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一章、宿主
我連忙開始換彈匣,可是剛拿出一個新彈匣,猛地踏空,一下子摔下了棧道——沒錯,因為手電筒剛才掉了,我這二十多米幾乎是盲跑,隻有那個死鬼能給我提供些光源,讓我極為勉強地看到前麵的情況,可是一旦距離被拉開,我就幾乎又是在黑暗裏狂奔。
這一下我重重砸在下一層棧道上,渾身劇痛,掙紮了半天都起不來。那個死鬼也到了我剛才摔下來的缺口處,正要跳下來,我心急慌忙的,剛才那個彈匣也摸不到了,眼看那貨就要跳下來,我隻能起身接著往前狂奔——幸好剛才掉落下來的狼眼手電就在眼前,我跑出去幾十米,就彎腰拿在了手上。
我從武裝背心上又重新摸了一個彈匣,給烏茲衝鋒槍裝上,這回有底氣了,心想:宰了你再前進!
可也就在這時,我聽到一陣陣詭異的哀嚎聲從附近傳來,伴隨著的,是“嘎吱嘎吱”木板晃動的聲音。
抬眼一看,一個個“人形發光體”正沿著棧道由下至上而來。
粗數了一下,差不多有20個,其中最近的兩個,一前一後緊挨著,距離我還有不到100米。
這一下我就有點發懵了,一個已經如此難纏,來了這麽多可怎麽辦?
就在我發愣的當口,隻聽身後傳來“撲通”的一聲。回頭一看,剛才一直在追我的那個死鬼,此時也從剛才讓我掉落的那個棧道斷裂點掉在了我身後。
它的身體順著這一層棧道的斜度,咕嚕嚕朝我這裏滾了兩下,然後又歪歪扭扭地站了起來,朝我這裏撲了過來。
我抬槍對準它腦門就射,“噠噠噠”一梭子過去,那貨腦袋被打得稀爛,終於倒在地上劇烈地抽搐起來。從它稀爛的腦袋裏,流出一股放著熒光的液體,第一眼看上去,我還以為是腦漿,但再一看不對,這股液體流出後,那個死鬼的頭顱不再放光,就好像兔子燈裏的光源熄滅了一樣。
而且,這股液體落在棧道上後,也開始沿著棧道的斜度向我這裏“流淌”過來。我看得心裏頭發毛,連忙朝前跑去,不想被沾染上。
可是我跑了兩步,回頭看到,那個死鬼身上其他散發詭異熒光的部分,此時也熄滅了。那些光源也紛紛流淌出來,順著棧道朝我這裏而來。
而且在路上,它們逐漸匯聚在一起,形成一片很大的,散發著熒光的“液體”。
這是看原宿主玩完兒了,看我細皮嫩肉的,相中了要我做它們的宿主?
而且我發現,這股“液體”散發的光芒,是淡淡的金黃色,這和巨坑底部散發的、幽光的顏色幾乎一模一樣。
難道,坑底放光的,就是這種東西?
此時,我的麵前又出現了棧道的斷點,而斷點的對麵,兩個“發光人形體”也已經趕到,正衝著我齜牙咧嘴。我回頭一看,“熒光液體”距離我大概也隻有3~4米的距離,於是一咬牙,毫不猶豫地跳下了斷點。
“撲通!哢!”
我的身體砸在下麵一層棧道上,木板在劇烈的衝擊下發出一聲哀嚎,在我落地的那個點上,出現了一個口子,口子兩側的木板各自上翹,而我小半個身體陷了口子。
我想要爬起來,但很快發現屁股和左腿被木板上的這個口子給牢牢卡住,一時之間拔不出來了。
而此時,“發光人形體”和那股子“熒光液體”也到了我頭上的斷裂點處,前者衝著我“嗬嗬”直叫,作勢要跳下來,後者就好像膠水一樣,一滴滴地順著斷裂點的邊緣落了下來,在距離我大概幾分米處,匯聚成薄薄的一灘。
我抬起烏茲對準“發光人形體”的腦袋就射。
一梭子過去,兩個“發光人形體”腦袋中槍,全都掉落下來,一個砸在我頭上,一個砸在同伴身上,等於也是堆疊在我的上方。
我用力想要推開它們,自己也好發力脫困,可是這一用力,臀部和左腿肌肉一動,棧道木板裂口周圍的木刺立刻更深地紮進了我的身體,一陣劇痛讓我忍不住“啊”地慘叫了一聲。
更要命的是,那兩個“發光人形體”的頭部傷口處,此時也開始流出“熒光液體”,如同奶黃包被咬了一口流出糖心一樣(我天,這輩子再也不吃奶黃包了),這些“糖心”又有如蒼蠅看見臭雞蛋一樣,迅速朝我這邊淌了過來。
我心中暗暗叫苦,顧不得疼痛,再次發力掙紮。
“嘎嘎嘎嘎!”
這棧道木板年頭很長了,在一個點上懟了三個成年人的肉體已經吃不消,我又這麽不老實,終於再也繃不住了,哀嚎著開始向下塌陷。
我一看有門,更加努力地掙紮。
終於,隻聽“嘎吱”一聲,這塊木板徹底斷裂了。我、那兩個死鬼還有三股子“熒光液體”再次往下掉落。
這一回,我沒有再任由自己往下掉,而是在半空中肩膀奮力一拱,拱開了那兩個死鬼,伸左手一抓,抓住岩壁上的一塊突起的石頭,一發力,把身體固定在了岩壁上。
“砰!砰!”兩聲過後,那兩個死鬼掉在下一層棧道上。
與此同時,我用右手把烏茲衝鋒槍掛在武裝背心上,然後伸出右手,想去抓岩壁上的另一塊突出的石頭,卻發現整個右手就好像黃金鑄造的一樣,整個散發著金黃色的光芒。非但如此,烏茲衝鋒槍的槍把上,也有一些發著熒光的殘留物。
我心頭頓時一凜,意識到中招了!三股“熒光液體”中,有一股在半空中沾黏在了我的右手上。
此時,我就感覺到右手有一種清涼的感覺,就好像塗抹了幾滴風油精一樣。
但隨即,就開始劇痛,就好像把手浸入了一桶風油精一樣。
伴隨著劇痛的,是我右手的皮膚開始變得透明,那些發光的物質似乎開始往我皮肉的深處滲透。
此時,我下方又出現了幾個“發光人形體”,抬著頭,衝著我“啊啊啊”地亂叫,而且另外兩股“熒光液體”也在圍繞著它們先前的宿主轉悠,我掉下去隻會死得更慘。於是,我咬著牙控製著右手抓住崖壁上的另外一塊岩石。
“刺啦”一聲,我就感覺右手像是碰到了鐵板燒一樣,一陣劇烈的灼痛。
我連忙鬆開,但發現剛才變得透明的右手皮膚,似乎“混濁”了一些。而且,有一些沾染在剛才那塊石頭上的熒光物質,也就好像滴在鐵板燒上的幾滴水一樣,瞬間化作白霧、消失。
我腦子裏靈光一閃:這麽詭異的玩意兒為什麽外麵沒有?
一個合理解釋就是這裏的岩壁裏,含有能夠克製它們的物質,它們挨著死碰著亡,所以出不去!
想到這裏,我把整個右手的手心貼在了岩壁上。
又是一陣劇烈的灼痛,就好像我整個右手攤開了,被摁在鐵板燒上一樣。
但我發現,那些正在往我肌體深處滲透的熒光物質在迅速往外湧,我的右手正在恢複正常。
它們很快就聚集到我的右手手背上,形成新的液態狀物體,有往下滴落的趨勢。
此時我手部的疼痛感已經消失。我反過手來,把手背貼在岩壁上,也就是把這種發光的“液體”給摁在岩壁上。
又是一陣灼痛,不過這次還能忍受,那些聚集在我手背上的發光物質迅速變黑,化作白霧,消失。
哈哈,這下我明白了!
這些妖貨在木板上還能蹦躂蹦躂,隻要一貼上岩壁,立刻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