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擦藥
沈舊林蠻橫的將宋羈鳥扔進了副駕駛座,沒有一點溫柔可言,在他身上所見的隻有滿身戾氣和強壓著的怒火,一不小心就會點燃。
對於沈舊林,宋羈鳥也沒抱多大的希望,這次他及時出現救場,她也沒有半分感激之情。
她對他最後那點期許早就已經在這兩年裏給磨得幹幹淨淨了。
沈舊林屈身進入了駕駛座內時,宋羈鳥閉著眼,虛脫無力的翻了個身,緊緊挨著車窗靠,她並不想和他靠得太近。
他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眼眸已然將這一舉動盡收眼底,心底埋藏已久的躁鬱一點點蔓延開來,沈舊林擰緊眉,握住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
最終他還是沒有說什麽,油門踩到底,將煩亂陰鬱的情緒全部都寄托在了車速上。
宋羈鳥將頭靠在車窗上,她的雙唇慘白得有些可怕,幾乎沒有血色,她忘了此時的自己根本沒有戴口罩,那塊黑乎乎的疤外圍被陽光灼燒得紅透了。
兩人自始至終都沒有一句交流,車內安靜的出奇詭異。
十五分鍾後,抵達藍灣港。
眾所周知,藍灣港是沈舊林的地盤,采用地段良好,地理位置極佳,距離市中心不遠也不近,是塊風水寶地。
一輛奧斯頓緩緩駛進區內,有傭人打開門彎著腰迎接主人的歸來。
沈舊林下車後大步繞到另一側,打開車門一把抱起了宋羈鳥。
宋羈鳥沒有任何反應,像個娃娃一樣任他擺布。
算了吧。
她再反抗又有什麽用呢。
他從來都是按照自己的意願來,隻要他想就絕對做得到,沒有人可以逼他。
沈舊林一路抱著宋羈鳥,不少傭人見了都張大嘴感到驚奇。
除了林小姐以外,沈先生可沒帶過別的女人進藍灣港。
再說,這個女人長得好醜啊,特別是臉色那塊疤,實在是看著嚇人。
這些話她們也不敢八卦,怕一個不小心就惹怒了沈舊林。
他們都清楚,沈舊林是個脾氣暴戾又喜怒無常的人,隻有埋頭認真做事才不會說錯話。
乘坐電梯上了四樓,沈舊林暴力的一腳踹開門,將宋羈鳥放在了柔軟舒適的大床上。
她目光呆滯,臉部像是被凍僵了一樣,直到膝蓋處傳來陣陣痛感,痛得她下意識的收回腿,卻被溫厚的手掌輕巧的給握住了。
“別動。”
他低壓的聲音警告了一句,宋羈鳥真的乖乖不動了,他才滿意的繼續為她塗藥。
沈舊林已經拿來了醫藥箱,呈單膝跪地姿勢給她上藥。
他神情專注而認真,不知道是不是宋羈鳥的錯覺,沈舊林此刻的眼神柔和而溫情,減少了許多平時的陰冷嚴肅。
給她上完藥後,沈舊林站了起來,以王者的姿態俯視著她,什麽柔情蜜意統統都是她的幻覺一般。
一定是她跑得太久糊塗了,沈舊林怎麽會露出這種神情呢。
他向來都是一個沒有心的人。
就算如今林題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她也沒有見過或聽說過他為她掉過一滴眼淚。
這樣的人堪稱沒有七情六欲,更不會為了別人而失去理智,他眼中隻有自己。
“給你一個機會解釋一下。”
他雙手插在西褲兜裏,神情淡漠,似天生的王者睥睨一切,壓迫感頓時向宋羈鳥襲來。
宋羈鳥低著腦袋,心髒砰砰直跳,還沒有從那場長跑中緩過神來。
她閉了閉眼,扯著嗓音淡淡道,“沈總想讓我解釋什麽。”
解釋她為什麽在廈大嗎?
還是解釋她為什麽會和林屹混在一塊?
這次該說她不自尊自愛,還是賤到了骨子裏?
沈舊林壓下怒火,罕見的對她有了耐心,在麵對她的時候,沈舊林不知為何總是容易失控。
不應該的。
以前他麵對這個女人時,從來都是理智當頭。
他微微吐出一口濁氣,軟下了音:“就這麽喜歡傷害自己嗎?”
宋羈鳥笑了,這一次她毫不避諱的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眸。
“是啊。喜歡。”
她把這一切都說的那麽輕巧,好像真的如他所言。
在她抬頭的那一刻,沈舊林隻注意到了她右臉上那處猙獰可怖的黑疤,他的心被什麽不知名的東西狠狠的觸動了下。
這疤怎麽就這麽刺眼呢,直直的鑽入他心口,模糊了一片。
怪不得她一直不讓他摘下她的口罩,每次都苦苦哀求。
原來真相竟是如此的嗎?
他又想起了蘇涵輕對他說的那番話,竟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要撫摸她。
在憐惜的念頭出現時又及時的被理智扼住了,掐滅在腦海中不讓它有機可乘。
他眼裏傾覆的悲和柔統統抹滅,沈舊林迅速收回手,語氣冰冷。
“看看你這鬼樣子吧。”
沈舊林的話一語驚人,宋羈鳥立馬發覺不對勁,臉上空蕩蕩的,沒有口罩作為她的保護罩了。
她慌亂的立刻低下頭雙手掩住臉,再難有剛才的勇氣麵對沈舊林,低著頭不敢再去看他那雙滿是嘲諷寒意的眼。
口罩…
口罩扔在了廈大啊。
沈舊林一路上都是這樣看著她醜陋的模樣的嗎。
他一定在心裏諷刺她吧。
就在此刻,微微敞開的門大幅度的打開了,一位穿著碎花裙的女孩站在門口,唯唯諾諾的。
“表,表哥。”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宋羈鳥岔開手指縫看了過去。
她被震驚了一下。
來的人居然是蘇涵輕,她還叫沈舊林表哥?
他們倆是表兄妹關係?
“進來吧。”
得到了允許,蘇涵輕才攝手攝腳的進來了,見到宋羈鳥的那一刹那,她眼睛明亮,被驚訝到了。
“羈鳥姐!”
她叫出了聲。
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沒想到她表哥這麽急急忙忙的衝出去原來是為了接宋羈鳥嗎?
她在來的路上也多多少少了解到了沈舊林和宋羈鳥的往事。
原來他們倆是彼此的初戀,可又因為其他的原因不得不分開,再見麵時已形同陌路。
羈鳥戀舊林。
那句詩中提到的他們倆,緣分還真是妙不可言。
可她分明又記得宋羈鳥討厭這句詩。
難道,是沈舊林對她還念念不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