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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史穆森的回憶

  “但是,信號不是被破壞了嗎?”顧若煙不明白厲少爵的意思,“而且給導師打電話有什麽用?”


  “它的信號應該是部分切斷的。”見顧若煙呆呆愣在那裏,厲少爵動作麻利的將她的手機從她褲兜中拽出來,遞到她手中,“快,不知道現在信號還能不能接通,我們必須通過史穆森獲得更多地消息。”


  “你是怎麽判斷的?”顧若煙接過手機,翻著通訊錄,“他就算說過他曾經給老師打過電話,可那也有可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不,電話就是最近才打的,甚至可能就是幾個小時之前。你先別管那麽多,打就是了。”厲少爵的語速很快。


  顧若煙安靜下來,既然厲少爵這麽著急,那肯定是有他的理由。先照做在說。


  電話嘟嘟的響了好久,在兩個人都以為不會接聽的時候,電話裏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喂,是若煙嗎?”史穆森的聲音十分溫和,“好久不見啦,看你的號碼顯示位置是美國,是準備來看老師了?”


  “老師……實際上,我們遇到了一些困難。”聽著史穆森的聲音,顧若煙突然有些自責,平時都沒有想著要報答老師,遇到問題的時候,還要找已經年邁的老師幫忙,“您那邊方便嗎?”


  “怎麽了?”電話那邊傳來起身的聲音,史穆森像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方便,有問題盡管問。”


  這樣的史穆森讓顧若煙更加的愧疚。


  她現在要問的,可能是史穆森一生最大的痛處。


  可是時間緊急,顧若煙和厲少爵對視一眼,開口,“老師,能和我說說,關於索西聯的事情嗎?”


  那邊傳來啪嗒的一聲,像是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


  接著,是長久的沉默。


  “老師?”顧若煙沒想到,史穆森的反應竟然會那麽大,“您……沒事吧。”


  “若煙。”史穆森的聲音變得無比的沙啞,就像是沒有貼合完整的齒輪,發出刺拉拉的異響,“我知道遲早是瞞不住的。可是沒想到,會是你來問。”


  史穆森的聲音突然頓珠,接著,語氣變得急促,“索西聯找上你了?”


  顧若煙看看厲少爵,對方點點頭。


  “是的。”顧若煙應下,又害怕史穆森承受不住,趕緊補充,“但是您放心,我們現在十分安全。”


  “那就好……那就好……”史穆森喘了兩口粗氣,“你離他越遠越好。怪我……昨天在電話裏不應該一時憤怒說出口。”


  “您說了什麽?”


  “他說我一事無成……我一氣之下,告訴他我的學生正在按照我的設想將心理學發揚下去……暴露了你。”索西聯歎氣,“我這一把老骨頭,幹什麽跟他置氣呢,你之前還叮囑我不要將你的身份隨意示人……對不起。”


  “老師,不是您的原因。”史穆森的道歉讓顧若煙心疼,“樹大招風,索西聯遲早會找到我的。實際上,在幾天前我們就已經被他困在這裏了。”


  “情況很糟嗎?你們能不能逃出去?”史穆森又緊張了起來。


  “還好。”顧若煙聲音盡可能的放緩,“老師,我們現在希望你能夠提供盡可能多的關於索西聯的消息,這樣我們也能有個準備。”


  “好好好,我現在就將一切都告訴你們。”史穆森緩了緩,“在我教索西聯的時候,我的專攻還是催眠心理學。那時候,正在研究一個重大課題,即通過催眠推動美國的全民健身。”


  “當時,我母親剛剛離世,是因為長期的缺乏運動體質很差,免疫力極度低下,竟然因為一次小小的流感就失去了生命。我意識到,健康體魄對一個人又多重要。我們一家其實都是很不愛運動的類型,爸爸媽媽都是教授,成天就想著學術研究,盡管在母親離世之後,我意識到必須要帶著爸爸提升身體素質了,而因為各種原因,總是在拖遝。”


  “後來我就突發奇想,是不是可以借助自己的專業,為健康助力呢?接著,一個在當時看起來十分偉大的計劃就誕生了,我要通過催眠進行對人體的控製,從而達到對健康生活方式以絕對理性的方式集成在個體上。”


  “一開始計劃進行的並不順利,這麽大的研究項目肯定是需要別人的支持的,所以,我在一個學術論壇上發表了我的看法。結果--當然,被無數人忽視。因為我的計劃在那個時候看來實在是太過於天方夜譚了。”


  “首先,別說計劃的進一步實施,對人體進行半催眠本身就是一個風險很大的事情,很有可能會被禁止,連立項都做不到,更別提其他的工作。那天,我心情很低落,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索西聯。”


  “他對我的計劃很感興趣,那種眼神我現在都記得——就像是遇到了和自己理想相同的知己。我被他的樣子打動了,決定就算是沒有其他人力或者物資的支持,我也會繼續研究下去。”


  “那個時候我已經八十歲了,養老保障很充足,而且已經幾乎不在學院教書了,所以實驗很充足。實驗進行下去,必須要進行人體測試,我就讓索西聯那我當範本。”


  “索西聯雖然比我年輕不少,可是我能夠看得出來,他的催眠技術應該不在我之下。所以,讓他催眠我還是相當放心的。當時和他說好,就隻是做單次低程度催眠,讓我大致感受其中的體驗,再撰寫報告。可是--當我坐在催眠椅上,等待索西聯的催眠的時候,我本應該當機立斷的離開--我看到了他的眼神。”


  “那種眼神,與其說是在專心的為我催眠,不如說更多的是一種難以抑製的狂熱。甚至,他的眼睛裏布滿血絲,像是終於等到他的獵物一樣。可是當時我把眼睛閉起來,裝作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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