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〇七章、智取“光頭”
我腦子裏一轉:這裏有個死人?從哪裏來的?身上會不會有什麽裝備?或許還帶著槍?
我心底裏升騰起一股希望,連忙扭頭再度往洞的深處爬去。
很快,我爬到剛才拿到這根骨頭的位置,再度四下摸索起來。
這一次,我摸到了其他形狀奇特的“石頭”,臂骨、肋骨——沒錯,這裏有一具人體骸骨。
我再往裏摸,觸手軟軟的,居然被我摸到一個布包。一時也分不清是什麽材料製作的,我一把扯開包口,往裏麵一摸,幾乎要歡呼起來。
手電筒(款式極為老舊的那種金屬材質的)、筆記本(牛皮紙封麵的)、壓縮餅幹(肯定過期的),還有一把手槍,和兩盒子彈。
我顫抖著手在黑暗裏把手槍從頭到腳摸了一遍,確認是馬卡洛夫手槍,上麵有不少鏽跡,彈倉裏還有6顆子彈。
拉了一下套筒,手槍發出“哢嚓”清脆的一聲。
應該還能用!老毛子造的東西,就是皮實!
我又開始摸索那支手電筒,鼓搗半天確認是報廢了——裏麵的電池都漏液了,隻能扔在一旁。
我又拆開壓縮餅幹的包裝,塞進嘴裏大嚼起來。那味道真的是一言難盡,但總算肚子裏有了食,身體有力氣了。
我握著手槍,心裏麵忽然起了個念頭:不能坐以待斃,衝出去先開兩槍,看能不能幹掉對方一個人。至不濟,也能讓他們不敢小瞧我。
想到這裏,我拿著手槍就往洞口爬了過去。
爬到洞口附近,我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上半身一下子就探了出去。
果然,三根粗繩從左側的岸邊伸出,繞過巨大岩壁上凸出的石頭,各自相隔2~3米,垂掛下來。繩子上吊著三個穿著武裝背心,荷槍實彈的漢子,正在朝這裏過來。
我一露頭,那三個雇傭兵馬上朝我這邊看過來。
最靠近我的那個“光頭”,手上的烏茲衝鋒槍馬上瞄了過來。
我連忙一縮頭,“噠噠噠”一陣槍響,烏茲衝鋒槍的子彈在打得洞口火星亂飛。
第一次的偷襲沒成功。
我深吸一口氣,大叫:“我投降!投降!你們別開槍!”
上麵的雇傭兵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又發出兩聲鳥叫。
很快,拿著烏茲的“光頭”出現在洞口。
他的槍口還是在瞄向洞裏,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冷笑。
很顯然,他根本不想繞過我。
但就在我和他眼神交匯的那一刹那,我開槍了!
“砰!”的一聲,一個血洞出現在“光頭”的麵部正中心。
我忘不了“光頭”的表情:他至死也搞不明白,我手上的馬卡洛夫手槍哪裏來的。
事後想來,他原本可以輕輕鬆鬆把我收拾掉。但問題就在於他輕敵了,他不知道我手上有槍,甚至可能還想在殺我之前,先貓捉老鼠般嘲弄我一下。
否則,他的反應也不會慢上這麽0.X秒,而就是這0.X秒,是致命的!
一槍打死“光頭”後,我腦子裏靈光一閃,立刻衝上去先接住他手上就要掉落的烏茲。然後我拽住他的領口,一把就把他的屍體拽進了洞裏。
此時,他的兩個同伴開始射擊,子彈又打得洞口一陣火星亂迸。
“停!”我厲聲大叫,“他還沒死!再開槍我打死他!”
叫聲過後,槍聲果然停止。
約莫10秒鍾後,再度傳來悠長的鳥叫。
我知道,是那兩個雇傭兵試圖在聯絡這個“光頭”,看他到底是不是還活著。
我一邊搜索“光頭”的身上,把他的武裝背心都剝了下來,給自己套上,一邊大叫:“別叫喚了!這兄弟傷不輕,昏厥了。你們趕緊給我閃開條活路,否則他必死無疑!”
悠長的鳥叫聲果然也停止了。
過了幾秒鍾,洞口外有人用非常生硬的中文高喊:“魔術師!柳謙!你別傷害我們的人!你想怎麽樣,你說!”
我大聲說道:“很簡單,放根繩子在洞口,然後你們滾蛋!爺爺要活路!”
“好的!這很好辦!你先說說看,朗奇,就是我們那個同伴,現在的情況!”
“他……他肩膀中了一槍,血流得很多,嘴裏在喊媽媽。”
“好的!別傷害他,有事好商量!”
過了一會兒,洞口猛然間垂掛下一根繩子來。
“你可以沿著這根繩子往上爬!”
“好!你們給我滾開!而且讓我確認,你們不會乘著我往上爬的時候,打我的黑槍!”
“嗯。我們先走開吧。”
對方說完這句話,我感到有點不對勁:怎麽這人說話的聲音,似乎是逐漸在接近這個洞口?
就在這時,洞口上方猛地伸下一條胳膊來——手上拿著一顆正在冒煙的手雷。
我立刻就知道中計了,“嗷”了一嗓子對著那條胳膊就開槍。
“噠噠噠!”
那條胳膊被打得血肉模糊,但手雷還是冒著白煙被拋進了洞裏。
我一看就知道不妙,連忙發瘋一樣朝著洞穴深處挪動。在手雷爆炸之前,我居然如同耗子一樣挪動了整整4~5米的距離。
“轟”的一聲巨響,一股熱浪從我的頭部掠過,幾乎把我頭頂的頭發都給燒著。我隻感覺整個洞道都猛烈地顫抖了幾下,過了足足5秒鍾才恢複平靜。
此時我心裏頭可以說是拔涼拔涼的,努力往回爬時,發現原先從洞口透進來的一點光線已經完全消失,我知道:洞口被炸塌了。
這一下,我很可能要被困死在這裏。
我掙紮著往回,終於摸到了那個“光頭”的屍體,觸手就是黏糊糊的一片,鼻子裏除了炸藥的氣味,就是一股子濃烈的血腥氣。我知道,剛才如果不是“光頭”的屍體,還有洞道的偏折,我早就被直接炸死了。
我開始瘋狂地在“光頭”身上摸索,從他身上又搜出一個烏茲衝鋒槍的彈匣,五枚手雷,還有一支狼眼手電,兩包壓縮餅幹。
狼眼手電不錯,我可能還有最後一線生機。
我打開手電,察看洞口坍塌的情況,看了片刻後,我心裏頭就徹底涼了:洞口塌得非常徹底,而且是被一塊塊比較大的石塊給封住的,我用力推了兩下,根本推不動。
而且,還不時有窸窸窣窣的石砂、細灰從洞頂的方向落下來,我感覺隨時會有二次塌方。
我深吸一口氣,忽然想到那堆死人骨頭遺留下的包裏的筆記本——不知道那裏麵會不會有能夠讓我逃生的線索?
於是,我打開筆記本,發現裏麵的紙張在長期潮濕的環境裏,已經發黴發爛,上麵用鋼筆所寫的字跡,很多都已模糊不清。
而且,這些文字我也看不懂,是俄文。
不過隔上兩三頁,會有一張圖片,雖然畫功很糟糕,但能看明白意思。
我很快意識到,這家夥應該是做錯了什麽事,被送到這裏的。關押地點其實就在那個很奇怪的監獄裏——中間一根通入湖底的圓柱形碉堡,四周都是一層樓的牢房。
在這裏,他和犯人們日夜勞動,修繕那個碉堡,給駐紮在裏麵的士兵和軍官服務。有些人試圖逃跑,都會被殘忍地作為試驗品對待。
送來的人裏麵,體力弱無法勞動的、還有試圖逃跑的,都會被送到靠近圓柱形碉堡的牢房裏,單獨關押。穿著白大褂的試驗人員會給他們吃一些藥丸,往他們的血管裏注射藥劑。
很多人在接受試驗後,全身潰爛而死,有些則發瘋到處攻擊人,哪怕被關在牢房裏,也會拚命地咬鐵欄杆,直到牙齒和嘴唇被磨光,流血而死。
於是,很多人試圖逃跑,要把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告訴外界。
凡是逃跑的人,隻要被抓回來下場就很慘。即便這樣,還是有人要繼續逃跑,而筆記本的主人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