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五章、惡臭泡泡
“你特麽有病啊？”胖子“加菲”罵道，“浪費什麽子彈？”
槍聲回繞在深坑之中，經久不息——現在整個酒店裏，就隻有我和胖子“加菲”了。其餘人要麽死，要麽走，要麽就是下了人工湖深處，不知所蹤。
“咕咚！”
湖麵上忽然起了變化，湖心的部位冒出來一個大泡。
我和胖子“加菲”互相看了一眼。
“咕咚！”
又是一個大泡泡從湖心翻了出來。
這個泡泡還帶上來一大堆青綠色渾濁的物質，泡泡四周原本清澈無比的湖水瞬間變得渾濁無比，並且這種渾濁還在向四周擴散。
很快，一股非常奇怪的味道鑽進了我的鼻子。
是一種惡臭。
“沼氣！”胖子“加菲”叫道。叫完了後他立即捂住了鼻子。
我也是一驚：這裏還有有毒的地下沼氣？連忙也捂住了鼻子。
但泡泡還在不斷地冒出來，空氣中那種讓人作嘔的惡臭也越來越濃。
我感覺到有些頭暈了，和胖子“加菲”叫喚了一下眼神，立刻就往酒店裏退去。
退進酒店，關上門，味道總算淡了許多。
“我怎麽感覺……這味道不太像沼氣？”我喘著氣說道。
胖子“加菲”說道：“我也覺得不太像，特麽比沼氣更惡心。”
的確，我雖然沒有聞到過真正的沼氣，但我高中化學課還是上過的。二氧化硫的臭味並不是這樣，至少不會讓人一聞之下，有強烈的嘔吐傾向。
這氣泡裏的氣體毒性可能更大。
湖心還在不停地有氣泡冒出來。
我和胖子“加菲”在酒店裏看了一會兒，胖子“加菲”終於忍不住再次開口罵人：“你個傻雞！傻得不能再傻了，幹什麽往湖裏麵開槍？你特麽幹什麽不往自己腦殼射擊？反正都已經壞了，再打兩槍有什麽要緊了？”
我也不服不忿地叫道：“開都開了，怎麽樣啊？先想想現在怎麽辦？”
胖子“加菲”說道：“還能怎麽辦？跑啊！你沒發現這裏的味道也越來越銷魂了嗎？”說著，他就伸手過來拽我的胳膊。
可我沒動。
我站在原地，朝玻璃門外張望。
因為我看到，湖心冒泡的地方，不知道什麽時候，在湖麵上合撲了一個人。
從湖底冒出來的氣泡不斷地衝擊著這個人，使得他時而被掀起，時而被拋下。但還是可以看得清，這個人的身上穿了潛水衣。
應該是昨天下水的那群人裏的一個。
胖子“加菲”還是把我給拖開了。他一直把我拖進樓梯間裏，順著樓梯一直跑到了1樓，出了酒店大堂，才歇了口氣。
此時我才發現，這貨的傷似乎已經沒什麽大礙了。身體胖得跟頭豬似的，跑起來卻像看到食物的野豬。
“你知道……”他一邊喘氣（剛才整個跑路的過程裏，我倆都屏著氣），一邊說，“你知道我現在最怕的是什麽嗎？”
“爆炸？”我說道。
“對頭！”胖子“加菲”打了個響指。然後扭過頭去，瞪大眼睛看著酒店。
幸好，並沒有發生爆炸。
2個小時後，空氣中那股子令人難忘的味道徹底消失後，我倆才敢重新回到酒店裏。
從2樓走廊的落地玻璃向下看去，整個人工湖不再清澈。就好像岸邊的染缸被打翻了一樣，可以看到一條條紅色、綠色、黃色的東西在湖水裏翻滾。
這場景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在這色彩斑斕得有如巨型毒蛇的湖麵上有兩個黑色的點，正在隨機地四下飄來飄去。
仔細一看，是兩個人，穿著潛水衣的人。
我和胖子“加菲”小心翼翼，一層一層地往下走，生怕空氣中殘留毒素的濃度超出了致命的閾值。
當我們下到最下麵一層，也就是第9層時，天已經幾乎完全黑了。
光亮一點點地閃爍起來——抬頭看去，四周的客房裏，有一些亮起了燈。
這其實很詭異，因為那些客房裏並沒有人。
我和胖子“加菲”在湖邊徘徊了很久，都沒敢下水去撈人。
我們固然很想看看這兩個人到底是誰，更想把他們身上的潛水裝備給扒下來——胖子“加菲”的體形可能裝不進這兩套潛水衣中的任何一套，不過硬塞進去或許也可以。
但問題是，我倆都怕水裏有什麽毒素。
知道其中一個人飄到岸邊，我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他潛水頭盔旁邊的呼吸管，把他給拖上岸來。
胖子“加菲”誇道：“好樣兒的！”一邊和我七手八腳，把這個人的頭盔給摘了下來。
當看清楚這人的麵容後，我和胖子“加菲”同時鬆了口氣：
不是“獸哥”，是查希爾的一個手下。
已經沒有了呼吸和脈搏。麵色安詳，似乎死得還十分安詳。
隻不過有些奇怪的是，此時這個人原本白皙的臉上，布滿了紅斑，就好像生了皮膚病一樣。
而且我注意到，他額頭上的一大塊紅斑，在我揭開頭盔後不到2秒鍾，就消失不見了。
其餘紅斑的色澤也變得暗淡了一些，隻不過沒有額頭那塊紅斑變化得明顯。
我和胖子“加菲”互相看了一眼，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三下五除二，就把這人身上的潛水服和潛水頭盔全給扒了下來。
隨即，我又找機會把湖麵上另外一個人也拽上岸來。然後和胖子“加菲”一道，把這人也剝光了。
這人也是查希爾的一個手下。我發現，他的身上也和他的同伴一樣，布滿了紅斑，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失，或者遷移。
“會不會是傳染病？”我對胖子“加菲”說道。
胖子“加菲”一聽這三個字，手如同觸電一樣從死者的身上挪開。
他站起身，繞著整個人工湖轉了足足兩圈，重新回到原地，在我的跟前伸出雙手。
我看他的雙手白白胖胖的，隻是手心和拇指、食指內側長了厚厚的老繭——這是長期用槍的結果。
“我的手好像沒受什麽影響。你的呢？”他說道。
我也伸出手，說道：“你看，我的手也沒啥。不管了，咱要不要現在就套上他們的潛水服，到湖底去看看？”
胖子“加菲”搖搖頭，說道：“你看這湖這副樣子，現在就算穿上潛水服，下去也是死路一條。”
我看了看湖水這妖豔駭人的樣子，點點頭，但心裏焦躁到了極點：“獸哥”他們在下麵，到底怎樣了？這倆貨死了後屍體浮了上來，他們會不會也已經死了，隻不過屍體……
我不敢再想下去。
當下，我和胖子“加菲”聯手，把兩套潛水服抱進一間客房，用清水衝洗。
那兩具屍體，我們就扔在那裏，沒有多加理會。
衝洗完了，我和胖子“加菲”就去三樓餐廳吃晚飯。
我們坐在靠窗最近的餐桌上，一邊吃，一邊忍不住朝下張望，看看人工湖的情況怎麽樣了。
夕陽斜照中，渾濁、妖豔的人工湖似乎在逐漸變清——那些彩色的雜誌似乎正在逐步沉到湖底。
“到了明天上午，我們應該就能下水了。”胖子“加菲”淡淡地說道。
我“嗯”了一聲，悶頭喝了兩杯飲料。
就在這時，我發現在人工湖的旁邊，出現了兩個亮點。
那是什麽？
我連忙問了胖子“加菲”。胖子“加菲”看了半天，說道：“好像是那兩個死人的位置。”
我一聽這話，心頭就是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