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離開
“小辰,想好了嗎?”普訣示意林辰坐在他倆旁邊,問道。
“我還是選擇離開……”林辰雖然也不想離開,但也別無他法。
“選擇離開的話,那把劍你要帶著嗎?”榮錦看向了那把命缺,那把曾經掀起了風波的神器殘劍,多少人留在了劍莊那片土地上,因為這把劍又有多少人陷進去。
“我知道唐老意圖和師兄你們的計劃,為我準備了空城計,既能讓我安全離開,又能把敵人的注意力限製在唐朝學院,我需要做什麽?”林辰對當前的自己處境自是了然,要是獨自一人走出唐朝的大門,自己怕是堅持不了三天,三天已經是對自己最大的誇獎了。
“師兄,這把劍我還是想帶著,離開以後,我怕是不能再用冰若了,而且,我自己也答應過會為這把劍找一個真正的主人,所以,這把命缺,我還是想帶著離開……”林辰思考著說道,既要帶上這把劍,又要為自己準備一把相稱的兵器,更要掩藏自己的身份,不引起懷疑,隻剩下了唯一的選擇。
“既然這樣的話,小辰,命缺先交給我……”榮錦對林辰說道,向著命缺走去。
榮錦拿起命缺先行離開了房間,合上了房門,在這深夜裏離開了劍樓,胖頭則還是趴在門外,裏麵留下了普訣和林辰。
“除此之外,還有什麽需要讓我和榮錦做的嗎?”普訣對林辰說道,對這位唯一的小師弟,空和徐克的最後一代學生,兩人也是盡心盡力了。
“我不在的時候,希望,師兄多照顧敕和玲瓏他們……”林辰不假思索地回道,“還有胖頭,也要讓師兄費心了……”
“嗯,等你回來……”普訣聽後,點了點頭,沉默了好些時間,才再次開口說道,“打算什麽時候走……”
“很快了……”
普訣和榮錦知道,對於林辰而言,本就沒有什麽親人,這便會是一個極難的選擇,兩人也沒有追問林辰要去往何方,但都堅信著會有重逢一笑的那天……
數天之後,夜半靜時,月上梢頭,落得幾分清涼。
一道人影,出現在了唐朝遠處的山上,望著這座坐落在山間的古老的學院,弦歌不輟,在山中如星光杳杳,晅耀如日。
此夜中,唐老和封澤兩人站在唐朝最高樓,看著遠處的方向,“終究還是要走了,和他父親一樣的選擇,天地變幻似無窮,血脈相連命同擇,小辰,路不好走,且慢行……”
“還有誰知道小辰的離開……”唐老白衣飄然,向封澤關切詢問道。
“還有普訣,榮錦,再無他人,貝兒都不知道……”封澤恭敬回道,這也將成為唐朝學院鎖住的秘密,在那座劍樓裏。
“好,好……”
普訣和榮錦立在劍樓門外,胖頭端坐在劍樓大門的中間,兩人身後劍樓燈火依舊,照亮了整座木樓,空和徐克靈位前飄起的縷縷柔煙還未散去……
敕和玲瓏此時還在修煉,呂明也還沒有入睡,在桌前研讀古籍,窗外的涼風吹入房內,呂明合上了手中古書,緩緩轉過頭去,看向窗外,雙眉微蹙……
沒有人知道林辰是何時以何種方式從唐朝學院之中出來,隻是,這一夜,他站在了能夠看到唐朝學院,月色灑下的皎皎,讓眼前的一切都變得那般清晰,手中那把劍立在身旁,已經看不出命缺的本來樣子,連林辰現在都認不出來自己的模樣了。
林辰雙手作揖,躬拜而下,老師,師兄,深愛如長風,學生林辰暫拜別……
敕、玲瓏、呂明,還有墨靈的無言、溫毀,我要先行離開了,但我終會回來,林辰緩緩戴上鬥笠,拿起了那把劍,向遠處走去,腳下的路徑愈發迷茫,視線漸漸模糊,不可收拾的籠罩住了那些永遠不會忘卻的曾經,腳步緩過夏時六月菊,寂籟涼意漫過哀傷,心頭難出聲,不過,未到終場,時間難反複,記憶流轉,不會成為昨天的定格。
與此同時,夏都內的禦王府邸也不再平靜,這時的禦王已經退去了那攜帶著王座氣息的華服,身著一襲素衣坐在房間內,在禦王房間外肅立著禦王的兒子小天。
“禦王,你和夏雷傑脫不了幹係,你應該清楚,你最好的選擇就是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否則……”站在禦王書桌前的凩王無形中散發著陣陣肅殺之氣,嚴正問道。
夏雷傑一直都是禦王的近身護衛,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參與到劍莊那件事情之中,站在了大夏對立麵上,身為禦王身邊的人,毫無征兆的背叛,很大可能會把自己守護了這麽多年的禦王葬送進去,所以,夏雷傑兩手的準備是最好的選擇,隻是,時機的問題。
而在凩王的身旁還跟著一位五十多歲的人,身穿執法廷的製服,醒目的“灋”字刺繡在衣服上格外引人注目,威嚴之氣暗含其間,腰間佩戴著一枚通體黝黑的神聖令牌,令牌上雕刻著狀如麒麟般的獨角神獸獸紋,似乎能夠洞穿人的內心。
“夏雷傑確實是我的近身侍衛,但是,他為何會出現在劍莊,我不知道,劍莊那裏,我隻派去了小天和夏進一行人,想讓他出去曆練曆練,其中發生了什麽事,我也一概不知,這就是我對於劍莊那件事的全部坦白。”禦王臉上已經出現了倦意和疲憊,這一陣子所出現的風波,幾乎都和禦王扯上了關係,又怎能安然。
“禦王,我是執法廷的寺卿,有些事情還要和你確認。”寺卿看向了靠在椅背上無力的禦王,說道。
“寺卿,你問吧……”禦王目光落在這位執法廷的三大副廷主之一的寺卿長老,點了一下頭。
“夏雷傑老家母親那裏的侍衛是你派去的嗎?除了保護之外,是不是還有別的意圖?”寺卿那平靜的話語讓禦王那本來充滿倦意的雙眼重新升上了活力,就被禦王壓在了眼底。
“是我派去的,確實有別的意圖,但是,現在不能夠說,夏雷傑已經死了,他能夠說的話,想必你們也應該基本都知道了,其實,你們更應該注意力放在活人的身上……”禦王似乎也並不打算隱瞞回答說道,眼中目光迎上了凩王和寺卿,絲毫沒有畏懼!
禦王眼前的那道身影瞬間來到了身旁,遒勁有力的手隨即抓住了自己的領口,毫無征兆,那股肅殺之氣降臨到了禦王的身體上,那黑白夾雜的頭發在這氣息催動下,有些淩亂,憤怒說道,“夏落楓,你在自尋死路嗎!你知不知道我們在幫你!你到底在隱瞞什麽?”
“夏風行,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是凩王!沒有任何的個人理由可以占據你的頭腦,更沒有私人的情感可言,你的眼裏隻能是事實和真相!”夏落楓身體內陡然生發出一陣不亞於凩王的威壓,瞬間掃去了之前的那股疲倦之意,抓住了凩王的手臂,手指滑動在手上,“你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那個可以紙短情長的你,曾經也已經回不去了,你是凩王……”
兩人之間的力量氣息和身在王座之上所產生的獨有威壓彼此交鋒著,整個房間內的出現力量亂流把房門、窗戶、書架等東西震得劇烈都動起來,房間外的人頓時被這陣突如其來的力量逼得一步步向後退去!
“兩位,請冷靜……”寺卿站在原地,臉上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也隻是一旁勸說道。
“你所謂的,別的意圖,到底是什麽!”凩王迅速散去怒火,重新整理思緒問道,所有的氣息都消弭於無形,再無蹤影。
“現在還不是時候,等你們找到另外的玉佩的人,找到另外的線索的時候,再來找我也不遲……”禦王篤定地說道,“夏雷傑一死,所有東西都封存,侍衛也一直在他母親身邊守著,什麽秘密都跑不了,永遠都會在!”
“禦王,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其中的秘密?”寺卿不緊不慢地問道,手中的書折在一筆一劃地記錄著。
“我不知道,隻是把夏雷傑的所有東西都暫時保留下來……”禦王搖頭回道。
“那你是否知道打開夏雷傑秘密的方式?或者說你知道夏雷傑的秘密在哪裏?”寺卿繼續問道。
“不知道……”
既然這樣的話,應該就是夏雷傑或者其十分信任的人留下了什麽東西給禦王,而那東西肯定和夏雷傑為什麽會出現在劍莊之外有著莫大的關聯,隻是夏雷傑麵對這件事也曾很艱難,想必能夠得到他留下的東西也十分困難罷了。
“如此說來,就是禦王手裏掌握著夏雷傑留下的秘密的線索……”凩王緩緩向外走去說道,再也沒有回頭。
“禦王,告辭。”寺卿收起那記錄的書折,微微鞠躬,也退出了這書房。
“時間越久,能查到他們的希望就越渺茫,他們背後的人非一般常人,你們時間不多了……”禦王目送著凩王和寺卿兩人離開的身影,書房的門漸漸合上。
剛剛還看守在門外的人,已經跟隨凩王和寺卿離去,留下了小天和夏進兩人在書房外,整個府邸這時候都變得異常安靜起來,剩下屋簷旁的葉婆娑搖曳。
禦王府邸外
“看來,夏雷傑知道的東西沒有那麽容易得到……”凩王站在夜半晚風中對寺卿說道。
“與其說是不容易,不如說是夏雷傑的秘密已經被控製在了哪一位人物的手裏,或許是禦王,或許是其他人……”寺卿呼出一口氣才開始說道,“而且,暫且認為夏雷傑留下的東西可能真的沒有那麽重要,因為死人往往是封存秘密的最好方式,那些沒有死逃走的人才是真正的敵人,他們手裏才掌握著我們想要的東西。”
凩王聽到寺卿結合已經知道的情況得出的分析,不愧是法司執法廷的人,確實非同一般,絕非酒囊飯袋能相提並論,“那你對禦王所說的話,作何判斷?”
“除了大都相信,凩王還有別的選擇嗎?”寺卿負手看著空無一人的道路緩緩說道,“除了知無不言外,禦王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知道的都告訴我們,幫我們就是在幫他自己,除非,禦王是幕後的黑手,也有可能……”
“凩王,寺卿先行回去複命了,暫別。”寺卿帶著人轉身便向執法廷的方向走去,告辭說道。
凩王還停留在原地,眨眼間,在剛剛抓住禦王領口時候,禦王的手指在自己手臂上細微滑動的軌跡浮現在凩王腦海之中,那是一個“皇”字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