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王座上的女大公(三十二)
先不說女大公做的事會產生什麽影響,單說她這個舉動就足以證明,她一個人足以做到他們200多人加在一起都做不到的事啊!
這一夜,精英小隊的許多人都沒有睡好,因為他們腦海中不斷閃現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一個個在對自己的懷疑中輾轉反側。
第2天,精英小隊的副隊長文森特趁著其他人還沒起身,喬裝打扮後一大早就悄悄進了城。
讓他驚訝的是,今天的湯沙城竟然和往常沒什麽不同。
昨天確實打了一仗,但是造成的影響除了通向西城門的那條街被昨天一道氣勁毀掉,讓過往的人很不方便外,其他地方就像沒有事情發生過一樣,人們進進出出,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
似乎在他們的心中,任何外敵的進犯都會被光明神殿的騎士消滅,從而保護人們的安全。
這麽想好像也沒有什麽錯,可被前來探聽情況的文森特聽到,隻覺得心情實在有些微妙。
由於隻是一個人前來又做了充分的喬裝打扮,他在進城時並沒有受到太多的阻攔。
但在城市中逛了兩圈後,他才愕然發現自己這邊跟神殿騎士打了一仗,竟然還沒有女大公在光明神殿內放的那把火要來的影響大。
總之從城東逛到城西,又從城南逛到城北,他在任何有人群聚集的地方停下來聽別人談起昨天的事時,都隻聽到了神殿那邊那場莫名其妙燃起的熊熊大火。
偶爾幾個說起城門那場大戰的,談論的也是最後出現的那一道,強烈得在街道上劃出了一道深深溝壑的神秘氣勁。
至於他們這精英小隊的200來人,除了被當成敗家之犬外,竟然再沒有被提起過!
最讓他震撼的不僅是神殿的那一把火,還有午後流傳出來的一個重磅級的消息——光明神殿的人在救火的時候發現殿內藏著的諸多神寶,被偷竊一空了!
照理說這種事怎麽藏都不過分,之所以全城老百姓都知道這個消息,主要是從中午開始神殿的騎士突然傾巢而出,麵色冷峻森然地大肆在全城搜索。
隻要被他們發現某人稍微有一丁點兒的可疑之處,就會直接抓起來審問,誰來求情都沒用。
要知道那可是神殿積累了無數年的積蓄!
湯沙雖然是個小城,好歹也是分殿,它這裏收藏著其他地方的普通神殿不能想象的巨大財富。
如果換成還有高階神職人員的領導層駐紮在這裏,也不會把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全城皆知,還讓神殿的威名變得一塌糊塗。
然而眾所周知,神殿要去和黑暗神係那邊打仗,他們的高手和高階神職人員早就被抽調走了,唯一留下的一個還陰差陽錯的折損在了姒音的手裏。
在沒有高階神職人員領導的情況下,就讓事情亂七八糟的發展起來。
最顯著的就是那把越燒越旺的火。
姒音本來隻是點著了兩處沒什麽人煙的小房子,大概就是仆人住的地方,隻不過當時裏麵沒有人。
結果因為救火救的不那麽及時,火勢借著風勢竟越燒越大,竟連著那附近一片都燒了起來。
好容易將火熄滅,神殿的人就發現自家的寶庫被盜,裏麵所有的東西都被搜刮得一幹二淨!
別說金銀財寶了,連銅錢都沒有留下一枚,要不是地上的土沒有什麽價值,估計都會被盜賊給刮掉一層。
是的,他們認為做出這件事的是盜賊。
因為他們發現了一些隻有盜賊職業者才會留下的痕跡。
盜賊這種職業在所有人印象中,都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存在,可以說是人人喊打。
結果這種人人喊打的,像下水道老鼠一般肮髒的盜賊職業者,竟然讓光明神殿狠狠栽了一個跟頭。
這就讓騎士們還有所有的神殿成員都不能接受了。
大感丟臉的他們,恨不得立刻把犯人抓起來,壓根就沒有想到他們這種大肆抓人的方式,才讓神殿在所有人的眼中大大地丟了一回臉。
可就算後來他們想起來,事情也已木已成舟,至少短時間內都沒有辦法挽回失去的威名了。
最慘的是那200多人的精英小隊,竟然被神殿歸為了跑來調虎離山的盜賊同夥。
文森特聽到這些傳言時,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昏死過去。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這些人死的死,傷的傷,殘的殘。
到頭來非但沒有完成浦力大人展現戰力震懾對方的要求,反而被當做了見不見光的盜賊同夥?
現在想來,他們當時剛靠近城門就被聞訊而來的神殿騎士攔截住,然後直接打成了一團,根本就沒有自報家門!
連自己這邊是哪裏的對方都不知道還談什麽秀肌肉?談什麽展示力量?談什麽讓對方忌憚?
現在回想起來,他們簡直就是一群無比可笑的蠢貨!
再也無法承受周圍民眾閑聊時所透露出的對精英小隊的蔑視,文森特隻能掩麵離開。
又羞愧又難堪的他回到莊園,麵對其他人的詢問隻想一頭鑽進坑裏把自己埋起來,再不見人。
從小他就在家族的光環中成長,無論是學習的時候、習武的時候,修煉的時候,還是後來跟隨著浦力大人征戰天下和各國打信仰戰爭的時候,都從沒有如此難堪過。
此時想來還不如女大公的做法更讓人欽佩。
至少爽快到了,至少讓對方損失了,至少自己這邊不至於如此難堪。
他甚至覺得大丈夫就該如此。
在其他人死纏爛打的追問下,他隻能將今天進城後其中看到的聽到的那些事,一一重複一遍。
天知道他在說這些的時候,自己也跟著又遭受了一次心靈上的打擊。
而他說的這些話讓他的同伴們也和他一開始的反應一樣,不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
直到他一再詛咒發誓,眾人才終於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
這讓他們好一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連以往自認為堅實的信仰都開始有了一絲崩潰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