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毆打
不能生育這件事是後來才發現的,萬善貴沒有給她名分,兩個人也隻是走了下流程不算真正法律上的夫妻。
可她就是願意待在他身邊,既然已經認定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
宋羈鳥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不僅僅是紅姨的這些事,整個大山裏的人深根蒂固的封建思想都在扭曲她的三觀。
“你們這樣是犯法的!你知道嗎!”
她朝紅姨吼道,可紅姨根本不在乎,她從果盤裏抽出一把生了繡了的水果刀,用一塊抹布仔細擦幹刀尖。
窗口外泄進來一縷冷白色光線,剛好射在了刀麵上,那刀鋒泛著冷然寒光。
“我知道呀。”
紅姨笑嘻嘻走近她,她俯下身去,將刀麵貼在她白嫩的臉頰上,輕輕的拍打著,惹得宋羈鳥渾身顫栗。
突然之間嘴角掛著的溫和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刻薄。
“可那又怎樣?”她轉了轉把柄,語言惡毒,“我的人生已經毀啦,非常高興你們能來作伴。”
宋羈鳥覺得她真的瘋魔了。
徹底無藥可救了。
“對了,你還不知道你妹妹現在在哪吧?”
一提到妹妹,宋羈鳥神經繃直,眉頭緊鎖,倔強頑強不屈的眼神倏地軟了下來。
“你…你們把她怎麽了!”
紅姨見她表情變化,覺得特別有意思,很有興致的回答了她:“沒怎麽,就是你妹妹身體不太好啊,現在正發著高燒住在了馬廄呢哈哈哈哈。”
她的笑聲響徹雲際,更是直直的戳入了宋羈鳥柔軟的內心,轟然潰不成軍,敗下了陣。
馬廄。
怎麽可以!
他們怎麽可以這樣對她!
“瘋子!你們放了我妹妹!你們要的是我!你們放過她!”
宋羈鳥歇斯底裏,朝她吼叫,血絲在眼球裏蔓延開來。
她反複的流淚,眼睛早已經哭腫了,可她像是沒有痛覺一樣。
盡管紅姨手裏的那把刀子的刀尖已經對著她的臉頰微微刺了進去,一顆顆不算大的血珠滲了出來,紅色的液體流了滿臉。
紅姨並不想現在就毀了這張精致美麗的容貌,她知道男人都注重儀式感,看著這麽漂亮的臉蛋在自己身下欲仙欲死的快感,看著自然相當舒服。
她已經年老色衰,哪還有漢子對她感興趣?更何況她不能生育,這更加沒什麽資格了。
“不要叫!”
宋羈鳥已經惹惱了紅姨,她瞪大雙眼,脅迫她。
“乖乖聽話,明天拜完了堂就給老萬生小孩,否則不僅你妹妹保不住,連你也會被吊起來供那些漢子們食用懂嗎?”
“既然來了這裏,隻有乖乖聽話才是生存下去的王道。”
這些話確實發揮了些作用,宋羈鳥果然乖乖閉上嘴巴,其實最有用的還是那句妹妹。
紅姨在心底冷笑,什麽狗屁親情,她硬是要拆散這對姐妹,看她痛不欲生的樣子才舒適。
憑什麽她什麽親人都沒有了,她還想要要?
簡直笑話!
紅姨收了手,隨意的將刀子放回了原來的地方,或許是她乏了,她關上了門重新落了鎖回去了。
隔著風雨雷電聲,宋羈鳥可以聽到腳步聲漸漸遠了,她為自己賭一把。
為生死賭一把。
她咬緊下唇,跳下了床,拚勁渾身解數跳到了木桌前,然後背對著身體去摸那把水果刀。
她磨蹭了很久,最後那把刀子掉在了地上,宋羈鳥蹲下去,艱難的撿了起來,拿到了之後很有耐心的將綁著手腕的繩子給磨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粗繩終於被切割開了。
她的手腕上有明顯的紅色勒痕,還被磨破了一層皮,但她完全不在乎。
她快速的解開了雙腳上的繩子,跑到門前推了幾下門後,又跑到了窗口。
窗口的幾張舊報紙早已經打濕坨了一團,她撕開扔到了一邊,爬了上去。
窗口矮小低窄,換作是別人的話是絕對過不去的,但宋羈鳥不一樣,她身體瘦弱,很快就順利的穿了過去。
她顧不得那麽多,大片雨滴從天空墜落,肆意打在她肩膀上,很快她全身濕透了。
宋羈鳥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馬廄的位置,薑小就躺在草堆裏,瘦小的一張臉蒼白虛弱。
像是沒有了生氣。
馬廄特別臭烘烘的,下這麽大的雨還一直漏水進來,他們竟然把她安置在了這種破地方。
宋羈鳥抱起了薑小,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薑小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到來。
可是她卻睜不開眼睛,嘴裏還念叨著一句句“姐姐。”
宋羈鳥腸子都悔青了,她不應該帶她出來購置要離開的東西的。
就算要走,她們也應該悄悄的走,什麽都不帶。
沈舊林再想怎麽報複她,也不應該牽連到她妹妹啊。
雨水和淚水混合在一起,她已然分不清了,隻覺得心如刀割,喘不上氣。
“姐姐帶你走,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
這個時候的宋羈鳥還是天真的,以為被拐賣了還是有機會逃走的。
她想賭一把,可哪有那麽容易?
她一路抱著薑小往泥濘崎嶇的小路狂奔,好幾次差點摔倒。
她清楚的聽到了那些人追趕她的聲音,那些雜亂的聲音夾著雷震聲令她驚心動魄,一刻也不敢停歇。
這是一場屬於獵殺者的逃亡追逐。
到底體力不支,宋羈鳥一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薑小滾到了一旁,宋羈鳥的手掌蹭破了皮,細小的沙粒趁機嵌進了皮肉裏。
宋羈鳥趕緊將薑小重新護在了懷裏,那些人很快追了上來。
他們凶神惡煞,個個手裏都拿著武器。
“這婊/子想跑!”
“他娘的還敢跑?傻逼東西居然有這種想法!”
“看來不給她吃點苦頭,她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給我打!往死裏打!打殘廢了她我看她還怎麽跑!”
話音落下,緊接著那些人手裏的棍棒齊齊落了下來,他們看準了一個地方下手。
她的一條左腿。
十幾個根帶有十足力道的棍棒一起砸向她的腿,隻聽見嘎吱一聲骨頭崩裂開,疼痛席卷而來,掃蕩了她身體每一處。
宋羈鳥對著長空嘶吼了一聲,雷聲似乎也跟著在哀鳴。
他們一下又一下,個個臉上都帶著嫉恨和醜陋,那扭曲了的麵容像是山間食人血的魑魅魍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