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挾持
轉眼見,宋羈鳥倏然變得陰冷下來,她一字一句道。
“把我媽媽的東西還給我。”
在聽到這話後,李老太太睜眼,停住了手裏捏著佛珠的動作,隨後遞給了身邊還在發愣的楚初柳。
楚初柳怔了一會兒才伸出雙手去接,老太太斜睨了她一眼,楚初柳嚇得立刻低下了頭,接了那串佛珠。
“韻梅生或死那都是我們李家的人。”李老太太拿起立在一旁的拐杖,她站了起來拐杖在她手下穩穩駐立。
“她的遺物什麽時候就成了你了?”
“不過。”她話一轉折,宋羈鳥就知道她又在打著什麽壞主意。
不出所料,李老太太為微眯著眼,笑道。
“如果你能說服沈總扶持李氏,讓李家渡過這次難關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把東西給你。”
這算盤啊,打得可真精妙。
李家如今麵臨經濟危機,正逐步走向衰竭,方法可謂是用盡了,可惜沒有起到絲毫效果,反倒容易弄巧成拙。
所以,他們盯上了沈舊林。
可這個人冷漠又危險,在他們手裏又沒有沈舊林的小鞭子,就算是有,恐怕也不敢拿出來威逼利誘。
沈舊林最是不喜歡別人威脅他,他討厭被人踩在腳底的感覺,還有拿自以為是的可笑籌碼和他做交換,試圖控製他。
正因為種種,他們隻能從宋羈鳥這裏下手。
他們有點後悔當年把宋羈鳥趕出門了,畢竟誰知宋羈鳥竟還有翻身的一日。
“這才是老太太辦八十大壽的真實目的吧?”
“既然知道了,何必明知故問。”
宋羈鳥笑了。
“老太太,這不是求人的態度。”
聞言,李太太擰眉,難道還要自己求她不成?
這可真是荒謬。
李老太太風光一世,從來都是別人哭著跪著求她,竟還妄想著趁她老了踩她頭上來。
宋羈鳥的確有這個意思,她也想讓老太太自己嚐一嚐被踩在腳底,被迫嗅著腳底的臭味是什麽樣的滋味。
看看她身邊的楚初柳吧,在李家活得沒有一點兒尊嚴,就連護住女兒的那顆心都無能為力。
那麽,李韻梅呢?
更加窩囊。
李韻梅性子溫溫弱弱的,李老太太嫌她沒有一點兒氣魄,她這一生下來硬生生結了三次婚,結了離,離了又結。
最近竟慘死在別人之手,到死都心心念念她的兩個女兒。
都是張尚平這個贅婿!
“宋羈鳥,我們這是交易。”
老太太的語氣平緩而有力。
然而萬萬想不到,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李霽月會出手。
她動作迅速的從腰間拔出早已準備好了的匕首,直接扯過張尚平,那把泛著寒光匕首抵在他喉嚨處。
“交易麽?”
不僅僅是其他人,就連宋羈鳥驚得心口一窒息,怕她一不小心就抹了脖子。
雖然她確實想殺了他,但並不想借刀殺人。
李霽月的手上已經沾滿了無辜人的鮮血,斷不能再錯下去。
她死死的望著他們每一個人,眼神冷得染上了冰雹,幽怨緩緩升起,隻增不減。
而楚初柳也被她的舉動嚇得紅了眼,她往前邁了幾步,想說什麽但還是硬生生咽回了肚子裏。
“李霽月…”宋羈鳥啞然。
“你這個女瘋子,還不快放開你舅舅?”
李老太太拄著拐杖,在地麵上使勁敲擊了幾下。
這些年張尚平在李家可謂是勞苦功高。
這樣的人才不可失去。
“舅舅?”
李霽月勾起嘴角,露出一絲絲譏諷的笑,然後越擴越大。
“我早就沒有親人了,他們都已經死了!”李霽月眼中的血絲蔓延,似乎已經進入了另外一種狀態。
她瘋了。
早就已經瘋了。
從失去徐清風開始,她的心就已經跟著他一起去了。
“我問你們,徐清風是不是你們害死的!”
“月月,你怎麽能這麽想呢?你還有媽媽啊。”
楚初柳淚珠滾落,她再也受不住女兒這般模樣,以前就算李霽月再任性胡鬧,也絕不會拿人命開玩笑。
“你別過來!”
李霽月提防著她,她掐著張尚平的脖子,把手中的匕首指向了楚初柳。
沒想到她們母女倆會有一天刀尖相向。
看著那刀尖對著自己,楚初柳愣了愣,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母親?”她目眥欲裂,咆哮了一句,“你從來沒有在乎過我!現在又在充當什麽慈母角色?”
如果在乎,哪有母親會拋下自己的女兒的,眼睜睜的看著她被誤會被打被罵,楚初柳都不曾過來為她辯解求情過。
就連被送出國,送到野雞大學她都沒有站出來為她說過哪怕一句話!
什麽女兒啊,她更愛自己!她隻想保全自己!
“不是的,月月…”楚初柳遏製住心中的痛楚,想要開口解釋什麽,可卻突然發現,她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釋。
她在乎李霽月的啊,當年十月懷胎生下她,險些丟了性命,可她還是堅持生下她,盡管以後都不能生育,盡管她知道她是個女孩。
可她還是選擇要了李霽月啊。
霽月霽月,就如天上那輪皎潔無暇的彎月。
楚初柳希望她永遠清冷而神秘高貴。
雖然她最終沒有活成她名字般的樣子,可楚初柳還是愛她的啊。
至於她不為她說話…
楚初柳痛苦的咬唇,她承認,是有私心的。
在李家生活原本就很困難,她嫁進來就已經飽受冷眼了,已經習慣低三下四的她隻想讓自己清靜一些,不想摻合太多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李霽月犯了錯被罰了,楚初柳都不會站出來說一句話。
每次她被打得鮮血淋漓時,都會強撐著意識掀開沉重的眼皮,將視線移到她身上。
可是啊,她沒有看到楚初柳一絲一毫的動容和情緒,她甚至都不曾看她一眼。
就是那個瞬間,李霽月終於感受到了心灰意冷是什麽感覺。
真是痛徹心扉!
這條暗路好像隻有她一個人在走,明明想要一盞燈,可它被風吹滅了。
那一刻,她沉沉的閉上了眼,似是認命了。
她之所以變成這樣,不也有她的功勞嗎?
可是…可是她好不容易愛上一個人,他成為了她指明道路的方向。
然而他們究竟是出於何種居心,為什麽要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