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求救
因為一直處身於黑暗中，宋羈鳥不知道一路前行到哪了，隻覺得整具身體被貨車帶動愈發顛簸得厲害，麻疼得仿佛已經不再是自己的身體。
她後背靠在冰冷的鐵皮麵上，滾燙的眼淚早已經幹涸，在臉頰上劃過一道道淚痕，凝固住了臉皮，微微緊澀。
那兩個人販子的對話依舊在繼續。
“誒，二狗子，你說那女的怎麽就得罪林哥了？”
叫二狗子的男人嘖了一聲，應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這女的殺人了，還是林哥最喜歡最親近的人。”
聽到這，宋羈鳥忍不住嗤笑一聲，胸腔發緊，疼得她無法呼吸。
她沒有害林題…
真的沒有。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種種跡象都表明是她幹的。
可是沈舊林，為什麽就不能選擇相信我一次呢？
貨車後車廂內空氣汙濁髒亂，僅憑著幾條縫隙根本無法大麵積流通新鮮空氣！
宋羈鳥捂住鼻子，盡量強忍著惡心反胃。
接著又聽到其中一個男人猥瑣的笑道：“二狗子，我看那妞挺不錯，不如…”
即便看不到那人的麵容表情，宋羈鳥也可以想象到他有多饑渴和迫不及待。
這句話讓宋羈鳥的心驟然緊了緊，吳二狗子卻拒絕了。
“不行，這貨已經有人預定了，必須得是個雛，否則你讓我怎麽交代？”
那凡子的中年男人一聽這回答，失望了不少。
“那那妞旁邊那女孩兒呢？那女孩兒總不可能也有人要了吧？”
吳二狗子開著車，急速的轉了個彎，順利開進了大山裏，因為現在查得嚴實，他們幹得又是這種犯法的勾當，所以貨車載滿了牲畜，掩蓋事實。
“嘖。”他斜眼笑，“這年齡那麽小，你也下得去手？”
他們口中的女孩兒正是薑小。
他們把主意打到了薑小身上？
宋羈鳥的心髒縮了縮，擁抱著薑小的力度收了收，好像隻有這樣才可以感受到她的真實存在。
“哪能啊？這麽小嚐起來味道肯定不好，不過，我覺得留著當童養媳也不錯。”
對話到此結束，他們倆沒有誰再開口說話了。
宋羈鳥也強烈的意識到她們離原來的城鎮開出去很遠了。
不行！
她要離開！
她們必須逃走！
如果真的被賣到了大山裏，她們無法想象自己的命運是怎樣的。
而此時，薑小剛好醒過來了，她揉著眼睛，一時之間無法適應眼前一片漆黑。
“…姐姐？”
薑小從宋羈鳥身上爬了起來，試探性的叫了她一聲。
宋羈鳥伸出手指放在唇前，“噓”了一聲，薑小立馬會意不說話了。
隻聽宋羈鳥用氣音跟她說：“我們得想辦法逃走。”
薑小當然明白她們遇到了壞人，也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危險性，而她要做的就是配合。
黑漆漆的一片，宋羈鳥隱隱約約看見了薑小用力的點點頭。
宋羈鳥用力擠了過去，旁邊的牲畜受到了驚嚇叫了兩聲，眼珠子透過縫隙，可以盡量看到外麵。
他們還沒完全到深山內部。
而就在此時，她聽到了警鳴聲！
是警車！
有一輛警車在尾隨著他們這輛大貨車！
是她們被發現了嗎？
她們要獲救了嗎？
緊張和激動的那顆心就要因為猝不及防的喜悅跳出喉嚨。
很快，那輛警車傳來一道厚重男音，隨著喇叭而擴大。
“前麵那輛貨車往邊上停靠一下！”
車上的男人把頭伸了出去，見是警察追過來了，立馬慌了！
“二狗子，怎麽辦？後麵有警車啊！我們是不是被發現了？”
吳二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猛地一踩刹車，語氣很衝。
“你他娘的慌什麽？我們又不是第一天幹這種事了。”
“而且我們身後有林哥，他要是想這女的不好過的話，就不可能不來幫我們！”
大貨車停靠在了凹凸不平的路邊，前陣子似乎下過了雨，路上濕漉漉的，很容易滑倒摔跤。
貨車一停，車上的一群牲畜安靜了不少，而這給了宋羈鳥大好求救時機。
宋羈鳥趕緊趴在了最近的地方聆聽他們的聲音。
有兩個穿著製服的警察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麵前的兩個男人兩眼。
“幹嘛呢！想偷溜是吧？出行證和駕照呢？趕緊拿出來！”
那兩個男人早已經有了經驗，準備好了遞給了他們。
“抱歉啊警官，我們剛剛出駛的時候拿出來了，還以為你們查看了。”
剛剛出入的時候過往的車輛太多，於是他們便趁亂溜走了，沒想到這會兒居然還給追上來了。
領頭的警官聽著這諂媚的語氣渾身不舒服，他把證件丟還給了凡子。
警官皺眉道：“闖紅燈，扣十分。”
凡子一聽，心都在流血了，這還是他前不久才拿到的，這一下子就給他扣了這麽多。
警官的目光越過了他們，落在了拉滿牲畜的貨車上，他走了過去。
那兩個男人不放心也跟著上去了，滿臉假笑。
“這些你們打算拉哪去啊？”
“害，都是貨，來去不定，畢竟不是隻有那麽一處地方需要牛羊豬肉。”
警官隻寥寥掃了幾眼，確定沒什麽異常後剛抬腳想離開，突然聽到了那貨車上傳來陣陣拍打聲。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本想再聽聽看的，結果旁邊的助警拿著正在響起了的電話走了過來。
響鈴的電話很大聲，掩蓋住了車廂內那陣微弱的拍打聲。
“彭隊，是劉隊的電話。”
彭隊掃了一眼來電備注，上麵清楚寫著“劉芒”兩個字。
助警見他遲疑不接電話，又道。
“彭隊，劉隊一般沒有什麽要緊的事不會打電話過來的，應該是組裏有什麽事需要您回去。”
彭隊思慮了一會兒，最終接聽了電話，抬腳離開了。
那兩個男人吊著一口氣終於鬆了下去，隻見那位小助警別有意味的看了他們一眼，目光又掃過貨車上，隨之坐上了警車跟著離開了。
“二狗子，這林哥果然靠譜啊，還好派了這麽個人過來跟著，否則的話我們就要穿幫了。”
如果穿幫，那麽他們下半生就要在監獄度過了，那種失去自由的生活如同死沒什麽區別。
很顯然吳二狗也被剛才彭隊的行為嚇了一大跳，如今平複了心情，虛脫的應道。
“是啊，這女的可是林哥交代給我們的，要想帶著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安全離開，他多多少少也要自己負點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