小丫鬟也敢詛咒千金大小姐，她可吃不了兜著走。


  雖然李若雪現在對她親切了一些，但有些規矩還是不能逾越的。


  李若雪微微一笑，忽然“啪啦”一下鏡子掉在地上。


  她的臉色發青，緊緊捂住自己的腹部，一臉痛苦狀……


  “痛……痛……”她眉毛緊擰，溫柔的嗓音除了極其痛苦外，還飽含慌張害怕，“阿瑤，我好……痛……為什麽……這麽痛……”


  “小姐，你怎麽了？”莫瑤趕緊摟住她的肩膀不讓她倒在地上。


  看她這個症狀，她猜很大可能是急性鉛中毒。


  她這個是什麽烏鴉腦，想什麽中什麽，剛剛才想別來個鉛中毒才好，結果馬上來個鉛中毒。


  好的不靈壞的靈，看來以後想東西也不能隨便亂想了。


  她馬上喊人，院子裏經過的仆人看到驚慌得大叫起來，手忙腳亂的湧進了很多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