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五章、地下深處的監獄
年久失修的鐵梯在他身體的作用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很快,“獸哥”就順著鐵梯鑽入了頭頂的黑洞之中。
我也連忙爬上了鐵梯。
觸手冰涼,而且上麵斑斑駁駁都是鏽跡。我每爬上一步,都會“咯吱”一聲,而且有幾次我甚至覺得身體前後搖晃,都懷疑這鐵梯是不是會斷裂。
過了一會兒,我也鑽入了那個黑洞中。這一下,我就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煙囪裏的老鼠,四周空間逼仄,連喘口氣都困難。
爬了足足5分鍾,都沒見到豎洞盡頭的端倪。
我隻感覺四肢的力氣都在耗盡。隻有頭頂“獸哥”嘴巴裏叼著的那支手電筒所釋放出的光線,才讓我感覺到撐下去還有希望。
猛地裏,我就聽到“嘎”的一聲,隨即就感覺身體在往下猛落。
我心裏頭一翻個兒:鐵梯斷了!
“放開梯子!”頭上“獸哥”厲聲大叫,“把四肢張開,盡量撐住四壁!”
事實上,就在“獸哥”說話之前,我就這麽幹了——人向下自由落體不到2秒鍾,我就如同蜘蛛人一樣,在很狹窄的空間裏撐住了兩麵洞壁。
事後想來,如果我的反應再慢上半秒鍾,我就有可能要死在這個地方。
“嘩啦!”
“哢嚓!”
我聽到下方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是斷裂的鐵製梯子掉在下方的地麵上。
此時我所采取的穩定身形的動作,是極度耗費體力的。很快,我就感覺到四肢發酸,肌肉似乎都要抽筋了,豆大的汗珠如同雨點一樣順著身體往下掉落而去。
就在我感覺要撐不住的時候,頭頂上的光亮接近,一隻有力的手伸到我的腋下,把我一把拽了上去。
是“獸哥”用雙腿勾住鐵梯最下麵的一根橫檔,身體反下來,倒懸著來抓我。
“你特麽自己也用力往上挪啊。”他一邊把我往上提,一邊說道,“別就我一個人使勁!”
我借助他的力氣,先用四肢把身體往上挪動了一段,然後抓住了旁邊鐵梯,倒數第二根橫杆。
而他在確信我已經抓牢後,這才慢慢鬆開我,讓我先往上爬上一段。
我往上爬了幾米後,看到“獸哥”自己腰部一發力,身體也翻了上來,開始正常往上爬。
這樣一來,我反而在他上麵了。
我們就這樣往上爬了一段,過了一會兒,我發現我們進入了一條被鐵皮包圍的管道內,在往上了一段,管道開始橫著走。
這一下省力了,隻要佝僂著身體爬就可以了。但我心裏麵的疑惑也更加大了:
“獸哥,前麵到底什麽地方?”
我回頭問道。
“獸哥”說道:“嗯……一言兩句說不清。到地方你就知道了。不過,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毫無疑問是個通風管道。”
通風管道?
嗯,的確很像。
那說明,我們要去的地方,應該是一個地下人造建築。
接下來,通風管道係統越來越複雜,經常出現岔路,甚至忽而向下、忽而向上的情況。
以至於到後來,我覺得“獸哥”都不能肯定某個岔路應該走哪邊。
有幾次,我甚至覺得我們在原地繞圈,或者至少說在爬了一大圈後,回到了先前經曆過的地方。
但四周鐵皮管道的環境實在是太像了,我也不能肯定。
過了好一會兒,就當我開始覺得胸悶氣慌,幽閉恐懼症要大爆發時,“獸哥”在後麵忽然歡呼了一聲:“到了到了!”
他手電筒的光線躍過我的肩膀,落在前麵的一個圓坑那裏。
鐵皮管道到了那個圓坑處算是到了一個盡頭,我過去把頭探進那個圓坑一看,黑漆漆的也看不出什麽來。
“獸哥”過來,把我拖到身後,說道:“我先探探路,你跟著。”然後,他拿著手電筒,整個上半身探進了圓洞。
過了會兒,他整個人都鑽了進去。
“下來吧!”“獸哥”的聲音帶著回聲——這說明下麵的空間很空曠。
我遲疑著先把兩條腿鑽進圓洞,然後緩緩地把身體往下挪。最後是雙手扒住圓洞兩邊,蕩了幾下後再鬆手。
雙腿很快著地,這裏地麵距離圓洞所在的地方大概不到3米。
此時,“獸哥”打著手電筒也在往四下裏看。
地方其實不大,等我看明白後,立刻就知道:
這裏是一個監獄。
我所站的位置,是一條走廊,兩邊都是鐵柵欄隔開的牢房。每間牢房大概10個平米左右,除了柵欄那一麵朝著走廊,其餘麵都是堅硬、潮濕的水門汀。水門汀牆壁上有許多亂七八糟的塗鴉。除此之外,就是一張床和一個蹲坑。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惡臭,和黴潮。
我和“獸哥”沿著走廊往前走著,發現一些牢房裏的地麵上,還有斑斑的黑色印記,應該是血跡長時間腐爛、風化的結果。
“這什麽地方?”我忍不住問道,“關的什麽人?”
“我哪兒知道?”“獸哥”沒好氣地說道,“我又不是神。這地方這麽怪異,一個地下迷宮複雜得不得了,這個監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此時,我們發現,走廊前麵出現了岔路,我們到了一個十字路口。
“獸哥”沒有拐彎,直接過了十字路口,繼續筆直往前。但很快,我們又遇到了一個岔路口。
就這樣幾次下來,我和“獸哥”都意識到,這裏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監獄係統,牢房至少有幾千間,可以關押的犯人數量恐怕是上萬的。
而且,在躍過了至少三個十字路口後,我們的眼前一亮——出現了一片空曠地帶。
這片空曠地帶大概有半個足球場大小,呈現一個不規則的方形,裏麵有幾個類似於集裝箱屋的綠皮建築。
但最讓我眼皮一跳的,是空曠地帶的中心,有一座異常高的塔,或者說碉堡。
外觀看上去是磚石結構的,直徑大概有個4~5米,上麵每隔3~4米,就有一圈窗戶,有的上麵還能看到破碎的玻璃,有的則完全是黑漆漆的。
這塔或者說碉堡的高度,足足有七八層樓高,最頂端,接著一大塊水晶一樣的東西。那塊東西就好像一個玻璃罩一樣按在整個空間的頭上,模模糊糊能夠看到另一邊似乎是湖水,還能時不時看到有魚類遊過。但“水晶”本身的透光度有限,並不是完全透明的,因此照射下來的燈光隻能勉強讓我們看清楚這裏所有事物的輪廓,甚至隻有剪影。
而那個“碉堡”的頂部,似乎還插入了“水晶”內,一直延伸到“水晶”另一邊的湖底之中。
我和“獸哥”看了一眼,決定去那個“碉堡”裏看看。
走了兩步,我們忽然聽到,廣場上的一個“集裝箱屋”裏,傳出“當!當!”的兩聲,好像有人在敲擊什麽金屬管道或者罐子一樣。
我看了一眼那個“集裝箱屋”,扭頭衝著“獸哥”問道:“要不要過去看看?”
“獸哥”“嗯”了一聲,拔出潛刀,示意我跟在他後麵。
“他媽的,還以為是什麽寶貝!”
“集裝箱屋”裏,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接著,又是“當當”兩聲。
我一聽,頓時鬆了口氣。
是“田雞”。
“走吧,看夠了沒有?又沒什麽值錢的玩意兒。”這回說話的,是歐明德。
“獸哥”全身緊繃的肌肉,也瞬間鬆弛了下來。
果然,很快,我就看到歐明德和鄭曦熙從那間“集裝箱屋”裏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