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我在

  瘋了嗎?

  拔掉林題的呼吸機她會死的。


  “不可能。我絕對不會這麽做的。”


  她移動腳步心有餘悸的往後退,遠離林題就是最好的選擇。


  三年前她沒有害林題,三年後也不會的,若是她真的拔掉了她的氧氣罩,那就是坐穩了這個罪名


  而且她還在等林題清醒過來,為她洗脫罪名,她就更不可能那麽幹了。


  見她後退的動作,裴茵曼目光冷卻了下來,精致動人的臉上帶著不符合自身氣質的殺意和戾氣。


  她真的太可怕了。


  其實,在宋羈鳥得知她有虐貓的行為之後就懷疑過她是不是精神上有問題,但那時候她與自己並沒有交集,隻要她不主動招惹自己,她就不會多管閑事。


  現在看來,裴茵曼似乎真的有這方麵的疾病可能。


  她實在是太極端了,無論做什麽事都要超越別人,她想獲得所有人的認可和掌聲,同時又嫉妒別人擁有的。


  “你要不過來,這東西你就別想拿回去了。”


  裴茵曼語氣陰沉了幾分,抬起血吊墜在空中搖搖晃晃,眼裏閃過瘋狂的神色。


  吊墜子切割有瑕疵,與她掛在脖子上的墜子有差距。


  宋羈鳥死死的盯著她手裏的墜子,額頭上冒著密密麻麻的細汗,她呼吸漸漸變重,呼出來的氣息噴灑在口罩上有點悶熱。


  她收緊粗糙的手,在吊墜和林題之間難下抉擇。


  可這種猶豫不決也隻不過維持了幾秒,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她絕對不能觸碰底線和原則。


  曾經的事她沒有做過,在以後的未來她更不會做。


  宋羈鳥明白裴茵曼的目的何在,裴茵曼明明知道她無罪,可她就是想讓自己補全害林題的罪名,好讓她徹底坐實。


  若是不出意料的話,房間裏或許有監控,可以拍下她的罪行。


  “不,我不會那麽做的。”她堅定的眼神在渾濁麻木之中衝出牢籠。


  聽言,裴茵曼怔了一秒,她也不惱,勾唇道:“好啊。”


  就在宋羈鳥以為她要放棄這個念頭時,裴茵曼卻突然伸出罪惡的手摘下了林題的氧氣罩,下一刻心電圖的軌跡發生了變化。


  隨之而來的是突兀的警報聲。


  她分明看到了林題的手指動了幾下,似乎是離開了呼吸機後感到呼吸困難,躺在病床上的林題秀眉微蹙。


  裴茵曼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宋羈鳥心髒被一根無形的細繩吊了起來般,眼看著她要過去給林題重新戴上氧氣罩。


  不料,裴茵曼完全掌握了她的行動變化,她雙眼微眯,將手裏的吊墜扔了出去,而宋羈鳥直行的軌道也跟著發生了變化。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去抓住那隻血吊墜,這東西牽扯著她的心和思想。


  宋羈鳥捧著吊墜,重心不穩狠狠的摔倒在地上,也恰巧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打開了。


  一道強烈的光線照亮了陰暗的病房,男人咬著牙,一腳踹在了宋羈鳥的肚子上。


  “賤人!”


  宋羈鳥無故接受著重重的一腳,疼得她發出低沉的呻.吟。


  林屹帶領著後麵一波保鏢,他表情凶狠,跨過宋羈鳥的身軀前去查看林題的情況。


  他為林題重新戴上了呼吸機,得到氧氣的林題終於不再難受,漸漸舒展開眉心。


  正當他抬眼之際,那道凶神惡煞的目光斜過裴茵曼一眼,可裴茵曼也若無其事。


  她一點也不心虛,好像這種事她都已經手到擒來了。


  “把她給我架起來。”


  林屹怒意狂燒,以至於麵部扭曲,一字一句都咬得格外的重。


  高大健碩的保鏢從地上扯起宋羈鳥,另外一個人卯足了勁踢了她的後膝。


  砰的一聲,宋羈鳥的膝蓋重重的磕在地上,不久前在運動會上受的傷還沒有完全康複,這一擊傷口又裂開了。


  “宋羈鳥,我沒去找你,你倒是先送上門來了?”


  林屹抬腳過去,臉龐微微變形,他伸手拽住宋羈鳥枯燥的頭發,惡狠狠的道。


  “這一次,你又想狡辯什麽?”


  即便林屹強迫她抬頭,宋羈鳥也沒有正視他,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無神無光,疼痛和焦躁已經腐蝕了她的內心。


  方才裴茵曼扔出去吊墜她知道是什麽意思。


  她在賄賂她。


  就算宋羈鳥沒有動手,裴茵曼也要她為自己頂替上去。


  裴茵曼的手段很高明。


  見她沉默不語,林屹的怒氣填滿了胸口,他甩開了她。


  “我要你在跪在這裏向林題賠罪。”


  “光是跪著怎麽夠?”裴茵曼突然出聲,犀利的眼神流連在她身上,“做出害人命的事,當然是要送監獄了。”


  “送監獄,由你說了算?”


  裴茵曼的話剛落,緊接著一道熟悉低沉的聲音插了進來。


  沈舊林邁著穩重矯健的步伐走入了病房內,他沉著臉色,漆黑如夜的目光在跪著的宋羈鳥身上停留了幾秒後又收回。


  “求我。”沈舊林淡漠的臉龐帶著幾分傲氣和陰鷙,“求我我就幫你。”


  他這一次沒有直接對準林屹,先開口對宋羈鳥說出兩個字。


  沈舊林沒有忘記上次他救下宋羈鳥時,她是什麽表現和反應的。


  那種不屑一顧的神色令他心頭不安,像是一把沙子握在手心握不住。


  求他?


  他用了求這個字。


  宋羈鳥扯了扯幹裂的嘴角,晦澀和悲慟在她無神的雙目中齊齊綻放。


  原來,沈舊林還是想看她出醜的模樣。


  “送我進監獄吧。”


  她低啞著開口道,那樣平靜淡然,好像事不關己。


  寧願進監獄也不願意求他讓他幫助她麽?

  聽到她的話,沈舊林的心髒不知道被什麽揪緊,死死的纏繞在一起。


  心煩意亂和焦躁不安混雜在一起擁堵住他的心房,遏住他的呼吸。


  行啊。


  那就送監獄。


  讓她好好學學什麽叫做服軟。


  沈舊林本想這一次來安頓好她,等他從M國辦完事回來再來解決她和自己的問題。


  可這個女人太不識趣了,也強得厲害。


  既然這樣,那就送監獄吧,好讓她安分守己一段時間。


  宋羈鳥被拷上了鐐銬,被押著進了警車,與沈舊林擦肩而過時,她連頭都沒有抬。


  可沈舊林心底一片不平靜,內心有無數的聲音在瘋狂叫囂,他很想很想把人拉回來。


  但她不需要。


  對,她根本不需要。那就沒必要為她浪費精力。


  到達警廳時,劉芒見到宋羈鳥的那一刹那很吃驚,剛想問是怎麽一回事,可局長卻下令道將罪犯宋羈鳥送入女子監獄。


  “我看誰敢?”


  可就在這時,一道溫和又強硬的聲音突然降臨,那人風塵仆仆的進廳,行為異常肆意。


  身形修長而挺拔的男人將呆滯的宋羈鳥扯入了懷中,那臂彎將她牢牢的鎖住,男人結實的胸膛各外溫暖,淡而悠遠的味道還帶著淺淺的茶香,令宋羈鳥的心莫名安定了下來。


  男人俯首,貼近她的耳畔,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垂上,聲音溫柔好聽讓人踏實。


  “別怕,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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