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曾經失憶過
厲少爵沒有說話，隻是打開抽屜，掏出一把鑰匙，丟給她。
“別和我說麻煩不麻煩。要是我不願意，你不可能知道這個地方。”
說完這一句話，他就那些公文包離開了。
這一天顧若煙覺得自己過得像是一條米蟲，厲少爵公寓裏麵全都是速食食品，都不需要開火就能吃到各種美食，她也是第一次發現，一向不被她看好的速凍產品竟然還可以有這麽多發現。
可是終究這些東西對身體不好，厲少爵的飲食還是需要改善。
就這樣想著，她心安理得的開始帶著兩個娃享用一冰箱的新奇事物。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午飯過後，顧若煙抱著一個枕頭，一覺睡到了晚上六點鍾。
她休息得相當好了，本來就覺少，今天又睡了這麽久，天已經黑了，她卻覺得全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力氣。
樓下隱隱約約傳來樂聲，一下一下，不成曲調，卻也算是悅耳。
顧若煙循聲下樓，就看見兩個孩子圍坐在一把小提琴的旁邊，正小心翼翼的撥弄著琴弦。
“真好聽。”自己的孩子，怎麽看怎麽優秀。顧若煙笑著走過去，“你們以後當小琴家怎麽樣？”
“好啊！”見顧若煙下來，顧景萌罕見的沒有撲過去，明顯是舍不得身邊這把精致的小樂器。
“那……媽媽教你們好不好？”顧若煙和他們坐在一起。
“哇塞！媽媽會拉小提琴？”顧景萌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崇拜，“以前都沒有聽到過誒。”
“媽媽工作忙，都沒有時間。”顧景熙把小提琴拿起來，遞給顧若煙，“媽媽，等我長大了，你就不用這麽辛苦。”
“好啊。”顧若煙對著顧景熙溫柔一笑，一手拿起琴身，夾到肩膀上，另一手優雅的握住弦軸。
她小時候家庭條件實際上是不錯的，雖然沒有爸爸的照顧，但是媽媽是顧氏的執行總裁，基本的生活保障當然一點問題都沒有，甚至比一般的家庭都好一些。
她還在媽媽的支持下發展了不少的興趣，舞蹈、樂器，都略懂一二。
雖然都已經很久沒有拉過了，可小提琴被她端在手上的時候，就像是自己就有了靈魂，明明指法什麽的都忘的差不多了，拉出來的曲子卻別樣的動聽。
甚至到後來，她都在自由發揮了，完全不記得曲譜。
兩個孩子聽得相當入迷，不吵不鬧的聽著，一直等到顧若煙一曲拉完，都沒有回過神。
“媽媽……你好厲害。”顧景萌更加崇拜了，“我沒想到，媽媽就像是個藝術家……不對，應該是像是一個魔法師一樣啊！”
“景萌想學，媽媽交給你。”顧若煙看著兩個對自己瘋狂崇拜的孩子，心裏美滋滋的同時，也覺得奇怪。
這把小提琴相當的熟悉，甚至連重量都覺得剛剛好，手感也極佳，就像是專門為了她而量身打造的一般。
可是她很確定這不是自己的那一把。她的小提琴上，有她小時候自己刻上去的名字縮寫，這把小提琴表麵相當的平整，不可能是自己的。
怎麽這麽巧呢？
她還在奇怪著，顧景熙已經在拽她的衣角了。
“媽媽，可以再來一首嗎？好好聽。”
“嗯，你們想聽什麽？”顧若煙彎下身，分別刮了刮兩個小孩的鼻頭，“我給你們拉啊。”
“好呀！我想聽……綠林仙境！”顧景萌歡快的點了歌。
綠林仙境是日前相當火爆的一首兒歌，顧若煙跟著兩個小孩子聽過很多遍了，拉出來自然沒有問題。
她又將小提琴架回肩膀上麵，提前在腦海中進入了一下氛圍，接著右手微動，歡快的曲調就那樣流轉了出來。
跳躍的音符完全不受到小提琴偏典雅的音色限製，蹦蹦跳跳的向外，生命裏十足。
兩個小孩開心極了，圍著顧若煙又唱又跳，場景好不熱鬧。
三個人在這裏玩得不亦樂乎，甚至沒有注意到大門早就悄悄的開了，厲少爵輕聲進了屋，把門掩上。
顧若煙和兩個孩子的畫麵就落入了他的眼睛。
他花高價買下來的小提琴，本來應該是最最尊貴優雅的存在，放在顧若煙手中、落入小孩子的包圍裏，卻顯得那麽簡單而可愛，變得有了不少煙火氣。
顧若煙微微閉著眼睛，表情是萬分的柔和，右手拉著，動作優雅而流暢。
厲少爵就在這一番圖景之中失了神。
明明是一把小提琴，在他的手裏，是很難發出那樣生動而跳躍的旋律的。
顧若煙一曲拉完，睜開眼睛，就和厲少爵的目光對上。
“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她笑著把小提琴放回原處，“我們都沒有發現呢。”
“剛剛回來。”厲少爵繼續他剛才停下的動作，換了拖鞋，把黑色的皮鞋放進鞋架子，“你拉得很不錯。”
“是嗎。”顧若煙心情相當不錯，果然被人崇拜表揚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對了，你的小提琴是從哪裏得到的？”
“問這個幹什麽？”
“我覺得它和我之前的那一把很像，幾乎像是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顧若煙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把小提琴，“我的琴，還是老師送給我的呢。”
“老師送的？”厲少爵皺眉。
他失憶之後，追問過母親那把小提琴的來曆，母親一開始閉口不談——她對所有過去的態度都是這樣，後來終於回答，好像就是老師送的。
“怎麽啦，你的也是？”顧若煙眼睛亮晶晶，“難道你的小提琴老師也是君威老師？”
“君威？”混沌的記憶中，好像的確有過這樣一個名字，“他為什麽會送你琴？”
“那還用說，喜歡我唄。”顧若煙驕傲的撇撇嘴，“君威老師說，他的定製小提琴隻送給最喜歡的學員。這麽說來，他好像還說過，之前還有一把小提琴送給他很喜歡的一個男孩子了……那該不會是你吧？”
“我不記得。”厲少爵實話實說。
“有什麽不記得的？”顧若煙鼓鼓腮幫子，“那麽令人難忘的事情你都忘記？你該不會是在炫耀自己才華橫溢被無數老師投出過橄欖枝吧？”
“不是。實際上，我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的記憶空白。”厲少爵也沒有打算隱瞞什麽，直接說道，“所以我小時候的事情，很大一部分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