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五章、龍王穀·海市蜃樓
從巔日城聖雪山國際機場剛下飛機,我們三人就都出現了高原反應。我和小錢還好,身體最壯實的大李反應最厲害,但這小子死要麵子,一直死撐著不肯表露出來。
三人到了香格裏拉酒店,辦理入住後,我馬上就打聽怎麽樣才能去龍王穀。經過酒店工作人員的指點,我訂了一輛大巴,第二天一早出發,先去建軍鎮,再往東抵達龍王穀。
可是第二天一早,大李的房間門怎麽叫都叫不應。我和小錢就感覺不妙,請酒店服務生打開門一看,大李已經昏死在地上。連忙送醫院——嚴重高原反應,醫生給開了尼莫地平,大李吃了後很快恢複。
不過這樣一來,我們就在巔日城耽擱了兩天。期間,我一直發消息給白月,問她我妻子的情況。
白月倒也沒有為難我,一直讓妻子給我發一些語音。
“我很好。”
“你什麽時候來。”
“他們都在龍王穀,這裏風景挺不錯的。”
都是這樣的話,我想詳細問問妻子的現狀,但都沒有回複。
我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去龍王穀見到妻子。但作為老板,我決不能丟下大李這個兄弟,畢竟人家跟了我這麽多年,忠心耿耿為我拚過命。
2天後,大李重新活蹦亂跳起來,嗷嗷叫著要出發。我索性在當地的車行租了一輛馬自達轎車,讓大李開著去龍王穀。
轎車行駛在山路上,沿途有不少車輛,不過都是和我們相反的方向。
這個季節適合旅遊,除了轎車、大巴,我甚至看到一些遊客騎著自行車在318公路上前進。但一般遊客都是走龍王穀—工布—巔日這樣的線路,像我們這樣從巔日出發,反向過去的幾乎沒有。
一路上的景色相當不錯,我沒有想到,在圖伯還能看到這樣大片的綠色,植被茂盛,山花爛漫,恍惚間似乎還在江南。
到了傍晚,我們抵達了勇士山鎮。
這個鎮子不小,據說麵積有4萬多平方公裏。我們在當地式樣建築的旅館裏一邊吃飯,一邊商量著是不是連夜趕路,去建軍鎮。
“我沒問題啊!”大李興奮地啃著羊肉串,說道,“隻要老板你一聲令下,保證完成任務。”
“你我還不清楚嗎?”我喝了口酥油茶說道,“羊肉管夠,你就玩命。小錢估計不行,我看他瞄著前台那個妹子好幾眼了,是不是打算在這兒多呆兩天,往她跟前湊一湊?”
小錢“嘿嘿”一笑,說道:“辦老板的正經事兒要緊。我嘛,哈哈,看到漂亮點兒的妹子就想多看兩眼,沒其他的,就為了心情愉快!”
我們三人還在說笑,就聽到外麵忽然傳來了一陣驚呼。
“快出去看看!”
“快快快!”
旅館飯堂裏旁邊幾桌的客人全都跑了出去。
小錢也好奇地放下手中的炸灌腸,跟著出去了。
我和大李則依舊坐在原位繼續吃喝,我還在盤算著晚間趕路危險不危險,如果明天上午到達建軍鎮,那麽明天就能抵達龍王穀,見到老婆了。
外麵到底有什麽熱鬧可看,我其實一點兒也不關心。
但很快,小錢跑了回來,一臉慌張地對我說道:“老……老板,你……你……你……快來看看……”
我和大李互相看了一眼,扔下手上的東西,跟著小錢跑到旅館外,頓時大吃了一驚。
尤其是我,睜大眼睛朝著半空中那個海市蜃樓看著,心髒“砰砰砰”跳成了一個兒。
那是“鬼蜮嶺”的海市蜃樓。
沒錯,地獄火山一樣的場景,還有在上麵不停地行走的“鬼蜮陰兵”。
它們在這裏出現了!
附近許多遊客和當地居民都聚集著,有的朝著“鬼蜮嶺”膜拜,有的拿出手機來拍照。
我問一個當地的居民,指著“鬼蜮嶺”的方向說道:“那裏是哪兒?”
那居民不以為然地看了我一眼,說道:“海市蜃樓,幻象而已,不用太當真。”
我又問了一個,對方告訴我:“應該是龍王穀的方向。”
我心裏麵“咯噔”一聲,連忙撥打妻子的手機。
連續打了三個,無人接聽。
我又撥打了白月的手機。
“喂?”
“她人呢?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她很好,在睡覺。”
白月答得很淡定,很從容。
但我還是覺察出一絲異樣。
“我想和她說話。”
“她在睡覺。你已經到了勇士山對吧?後天就能見著了。”
“我現在就想和她說話。”我一字一頓地說道。
白月在電話那頭冷笑:“我偏不讓你和她說,可以嗎?”
“你們那裏是不是出事兒了?我看到’鬼蜮嶺’了!”
白月沉默。
“說話啊!”我幾乎是歇斯底裏地叫嚷起來。
白月說道:“柳謙,我知道你想過你的日子,當一個大老板。但很多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決的。你如果還是個男人,就盡快來勇士山,和我們一起找到大惡狼,把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我保證,你老婆唐詩媛不會有事。她這麽可愛,誰會忍心傷害她!”
說完,白月掛斷了電話。任憑我再怎麽撥打,白月都拒絕接聽。
我抓狂得幾乎要把手機扔在地上。
我決定連夜趕路,以最快速度殺到龍王穀,看看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大李還是一如既往,拍拍胸脯:“沒問題,老板,保證完成任務!”
馬自達轎車開著前燈飛速行駛在高速公路上。
我坐在副駕駛座上,小錢在後排,他的任務是每隔一個小時就給我和大李一人遞過來一瓶紅牛。
我們身上都帶了家夥,主要是短棍和擊打指環。雖然沒有槍和刀具,但是我自信,憑我們三個的體格,加上這些裝備,已經足夠應付一般性的危險。
哪怕對手是白月、胖子“加菲”和“雞崽兒”,三對三,我們也絕對不怕。
車子從勇士山開出去大概3個小時後,我居然發現有車子從後麵超了過來。
這讓我有些驚訝,怎麽還有人和我們一樣要趕夜路。
是一輛沃爾沃,很快就到了我們的右側,和我們並排,並且一直保持著,也不超過去。
我讓大李減速,讓對方過去。但沃爾沃也同時減速。
這下我感覺有些不大對頭,不動聲色地給大李和後排的小錢丟了個眼色。
他們會意,各自把藏在衣服裏的防身短棍拿了出來——隻要一甩,就可以變長。
劫道的?
有這個可能,否則大晚上的幹嗎出車?
就在這時,沃爾沃那邊搖下了車窗。
隨即,一道黑影從車窗裏射了出來,“啪”地打在我右側的車窗玻璃上,留下一道裂痕後掉了下去。
好像是一支弩箭!
我大吃了一倞,扭頭看了過去。
隔著布滿裂紋的車窗玻璃,我看到對麵沃爾沃駕駛座上坐著的,是一個身形有些奇怪的家夥。
人似乎特別高,同時又特別瘦,在駕駛座狹小的空間裏,佝僂著身子,有點像蝦米。
同時,這個人全身都被一件極為寬大的藍色風衣罩住,連頭部都披了風衣帽。
不會吧?
我心裏麵慌得一批,開始往它按在方向盤上的手看了過去。
幹枯瘦削,筋骨畢露,有如樹枝,而且……
皮膚是綠色的。
“鬼蜮陰兵”!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就在這時,隔著這個司機,沃爾沃的副駕駛座位上閃出一個身影——
一樣的寬大風衣,一樣的遮住頭麵部,一樣幹枯瘦削的手拿著一把弩箭,瞄向我這裏。
黑燈瞎火的,我看不清那個家夥的麵貌(我也不太想看清楚),但我能看到黑暗中閃光的小白牙。
“嗖~啪!”
弩箭射出,再次擊打在馬自達副駕駛座旁的玻璃窗上。已經裂紋密布的車窗玻璃終於承受不住衝擊,“嘩啦”一聲碎裂,向車裏傾倒而來。
與此同時,沃爾沃後排靠近馬自達一邊的車窗也被搖下,一支弩箭從裏麵射了出來。
這支箭從剛剛碎裂的、副駕駛座旁邊的車窗玻璃射入,從我麵部旁邊擦了過去,“啪”的一聲擊打在馬自達前方的擋風玻璃上,在上麵擊打出幾條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