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跟蹤
一人一狗溜了一圈,不少人都好奇的看著宋羈鳥,出門前她忘了帶口罩,還是lucky非常貼心的為她叼上了,不然的話她不確定會不會嚇到別人。
顧懷舟和外婆是例外。
但其他人絕對不是。
若是他們得知她頭上還有一頂殺人犯的罪名,那…趕她出村也無可厚非。
“誒,這姑娘是小舟女朋友?”
“好像是喔。”
“lucky都親近她嘞。”
路過岔路口時,有幾個剛從田地裏回來的女人不停的打量宋羈鳥,宋羈鳥不喜被別人這樣盯著看,更何況還帶著審視的意外。
“叫啥來著?”
“宋什麽鳥來著。”
“名字真怪。”
她們嗔怪了幾聲後便抬步離開了,宋羈鳥與她們擦肩而過,討論的聲音也漸漸由低變無。
就算是如此,可宋羈鳥還是聽見了她們略帶諷刺的話。
這個世界的惡意太多了,顧懷舟說這裏的人都是好人,其實他隻看到了他們想讓他看到的一麵吧?
但是她又能怪誰呢?如今的時代大多數的人都是膚淺的。
或許她也包括在內。
牽著lucky溜了幾圈後,宋羈鳥後知後覺意識到暗處似乎有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自己。
可等她再轉身時,又什麽可疑的人都沒有。
不會是她敏感的,她確實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熾熱的目光,像要化為一團焰火將她整個人包裹著燃燒。
不同的是,這道不知名的目光令她毛骨悚然,心頭封存的恐懼破殼而出,她加快了前進的步伐,卻因為腿疾,走再快也堪堪是正常人的步調。
這個時候lucky似乎也察覺了不對勁,它鼻子敏銳的嗅到了一股它很排斥的味道,就好像是陰溝裏臭水。
“lucky…”
她攥緊狗繩,想去安撫lucky,可lucky突然出聲吠了幾聲,這幾聲引來了不少人異樣的目光。
宋羈鳥從他們眼裏看到了一種想法,他們以為是她的原因使lucky惶惶不安。
“姑娘,可以讓lucky不叫了麽?”有位年邁的老太太慢悠悠的走了過來,詢問了聲。
態度算得上很好,但老太太表現出來的神態分明尖酸刻薄。
宋羈鳥心一冷,緊接著又有人道。
“是啊,lucky以前從來不亂叫。”
“把狗給我吧,我幫你還給顧外婆。”
有個年輕的女孩從人群中站了出來,來到宋羈鳥的麵前想要接過狗繩,結果下一刻lucky掙脫了束縛飛快了跑了出去。
宋羈鳥才發現,狗繩一直是鬆的,它輕輕一晃就可以掙開。
“lucky!”
她頓時驚慌失措,宋羈鳥不知道lucky為什麽會這麽反常。
難道真的有什麽人在跟蹤她嗎?
其實她來溯源村時,就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後背發涼,藏在人群中那道緊緊跟隨著她的目光黏糊糊的,很反感。
究竟是什麽感覺,她實在是說不上來。
就好像是…被拐賣那兩年裏那些喪心病狂的人每每看著她的感覺。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宋羈鳥嚇了一大跳,她反應過激,環顧了四周,不放過每個人的神情和目光。
月黑風高下,地獄裏滋養出了一雙魔爪,它循著宋羈鳥的氣味趁她不注意時伸到了她腳下,然後一下子將她往地底拽。
耳邊是從十八層地獄裏傳來的雜亂不一卻陰惡的聲音。
他們在說:“宋羈鳥,你該和我們一樣永遠待在陰溝裏不見天日,怎麽能獨自爬出去見陽光?”
那雙無形的鬼手精準的扼住了她的喉嚨,宋羈鳥感到窒息,她喘不過氣來,漲紅了臉。
跑。
拚命的跑。
她要擺脫那雙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眼睛。
宋羈鳥轉身,驚恐的往反方向跑去,左腿襲來陣陣清晰的疼痛感,每一步都踩在了刀尖上,潛意識裏不讓她停下來。
她身後有人在追她,那個人跑的特別快,一下子就可以追上她,但那個人沒有現身,似乎沉迷這場追逐遊戲。
利用別人的恐懼讓自己獲得片刻滿足與狂嗨。
這不就是深山裏那些人的特點嗎?
她害怕。
真的特別害怕。
以至於她根本沒有聽見溯源村的人在喊她,那些人覺得她是個神經病,更懷疑她到底是不是顧懷舟的女朋友?
宋羈鳥剛來這時就畏畏縮縮的不敢露麵,這個時候lucky突然跑了,她自己也跟著跑了。
在他們眼裏,她就成了肇事者。
神經病。
宋羈鳥不知道跑了多久,疼得她撕心裂肺,失去了痛覺,喉嚨處幹痛急缺滋潤,可無論她咽多少次唾液,都無法緩解症狀。
救救她。
誰能來救救她?
再次感到絕望之際,轉角處突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宋羈鳥的心髒驟停,下意識拔腿就要轉身。
可下一秒那個人就拉住了她的手臂,強硬的拽了回來,宋羈鳥來不及擺脫,麵前的人就已經開口說話了。
“怎麽了?”
這道溫和的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宋羈鳥猛然轉過身,見到那張溫柔深情的麵孔,情緒如火山爆發,一股腦的湧了上來。
她突然抱住了他,忍不住哭泣,身體明顯的在顫抖,抖得厲害。
顧懷舟手裏還拿著早餐,他愣了神,大腦一瞬間死機。
他聽到懷裏的人悶聲道,“顧顧懷舟,有…有人跟蹤我,真的有人跟蹤我!怎麽辦,怎麽辦啊,他們來抓我了,他們來報複我了…”
宋羈鳥急得跺腳,她把臉埋入了顧懷舟的大衣裏,遲遲不願意抬頭。
她怕。
她怕她會看到昔日那一雙雙齷鹺渾濁無光的眼睛。
那是她永生忘不掉的噩夢,每個夜晚她都會被這雙眼睛給嚇醒。
聽著她這番情緒失控的話,顧懷舟的心髒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抓了一下,刺痛了好一陣。
他大概可以猜出來她所說的“他們”是指什麽人。
就連他都不願意去想她究竟經曆了什麽,那對她而言都太殘忍了。
“別怕,都過去了,我在我在。”
顧懷舟抬手壓在她腦後,用力回抱著她,用自己的身體來安撫懷揣著不安恐懼的她。
到底…該怎麽做?
才能減輕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