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變質

  蘇家書房內,男人挺拔的身姿站立在落地窗前,皎潔的月光鋪滿了地板。


  周日進了門,他站在沈舊林麵前,恭敬從容的告知了一聲。


  “沈總,江夫人那邊又催了。”


  方才在沈舊林談話期間,周日接到了一通電話,是江迎君的人打過來的。


  電話那頭的人不斷重複著要沈舊林盡快作出決定,未婚妻人選耽誤不得。


  桌邊那些經過層層篩選過的未婚妻備選資料,沈舊林連看都沒看一眼就拉開了書桌前的椅子坐下。


  “沈丘源那老家夥呢?”


  他的手臂撐在桌麵上,指節修長分明的手揉了揉眉心,最近頭痛的毛病愈加嚴重了。


  沈舊林口中的沈丘源,是他的養父,不久前沈丘源的身體愈發大不如前,他出國治病前還特意將沈家掌舵人的位置交給他。


  看似權威風光,實則他被沈丘源的人一直秘密觀察著,畢竟他沈舊林隻不過是沈家的養子這裏,說白了就是一條看門狗。


  這個掌舵人的位置坐得實在不踏實。


  唯有沈老爺子死了,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沈老爺在M國治病,據悉,他的主治醫師已經下達了危機通知書,隻是目前這件事沈老爺子對外隱瞞,就連江夫人也不知情。”


  周日微微屈身,將可靠消息呈報。


  他是個流浪兒,在街邊差點被幾條餓狗咬死了,虧得沈舊林出手相救。


  那時的沈舊林野性十足,黑色的眸子散發出來的戾氣太重,活脫脫的像一個長滿刺的刺蝟,對誰都有很強的敵意。


  他單槍匹馬,獨自與幾條野狗搏鬥,有一條黑狗直接跳躍撲在他身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血淋淋的胳膊差點就廢了。


  可他麵不改色的走到他麵前,伸手對他說。


  “敢不敢跟我走?”


  他沒有名字,救下他的那天正好是周日,沈舊林逃課出來的。


  周日抬頭看著他,第一感覺就是這人太過冷漠無情,防禦力太強烈了,強到除非他願意,否則沒有人可以靠近他。


  那時的他才十歲,就跟在沈舊林的身邊,形如沈舊林的左膀右臂,他將他帶回了沈家。


  畢竟他來路不明,江迎君很防備,怕另有企圖,便將他送出了國讀書和訓練,在此期間她調查了他的身份。


  確定他確實沒有背景後台後才留住了他,想著以後也可以為沈家所用,為沈家賣命。


  不過,真正救下周日的不是沈家,是沈舊林。


  他給了他第二次生命,所以不論沈舊林想得到什麽,他都會盡心竭力。


  “他活得夠久了。”


  漸漸飄遠的思緒被沈舊林的一句話打斷收回,緊接著周日又聽他命令道。


  “加大用藥。”


  這一次,他是鐵了心的要把沈丘源往死裏弄。


  “是。”


  話盡,周日遲遲不退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沈舊林盡收眼底。


  “還有什麽事?”


  沈舊林不耐煩的發問。


  見他問出來了,周日也不再猶豫,他問道:“沈總真的打算幫表小姐嗎?”


  “我想,表小姐或許可能會成為大計的阻礙。”


  周日是怕,蘇涵輕憑借蘇家的優勢成為沈舊林的絆腳石。


  “她不會。”沈舊林當機立斷,揚言道。


  “幫她找到她的兒子,我會安排她離開蘇家,離開川城。”


  按照蘇涵輕的性子來說,她斷不可能介入權力紛爭上去,她太過柔弱膽怯,遇到任何事隻會想到逃避。


  換個角度說她是個善於偽裝自己的高手的話,這個觀點也不大成立,畢竟沈舊林也慣於偽裝自己,以他的經驗來說,蘇涵輕不會是心思複雜的人。


  若她真有點本事,也不會蠢到被人哄騙拐賣的地步。


  “那、宋小姐呢?”


  近日沈舊林從來沒有提過宋羈鳥一句,明明怕事情敗露發現,他卻還是私底下找了她兩年。


  他從來沒有見過沈舊林對哪個女人如此上心,就算是林題小姐也從來沒有過。


  沈舊林很縱容林題,但凡林題想要什麽,他都會給她,但他總是少言寡語,更是沒有對林題說過一句情話。


  在林題鬧脾氣時,他也沒有哄過人,最常見的還是買禮物認錯妥協,可道歉的模樣依舊冰冷,麵無表情。


  好像他對待感情總是理智占為上風。


  那麽,沈舊林為了女人失去理智又該是怎樣的人?


  最終他真的見到了。


  對方竟然是他的初戀。


  沈舊林那雙漆黑的眼眸冷得煞人,他重重的把手中的鋼筆摔在書桌上,發泄躁動不安的情緒。


  又是這樣。


  隻要有關於她的事情,他就會不由自主的發脾氣,就連她的名字都成了導火索。


  “這段時間別提她,把人看住就行。”


  這麽做,就是在避免兩年前她再次無故失蹤的事發生。


  周日退出書房後,想起方才沈舊林的舉動微微歎了一口氣,或許是領悟到了什麽。


  可能從宋羈鳥再次出現在他的視線中開始,他對她的情感就已經變了質。


  夜晚是一頭猛獸,吞噬整座城市,人心的貪嗔罪孽都可以隱匿在黑暗中,欲望是填不滿的洞口,被無限放大。


  菲斯曼奢靡又淫亂,不少王公貴族都會選擇這所地方消費,在這裏消費的人可都是上層階級人士,而在這裏工作的人是他們消遣時間的玩具。


  不久前,有人找到宋羈鳥給了她一隻口罩,這隻口罩和普通醫用口罩不一樣,似乎是精心為她設計而成的。


  口罩下壓著一張落款,是蘇涵輕。


  被這一舉動溫暖到了的宋羈鳥,輕輕的揚了揚唇角,她很少會笑,而這個笑容是贈予蘇涵輕的。


  在她生命裏就算經曆了怎樣巨大的改變,她都不允許自己被汙染了心性。


  “宋羈鳥,有人點歌。”


  她戴好特製口罩後,果然舒服輕鬆了很多,不會感覺悶得難受。


  身後的嚴語語氣不善的提醒她。


  宋羈鳥轉過身去,不明所以的發出疑問,“今天…我已經唱了二十首歌了。”


  這就證明,她今天上了二十次台,每一次她都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水就又要被人叫上台去唱歌。


  她的嗓子本來就損壞了,現在又大力度的去使用,真的已經到達了極限。


  “客人要你唱你就去唱,哪來那麽多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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