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笙笙
沈舊林眼睜睜的看著懷裏的人轉身投入了別人的懷抱,身上還留有她的餘溫和驚恐的戰栗。
不光是兩隻圈著她的手臂,就連心裏卻是空落落的。
宋羈鳥那樣緊緊的抱著他,好像可以從他身上獲得所謂的安全感,而顧懷舟的動作是那麽熟稔而小心。
看似不經意間的擁抱,這兩人卻好像做過了許多次。
什麽時候她不需要他了?
高中時候到處追著他跑的人是誰?求著他去喜歡自己的又是誰?
她到底知不知道,當他知道她其實不在監獄時他有多慶幸嗎?
還好她沒有被關入監獄,否則他如果來晚了,她會不會受到什麽委屈和傷害。
後來他才發現,他不是萬能的,也不是沒有情感,隻是他明白的太晚,反應也遲鈍。
他風塵仆仆的一下飛機就趕來這裏,不是為了看她和別人深情款款的戲碼。
男人盯著對麵緊緊纏在一起的兩人,嫉妒業火正狂燒不止,胸腔劇烈起伏,垂在身側的手掌驀然緊握,清晰的筋脈暴起而出。
她敢抱著別人?
怎麽能?
究竟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身邊有其他男人?
沈舊林的耳邊倏然響起了裴頌揚最後跟他說過的一句話。
他說,愛會消失不見。
裴頌揚說:“等著看吧,你會栽在她手上。”
那時候他還這些話嗤之以鼻,毫不在意,當初他既然能使手段讓她愛上自己,那麽也會有辦法讓她重新回到他身邊。
什麽愛會不會消失,都是狗屁不通的廢話。
顧懷舟抬眸,輕輕一瞥看了過去,兩人有史以來第一次對視,一個溫潤如玉,一個如履薄冰,如同一場冰與火的猛烈撞擊,從一開始就注定融合不了。
沈舊林對所有的事情都勝券在握,可是不得不承認,在目睹這一幕後,他真的慌了。
尤其是顧懷舟那眼神,似乎帶著強烈的對她蓄謀已久。
這一刻,他知道,如果這次不把握機會,以後就可能真的沒有機會了。
他那雙鷹隼的眼死死的盯住宋羈鳥,像是在捍衛自己的所有物。
在宋羈鳥沒有任何防備下,一條修長有力的手臂猛然反手將她轉了回來
宋羈鳥被迫脫離了顧懷舟的懷抱,沈舊林緊緊的拽著她,強製性的捏著她的肩胛,不讓她有掙脫的機會。
在把她奪回來的那一秒,沈舊林心裏的空落處像是被填補了,抽痛感也隨之消失。
就是在這時,他確定了。
他就是想要她。
非她一個不可。
“沈舊林,你放開我!”
宋羈鳥被沈舊林那隻鐵臂死死的箍住,根本沒有動彈的可能。
可沈舊林沒有搭理她,眼裏湧現暴露,視線在顧懷舟身上遊走,他壓抑著聲音,低聲警告。
“顧氏的太子爺修學三年回國,可是忘了顧家秉持的做人本分?”
饒是顧懷舟再溫文儒雅隨和,此刻臉上也不免帶著許些可見的慍怒和氣憤。
“你弄疼她了。”
顧懷舟不在意他說了些什麽,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宋羈鳥的身上。
“不麻煩太子爺了,我會自會帶夫人回去療傷。”
聞言,顧懷舟愣了一下,皺眉問道,“她什麽時候成了你夫人?”
可沈舊林也隻是輕蔑一笑,答道。
“太子爺剛回國,不清楚的事情還有很多。”
他不想在這裏再做停留,拽著宋羈鳥就要離開,誰知顧懷舟卻是不罷休的拉住了宋羈鳥的手。
眾目睽睽之下,兩個男人都同時爭搶拽拉著一個殘疾女人,無論誰見了都大跌眼鏡。
“你不能帶走笙笙。”
這一次,他鼓起勇氣牽住了宋羈鳥的手,沒有像以前一樣無數次看著她被沈舊林帶走,可他卻隻能扮演一個事不關己的路人,與他們擦肩而過。
那個稱呼落到沈舊林耳中,如同一個導火索,瞬間引燃。
“笙笙?”
男人急躁而不知所措,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宋羈鳥,而恰巧宋羈鳥也正移開目光看向顧懷舟。
他記得,她曾經說什麽來著?
這是她的小名。
除了她的親人,就是關係最好的人知道。
可除了他,竟然會有另外一個男人喊出她的小名。
他們到底趁他不在,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
“我不走,我要留在菲斯曼。”
宋羈鳥很鎮定的說了句,眼神空洞無物。
看著她的模樣,沈舊林心口一陣陣的疼。
“留在這裏做什麽?”他放柔了聲音,軟的一塌糊塗,“笙笙,跟我走,好麽?”
跟我回藍灣港,給你你曾經想要的生活。
宋羈鳥緩緩的看向他,那雙看遍了很多人情世故和生死的眼再沒有半分波瀾,就連愛意都滲透不出一點點。
他努力去尋找,可是卻發現什麽都沒有,什麽都不剩下,對他的恨和怨都隱藏了。
宋羈鳥隻覺得可笑,當年她希望他能叫她一次小名,他都不願意。
怎麽這會兒就脫口而出了?
她心心念念這麽多年的事情,某一天突然成真了,才發現她已經不需要了。
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了。
“沈舊林,不是你送我來這裏做歌女的嗎?現在你又在這裏扮演什麽爛好人呢?”她說著說著就笑了,笑著又閃著淚光。
“是,是我送你到這裏的,可我…”
隻有這個辦法可以保住你啊。
思來想去,他竟然不知道該找什麽理由去解釋,唯一可以想到的隻有這個。
沈舊林潛意識騙自己,他覺得他做那些都是為了保護她,為了不讓江迎君有對她下手的機會。
對,就是這樣。
殊不知,都是他在騙自己。
沈舊林以為自己可以管控好自己的心,在利用騙取宋羈鳥的同時,他可以全身而退的收場。
可後來才發現,原來他早已經丟了心。
毫無保留的丟給了她,卻一無所知。
“算了吧,沈舊林。”
她推開他的手,想要退開他的掌控範圍內。
但他不願意,強烈的不願意,他的內心在瘋狂叫囂,血液都在一瞬間凝固。
沈舊林重新拽她回來,緊緊的抱在懷裏,似乎要將她揉進骨子裏,永遠不分離。
“笙笙…”他叫的那樣溫柔又病態,倒好像是她辜負了他。
他低頭,說話時的吐息全都噴灑在她脖頸上,又是一場愛恨纏纏綿綿。
他說:“笙笙,你要是敢走,顧家的太子爺就沒那麽好命的活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