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婚禮
在認清了沈舊林究竟是怎樣的人之後，宋羈鳥隻覺得他過於理智現實，理智到讓人心寒。
這種人從來都清楚應該舍棄什麽，奪取什麽。甚至還會操控自己的喜歡，滿足他那巨大的欲望。
她對他早就已經寒了心。
再也不抱什麽期待了。
林屹抓了狂的發笑，此時沈舊林找準時機朝他腿上開了一槍，下一秒，以極快的速度將他懷裏的宋羈鳥扯了出來。
宋羈鳥被人拽住手臂，狠狠的撞入堅硬的胸膛，思緒都還來不及收回，再次嘭的一聲讓場麵瞬間寂靜了下來。
她愣住了，轉頭看了過去。
林屹臉上的笑容一刻凝固，他的兩條腿上被子彈砸出兩個血窟窿，大片鮮血順著腿根流淌下來，地上血跡斑斑。
他緩緩低頭看向兩條疼痛到已經麻木了的雙腿，眼神震驚之餘帶著不可思議。
“做選擇？”一道低沉肅殺的聲音穿堂，他輕嗤，“我不會。”
宋羈鳥從林屹身上收回了視線，轉而抬眸，彌漫著陰森的氣息，下顎緊繃帶著幾分冷硬感，如同地獄鑽出來的惡鬼。
她怔住了，隻聽他緩慢的吐出一句話。
“因為這兩個.……”
“原本就是屬於我的。”
如此震氣豪天！
“沈舊林……”
林屹拖著兩條腿，還想要靠近他們，第三槍迸發，直直穿入他的心髒，似乎覺得不夠，第四搶和第五槍緊隨其後。
很快，林屹再也撐不住，倒地而亡，死不瞑目。
宋羈鳥被這場麵給嚇到了，更是刷新了她對眼前這個男人的認知。
原來，他竟可以狠絕到這個程度。
就連.……兄弟都可以做到眼睛不眨一眼的親手殺死！
所以，他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了手底下的人處理，沈舊林收好手槍，環著身前的女人，眼神一改溫柔，誰都不敢將他和方才殺了人的沈舊林聯係在一起。
“笙笙。”
他喚了她一聲，宋羈鳥匆忙將自己從飄遠的思緒裏拉了回來。
“嚇壞了吧？”
她應該沒有見過這種場麵，看她蒼白的臉色，他就慌得不行。
沈舊林把他攬入懷中，腰上突然又被束縛禁錮，宋羈鳥不自在，她似乎聞到了他身上濃烈的血腥味。
她很難受。
並且，反感。
宋羈鳥幾乎忘了是如何收場的，這一次，她被帶回了沈宅，直到一個人待在房間裏，神緒才逐漸回籠。
她穿著一身質地柔和的睡衣，赤足踩在地上，沈舊林知道她不愛穿鞋，會在地板上亂走，所以特意命人鋪了一層地墊，這樣的話踩在地上就不冷了。
宋羈鳥站在落地窗前，俯瞰下麵美麗的幻夜光景。
很美。
但她是被這個世界孤立的，被拋棄的。
她的袖子裏還藏著一把冷銳的手槍，是沈舊林抱她的時候，她趁他不注意順走了。
她知道這個人會發現異常的，但已經別無他法了。
這次冒險也會殺了他，大不了同歸於盡。
房門被輕輕推開了，宋羈鳥趕忙將手槍收好，掩下眼底的恨意轉過身去。
他穿著一身白襯衣，一頭幹淨利落的短發下是一雙陰鷙的雙眸，可此刻麵對這個女人，它卻繳械投降。
“笙笙。”
他叫她，然後朝她走了過來，伸手去握住宋羈鳥放在身側的雙手，他交疊在一起。
沈舊林眉目深情的盯著她看，宋羈鳥內心平靜如水。
“三天後，我們就要舉辦婚禮了。”
聽到這句話，宋羈鳥震驚的望著他，他卻見此笑了。
“你也很開心對不對？”
沈舊林低頭，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對她說：“對不起，太匆忙了。但我已經等不了了。”
如果再拖下去，他真不知道接下來又會有什麽變故。
他隻想讓她成為他真正的妻子。
“放心，等一切都過去了，我把你喜歡的婚禮方式都舉辦一次，好不好？”
原來，他還記得她的話。
不過，那在她眼裏已經成為了年少的玩笑和一派天真。
這天夜裏，沈舊林和宋羈鳥同床共枕，相擁而眠。
月光傾斜灑了滿地，薄紗般的床簾隨著輕微的震動而飄晃，將裏麵襯得更加朦朧又溫和，室內一片旖旎風光頓現。
沈舊林向她索吻，起初她還會推搡著他，但後來不會了，因為她在這個男人麵前，所有的反抗都是無用的。
他聲音低啞而癡迷，一遍遍的喊著“笙笙”，好像要把缺失的那些年都補回來。
他錯過了她那麽多年，這不僅僅是對她來說是一種折磨，對他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隻盼著，以後可以補回來。
三天後的清晨，日光大好，鳥兒在窗外歡快的拍著翅膀叫著，花圃裏種滿了的玫瑰花上沾著顆顆雨露，這個早晨一切都顯得靜謐又美好。
唯獨宋羈鳥內心忐忑不安。
女傭們簇擁著她，為她換上了美麗的婚紗，長裙曳地，美而天仙，唯一不足的就是她右臉上的疤痕了，沈舊林不止一次的跟她談過，等婚後就把疤痕去掉，到時候她就可以恢複從前的容顏了。
宋羈鳥苦笑，都是騙人的。
不僅僅是容貌，什麽都回不去當初了。
都是殘次品了，還妄想著成為正品。
“太太今日真美。”
宋羈鳥坐在化妝鏡前，傭人笑著說了一句。
是啊，美。隻要不去看臉，就覺得很美。
她的臉上戴著麵紗，單露出一雙好看的眼睛。
“太太笑一笑啊，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
這十裏紅妝，滿席嘉賓，樓下一片笑聲朗朗。
她要讓這場喜事變喪事，把笑聲變成哭聲。
婚禮在沈宅後院舉行的，場麵隆重而盛大，奢華而壯觀。
時辰到，宋羈鳥被女傭扶起身，後麵跟著幾位眉目清秀的伴娘，宋羈鳥下了樓，張姨抹著淚，像是見到了自己的女兒出嫁。
她摸了摸宋羈鳥的手，手掌結滿了一層厚厚的繭子，歲月逝去，張姨生出了白發，她老了，模樣也有一些不再像以前了。
她是，宋羈鳥亦是。
張姨語重心長的對她說，“以後好好過日子。”
宋羈鳥衝她微笑著點點頭，緊緊的握住底下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