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調包
不知過了多久，宋羈鳥從渾渾噩噩中醒來，一陣陣眩暈感席卷她的腦袋，她反複敲打頭部，卻沒有半點消退。
“頭疼就多躺會兒。”一道清冷低沉的聲音就在她耳畔響起。
“真是不會照顧好自己。”
宋羈鳥從驚覺中瞬間清醒了過來，她靠在車後，想要試圖打開車門，卻發現被反鎖得死死的。
沈舊林竟然會找到這裏來！
他不是…
“笙笙。”
他修長的指尖夾著一根煙，煙霧繚繞，輕掩了他的麵容，硬朗的五官變得模糊不清。
“你不來找我。”
我就來找你。
他徒手滅了煙蒂，神色委屈可憐。
沈舊林不隻一次向她低頭，像是換了一個人。
宋羈鳥不懂，他為什麽這麽執著，當年瀟灑離開的是他啊。
“沈先生現在在做什麽？”她質問他的語氣冷淡平靜，仿佛在對待一個陌生人。
沈舊林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一下，心髒好像被捏在手心。
“那些話…”他低下高貴的頭顱，語氣低落，眸光忽明忽暗，“難道是你騙我的嗎？”
見他神情，宋羈鳥恍若回到了從前，她的心不可抑製的軟了一下。
但她清楚的知道這是憐憫。
或許，沈舊林真的沒有參與拐賣一事，妹妹一事也和他無關。
他不過就是成為了一個冷漠的旁觀者，時不時落井下石而已。
可沈舊林在說完這些後，又倏然抬頭，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拽了過去，逼迫她與自己平視。
宋羈鳥被他的行為弄得渾身驀然一僵，因為難以呼吸，臉通紅了大片。
看著他暴怒的表情，宋羈鳥就不應該對他施舍同情。
沈舊林緊抿著嘴唇，急躁的問她，每一句都是在一遍又一遍的確認。
“你騙我？”
“你怎麽能騙我？”
男人眼裏湧現的暴躁瘋狂到了極致，他不停搖晃她，宋羈鳥暈得想嘔吐。
騙嗎？
他不是一樣也騙了她？
換作是她就不行了？
“沈舊林。”她喊他的名字，那雙渾濁的眼浮現的是平靜與冷淡，深深刺痛了他。
“我真想讓你成為我，順便體驗一下我的痛苦。”
想讓你嚐嚐什麽叫做真正的絕望。
沈舊林突然狂笑起來，他伸手摁住她，車內猛然一聲撞擊。
“笙笙，你愛我嗎？”
宋羈鳥蹙眉。
他卻很執著，雙手死死拽著宋羈鳥的肩膀，又重新問了一遍。
“不啊。”
她回答的坦然，毫無猶豫和負擔。
沈舊林拉著他的衣袖，頹然的垂下腦袋，壓抑著顫抖的聲音。
“…你不是說，你這輩子隻愛沈舊林嗎？”
——“沈舊林，這輩子我隻愛你一個人，你信不信？”
她記得，她說過這句話。
那時候啊，她真的特別愛他，而且還做好了一輩子的打算。
可後來發現這一切是騙局的時候，她也真的無法接受，後來甚至他的身邊有了別人，她都不知道疼了多少個日夜。
宋羈鳥慘淡一笑，“沈舊林，那就讓十七歲的我們留在最美好的時候吧。”
她的視線微抬，看去了車窗外，沈舊林也跟著看了過去。
年少的宋羈鳥和沈舊林映在他們眼中，白襯衫的少年背著紮著馬尾辮的女孩，在他們身上洋溢著青春懵懂的氣息。
漸漸的，他們倆的身影愈發的遠了，直至消失不見。
宋羈鳥在認真的和過去的自己道別，就讓十七歲的她留在那一年，留在那個完美的騙局。
“結束從來不是你說了算。”
他麵容幾近扭曲，拿出手機倒開屏幕給她看。
“我知道你在找什麽。”
宋羈鳥盯著屏幕上跳躍的畫麵，表情震驚。
“沈舊林，把她還給我。”
沒想到，那餘下的血吊墜都在沈舊林的手上。
他比她先了一步。
“好啊。”他鬆了口，“隻要你說你愛我。”
他隻要這三個字。
就這三個字。
那她做過的事都一筆勾銷。
他也不會去追究她和顧懷舟的事。
“不可能。”
想象中的三個字換成了這三個，沈舊林的臉色微變。
“沈舊林，別再自欺欺人了，你不缺人愛。”
少了她又能怎樣呢？
隨便揮揮手就會有人跪在他腳邊舔，送上門的女人更是源源不斷。
她一個毀了容的瘸子高攀不起沈總。
“…你愛他？”
他顫顫巍巍的問出這句話，心裏說不出來有多害怕她給出的是肯定的答案。
“愛啊。”
沈舊林徹底怔住了，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她愛…顧懷舟？
那…他呢？
那他怎麽辦？
“那你…可不可以喜歡我？”
他卑微的說出了這句話。
不愛沒關係，那就喜歡可以嗎？
“不可以。”
她的答案很決絕。
“沈舊林，我沒辦法喜歡你了。”
愛和喜歡都是有保質期的，她最喜歡的麵包過期了，即便過去再喜歡也要扔掉。
在徹底看清沈舊林之後，她就知道他和自己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他們倆，是兩個世界完全不同的人。
眼前的這個男人可怕又冷漠。
她捂不暖他的心，他也學不會改變自己。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也終歸意識不到。
“是嗎？”沈舊林冷笑一聲，在他的笑意中宋羈鳥察覺到他有一種勝券在握的感覺。
手機上的畫麵一轉換，竟然是顧懷舟！
他臉上有明顯的淤青，還有棍棒鞭打的痕跡，手心裏緊握著的是血吊墜。
顧懷舟奄奄一息的掛在梁上，身邊站著的人竟是廖蘭！
宋羈鳥的思緒一時之間被搞得混亂，廖蘭不是喜歡顧懷舟嗎？她還讓他離開顧懷舟啊。
廖蘭踩著他的腿，從身後拿出來一把手槍，抵住他的腦門。
她露出得意的笑，抬手當著她的麵撕開了那張臉皮。
女人隨手扔掉了皮，踩得更加用力。
李霽月！
李家的人。
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還和沈舊林廝混在一起。
廖蘭是…李霽月？
什麽時候的事？是他們一開始見麵的時候就已經調包了嗎？
不會啊。
廖蘭對她和顧懷舟的所有經過都一清二楚啊。
亂了。
一切都亂了！
而正當困惑不解時，視頻裏嫵媚動人的女人突然開口說話了。
“怎麽，月月換了個身份，我的好姐姐就認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