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三章、消失的歐明德·門口的野蠻人
他是和鄭曦熙一塊兒去的公司,但鄭曦熙在晚上9點鍾下班時,意外地發現歐明德其實傍晚6點就已經走了,而且沒有和她打招呼。
鄭曦熙隱隱覺得不妙,打歐明德的手機,關機。回到住處,歐明德並沒有回來。
鄭曦熙開始到處打電話,問歐明德的去向,甚至通過歐明德的熟人去問了他的前妻。但結果是:歐明德在2天前,一次性給了前妻1500萬,說是預支給前妻和女兒20年的撫養費。
鄭曦熙終於慌了神,甚至報警。
警方通過遍布在全市的監控攝像頭發現,歐明德在當天傍晚,背著旅行背包離開了住處,直接趕往火車站。他之前買了前往巔日城的高鐵票。
但高鐵到達巔日城後,下車的旅客裏並沒有歐明德,也就是說歐明德在中途下車了。
但具體是在哪一站下的車,卻查不清楚。
我不動聲色地聽完鄭曦熙的這番話,淡淡地說道:“那麽……這件事你為什麽會想到找我來幫忙?”
鄭曦熙說道:“我想不到其他人了。他失蹤,肯定和’鬼蜮陰兵’有關,你能不能幫我分析分析,看到底哪裏出了問題?或者,幫我一起找找?”
我“嗯”了一聲,說道:“你們公司現在情況怎麽樣?”
鄭曦熙微微一愣,說道:“挺好的呀。”
我說道:“你別誤會,我得先派出歐總是因為公司經營壓力太大,而精神失常的可能性。”
鄭曦熙說道:“其實,你走了之後,公司總體業績還是往上的。最近國家對大型互聯網公司的反壟斷調查比較厲害,這你應該也聽新聞裏說過。可是這方麵都是我和大老板在應付,明德他做好產品這一塊就夠了啊,壓力雖然大,但他以前比這壓力更大的時候都挺過來了。”
我點點頭,說道:“那應該還是因為’鬼蜮陰兵’的事情了。的確很奇怪,’鬼蜮陰兵’一直在’鬼蜮嶺’,怎麽會突然出現在你們家。他這兩天除了公司和家,還有沒有經常去的其他的地方?或者他的電腦裏,有沒有查過什麽特別的信息?”
鄭曦熙說道:“他有時候會去他前妻那裏,看看孩子。每次去雖然我都很不高興,但他從來不瞞我,而且絕對不過夜的。電腦裏……他用的電腦、平板和手機都是國產的,都被他帶走了。”
我歎了口氣,搖搖頭說道:“沒什麽線索啊。”
我又陪鄭曦熙聊了一會兒,眼見夜已經很深,便提出開車送她回家。
之後幾天,我沒事兒就發微信關心她一下,並且給她出謀劃策,怎麽找到歐明德。
但歐明德始終沒有蹤跡。任憑鄭曦熙使盡渾身解數,動用了所有人脈,就是找不到他。警方所能得出的結論僅僅是,他在乘坐上海到巔日城的高鐵時,於其中某一站悄悄下車,不知去向。
鄭曦熙自然是心情抑鬱,我則恰到好處地發微信問候,有時候還約她出來吃飯。過了一段時間後,我倆漸漸開始無話不談。鄭曦熙甚至把自己小產的事情都跟我說了。
我則乘機旁敲側擊地向她打聽一個問題:她的公司到底在經曆什麽樣的反壟斷調查。
沒錯,這才是我的目的。
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職場小白了,如今的我,可以用鯊魚來形容。一條嗅到血腥味的鯊魚。
而且,鄭曦熙這個女人,看上去楚楚可憐嬌小可人,可是之前連著幾次害我,對我造成的傷害也很重。
現在,輪到我報複她了。
而鄭曦熙一開始很警惕,沒有說得太多。
但我根本不著急,因為我明白一點:除了歐明德,她其實在自己的公司裏沒有任何可以真正信賴的人。但心裏的話,總要有人聽。現在歐明德不告而別,她需要一個“閨蜜”,來聽她訴說。
而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幾年前的我了。我開的豪車,我身上的名牌,還有我時不時邀請她去的高檔場所,都在告訴她,如今我是一個可以和她平起平坐,討論事情的人。
兩個月後,在一次長達3個小時的電話後,我終於聽到鄭曦熙提到了一句:在反壟斷的監管壓力下,他們公司的幾塊業務正在麵臨分拆,其中包括VR。但這些業務很多都無人接盤。
如果一直找不到人接盤,那麽接下來,為了滿足監管要求,他們就不得不分拆一些核心業務,那就非常致命了。
於是我提出,可以找人來接盤一些業務,並且給出一個合適的報價。另外,像VR這些未來有很大空間的業務,在分拆後,鄭曦熙的公司仍然可以擁有一定比例的,具有決策權的A類股。
鄭曦熙顯然很感興趣。
而我的打算是,借機拿到她那邊公司的A類股,進入那邊的決策層。
沒錯,到時候我就可以在老東家的決策層裏呼風喚雨了。
一切進行得很順利,當我提出,我所引入的資本需要A類股時,鄭曦熙猶豫了。說要和大老板商量。
但幾天後,他們還是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也就是說,他們允許我進入公司的決策層。
而根據我的打算,這隻是第一步,最終,我要成為老東家“門口的野蠻人”。
與此同時,我的妻子也給我發來了信息:
她在比阿尼的援建任務馬上就要結束了,接替的人已經報到。她馬上就要回到我的身邊。
一個月後,神機公司和哈慧集團的合作協議,在陸家嘴的一個頂級會務中心簽署。重量級的財經媒體悉數到場報到。
儀式結束後,我和前東家,也就是哈慧集團的大老板一起接受采訪,談笑風生。
鎂光燈下的我,感受到一陣巨大的滿足,我終於品嚐到了“人生巔峰”的滋味。
采訪結束後,我走向門口等待著我的私家車。
忽然間,我感覺到渾身不自在。四下裏看了看,熙熙攘攘的人群,鱗次櫛比的高樓,並沒有什麽不妥。
但我還是感覺到強烈的不安——這種不安,之前隻有在和“獸哥”他們在一起探險,遇到危險時才會有。
我深吸了一口氣,拿出手機看了看,有6個未接電話,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回撥了過去。
“是我。”
我的腳步停在了車門外。
是白月。
“你……你……有什麽……”我有些結巴。
“我有話跟你說,能見一麵嗎?”
“嗯……具體什麽事兒?”
“大惡狼……出事兒了。”
我心頭一凜。
與此同時,我發現車門玻璃上反射出一個奇怪的身影。
一個變形的人體,與周圍的其他人完全不同。
我連忙回頭一看,就在會務中心的三樓,靠街的玻璃窗內,此時正有一個穿著西裝的人,正對著我笑。
他很高,四肢很長,佝僂著背,尤其是那張臉,籠罩在一片綠色之中。
是一個“鬼蜮陰兵”。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關上車門,回頭直視著那個“鬼蜮陰兵”,朝著會務中心的方向走了兩步。
那個“鬼蜮陰兵”衝著我咧嘴一笑——嘴角一直咧到了耳後根這裏,露出裏麵參差而尖細的牙來。
我對著電話裏的白月說道:“你等會兒。”然後一邊掛斷電話,一邊在眾人的注視下一個健步衝進了會務中心裏,一口氣跑上3樓,衝到剛才那個“鬼蜮陰兵”朝我陰笑的位置。
四周人來人往,那個“鬼蜮陰兵”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