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什麽都做不了
大夫還沒來,先是到了四五個家丁,將趙子暄抬出了院子。
“你等著你!”一直跟在趙子暄身側的仆人離開時,再次警告夏灼道。
院子裏的人離開,聽外麵沒了動靜,林如珍才驚魂未定的從夏灼的屋子裏出來,在夏灼跟前跪下,聲淚俱下,“夏姑娘,是如珍害了你!如珍對不起你······”
“你先起來,不是你的錯!”夏灼拉她起來,看她被趙子暄扇了一巴掌的臉,都已紅腫透著血絲,嘴角殘留著血跡,脖頸處還有被勒的泛青的指印,“你的傷要先找大夫看下。”
林如珍搖頭,拉起夏灼的手,道,“夏姑娘我不知道你與老爺是什麽關係,但是得罪了暄少爺,是要死人的。”說著,如珍又嚶嚶的哭了起來,身子都顫抖了起來,“夏姑娘你現在不如就走,我把我手裏有的銀子都給你····我不該叫你救我!”
夏灼想到古代女子一向是逆來順受,也不打算對她再多說什麽,“這事我來處理,你先好好休息。”
夏灼叫來兩個丫鬟讓她們扶著林如珍回住處休息,一側目,發現王普不知何時來了。
“王先生,都是如珍的錯,”林如珍看到王普,便又跪了下來,“如珍願意給暄少爺做妾,如珍願意同姐姐一樣,求王先生饒了夏姑娘。”
“你說什麽傻話?”夏灼看著如珍,一時覺得她朽木不可雕,火氣一下子就竄了上來,也沒在意如珍說的姐姐是什麽意思。
“老爺叫你。”王普並未搭理林如珍,冷漠的看著夏灼道。
夏灼讓丫鬟拉著林如珍下去,她則跟著王普去見趙階。
兩人走了一段路,王普忽的道,“你打算怎麽處理?”
“按事實處理!不然能怎麽處理?”
王普令人猝不及防的轉過身來,夏灼整個人差點便撞在了他身上,止住步子就要質問他停下來做什麽,卻被他緊繃的麵色嚇住。
王普一向是喜怒不形於色,哪怕是教夏灼練字時抓住她偷懶,也是好言好語,隻是罰起來毫不手軟。
“趙子暄是趙家長房長子,趙家個個對他期許甚高,你為了一個丫鬟把他給打了,還想著要為那丫頭討回公道?”王普語氣冰冷道,“一會兒老爺說什麽,你都點頭答是,一句話都不要多講!”
“長房長子就可以隨意隨意欺辱他人?可以不講法?”夏灼有些許茫然,她怎麽也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
王普隻冷冷的吐出一個‘是’字,便繼續轉身往前走。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堂廳,趙子暄的仆人正跪在地上忙著訴苦,根本沒注意到有人進來,“二老爺,今日之事是暄少爺不對,但暄少爺喜歡如珍姐妹您是知道的。之前您把如虹許給暄少爺,暄少爺就喜歡的不得了,現在如虹有了身孕,暄少爺就想您把如珍也許給他,他今早去找如珍,就是說這事的,沒想到,沒想到被人給打的昏迷不醒,您可一定要主持公道!”
見趙階不開口,那仆人幹脆哭喊起來,甚是誇張。
王普看他戲演的差不多了,在一旁開口道,“老爺,夏灼來了!”
“夏灼?”哭的正起勁的那人忽的起身走到夏灼跟前,“你就是夏灼!顧梵生那小子讓我捎兩封信給你,剛才離開暄少爺,我就是找你去了,沒想到你卻把暄少爺給打了!”
說這話,那仆人從懷裏掏出兩封信,扔到地上,而後側身去看正位上的趙階,“二老爺,這事還望您給大老爺一個滿意的交代,萬一暄少爺有個閃失,這個姓夏的必須死!哼!”說完,那仆人抹了一把淚,大步跨出了屋子。
夏灼彎腰去撿地上的兩封信,而後順勢跪了下來,看著趙階道,“您要怎麽處理?”剛才那仆人的話,讓她如夢方醒。
如珍的姐姐,隻怕也是被趙子暄給強行要去的。
姐妹共侍一夫,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夏灼無法接受,可在這本該憤怒的時刻,她卻平靜的異常,因為她無法左右如珍的去留,她什麽都做不了!但趙階可以。
“暄兒的傷勢如何?”趙階問王普。
“大夫看過了,一個時辰內便可醒過來,後麵靜養,身體不會有大礙。”
以夏灼的力氣,一拳足以把趙子暄的腦袋打爆,但她留了分寸。
“扶我去看看。”趙階伸出手,王普立即上前扶他起身。
趙階從夏灼身側經過時,夏灼再次開口,“這件事您怎麽處理?”
趙階頓住腳步,視線落在夏灼身上。夏灼能感受到那目光如千斤重鼎,如殺人利刃。如果她不是被誤認作他的私生女,隻怕此刻她真的已是一具屍體。
王普也隨即在趙階身後跪下,“夏灼初涉世事,不懂規矩,還望老爺您饒她這一次。”
“你是教她的先生,教不嚴師之惰,你替她去門房領三十個板子!”
“是!”王普磕了個響頭,起身扶著趙階去看趙子暄,獨剩夏灼癱坐在地上,額頭冷汗直冒,背上的衣衫不知怎的竟也已經濕透。
夏灼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自己的住處的。進了院子,她似是用完了力氣,挨著牆順勢坐在地上,打開手中的信封。
兩封信,一封簡體字,一封小篆字。
夏灼先讀顧梵生的簡體信,信裏他說他在田莊過的很好,讓她不用擔憂。至於那封小篆字體的信,顧梵生交代,那是阿媛寫給她的。
顧梵生一直和永豐的蘇盛有聯係,畢竟蘇盛幫助過他們,當時夏灼他們兩個又是不辭而別,他自然要寫信解釋。通信久了,阿媛似是知道了,就寫了封信,讓蘇盛一起寄了過來,讓他轉交夏灼。
夏灼正看著信,郝權從遠處奔了過來,在夏灼身側蹲下,“老爺罰你了?”與夏灼分開後,他便在屋子裏翻箱倒櫃的給她找書,找好書讓人送來,才聽送書的人說夏灼把趙子暄給打了。
“發了王普,還沒說那我怎樣。”夏灼說的有氣無力。她心裏覺得對不起王普,怎麽也不該讓王普受過。但她也知道趙階說的話,都是板上釘釘的事。
“趙子暄那小子向來胡作非為,打他也是活該,但是如果不能把他打死,最好還是不要招惹他。”郝權意味深長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老爺自然是不會讓那小子傷你,隻是大老爺那邊隻怕····算了,不想了,事情總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