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二章、惡魔之口

  但我們很快發現，我們並不用害怕——米福思妖蝶們不是來攻擊我們的，它們全都鑽進了巨繭的破口處。


  而在遠處，失去了米福思妖蝶的“藍光喪屍”們，身上的藍光迅速黯淡，一個個全都重新回複成沒有任何生機的屍骸，紛紛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過了一會兒，我和歐明德重新站到巨繭旁邊，朝裏麵張望。


  大量的米福思妖蝶吸附在巨繭的內壁上，以及4隻巨蝶的身上。


  它們無力地拍動著翅膀，身上的藍光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有的索性不再動彈，靜靜地匍匐在巨蝶身上，變成了一片藍光中的一個黑點。


  我喘著氣說道：“接下來怎麽辦？”說著，腿一軟，坐倒在地。


  在逐漸黯淡的藍光中，歐明德的臉上毫無表情。


  “我先幫你處理下傷口。”他說道，“咱們還得往裏走。”


  “往裏走？”我吃了一驚。


  “刺啦！”


  歐明德一邊說，一邊跪在我跟前，伸手用力撕開了我的衣服。


  我知道他是要用我身上的衣服做繃帶包裹肩膀上那個巨大的傷口，因此深吸了口氣，也沒說什麽。


  歐明德用我衣服所撕成的布條從左肩一直環繞到右邊的腋下，把傷口也給覆蓋上了。


  “嘿，你這樣子。要變身的時候說一聲哦，要披件外套的。”歐明德說道。


  我“嗯”了一聲，再次端起了槍。


  就在這時，我就發現遠處有個人影正在趔趄著，朝我們這邊一步步地走過來。


  我的第一反應是——藍光喪屍！

  但很快，我就看明白了——是查希爾。


  老爹正在艱難地跟上來。


  走到近前，三個人相視苦笑，一言不發坐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歐明德說道：“出發吧。前麵還有好戲。”


  “什麽好戲？”我說道，“羅蒙洛索夫的筆記本裏，到底記載了什麽？”


  歐明德一手提著DT坦克機槍，一手朝天橫掃了一下，說道：“如果這裏是地獄之門的話，那麽，裏麵就是地獄。”


  我說道：“別神叨叨的了！裏麵到底是個啥，說明白點兒！”


  查希爾忽然說道：“可能是沒人知道的吧？因為進去的人，都沒出來過。”


  我就是一楞。


  查希爾繼續說道：“我接觸過幾個蘇聯士兵，問過他們這裏發生的一切。他們說，私下裏，他們都管’紅色鋼鐵城’叫’惡魔之口’。那些大著膽子，或者被上級逼迫進入’惡魔之口’最深處的人，沒有一個回來過。”


  “不。有一個！”歐明德說道。


  我和查希爾同時看向歐明德。


  歐明德從懷裏掏出那個紅色封麵的筆記本，舉在手裏說道：“羅蒙洛索夫寫過，他看到過一個囚徒偷偷越過’法老之蛇’，進入這個地下大型洞穴的最深處——他是被逼迫的，不去就要被送往西伯利亞的集中營。起先，所有人都認為他肯定回不來，在他前麵、後麵進去的人，都沒有回來。”


  我望向巨繭之後，深深的、如同化不開墨汁一樣的黑暗，心裏麵不由得發寒。


  歐明德忽然站起來，說道：“走吧。”


  我一皺眉，說道：“真要進去？要不要先吃點東西，補充點兒體力？”


  歐明德看著那一片黑暗，大笑道：“還有假的不成？蘇聯人留下來的壓縮餅幹應該還能吃，罐頭怕是不行了，我去拿。咱們拿上後，一邊走一邊吃。”


  說著，他就往回走。


  看著他亢奮的表情，我心裏麵就覺得不太對勁：


  他也太積極了。


  之前，歐明德也是鬥誌滿滿，但現在，他完全就是“迫不及待”的樣子。


  剛剛經曆過一場大戰，幹掉那麽可怕的妖物，歐明德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更加興奮？

  難道那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之中，有什麽東西是他所需要的？


  難道，羅蒙洛索夫的紅封日記裏，記載著什麽內容，讓歐明德如此興奮，如此迫不及待？

  想到這裏，我又發現一件事：似乎就是在我把《羅蒙洛索夫》交給他後，歐明德的態度有了這麽大的變化。


  過了5分鍾，歐明德拿了一堆壓縮餅幹和一個水壺過來。


  在他的堅持下，我們出發了。


  我撕開綠色的封皮，啃了幾口裏麵的餅幹——硬得幾乎把我的牙都給崩掉了。水壺裏的水也有一股讓人很不舒服的鐵鏽味。


  我的手電筒掉了，歐明德和查希爾的還在，他倆打開手電，兩道橙黃色的光柱射入巨繭後的黑暗中。


  這種老式的手電筒，距離越遠光束會膨脹，到距離十米開外的時候，就成了昏黃的一大片了。


  此時，兩支手電筒射出的兩道光束打到洞穴深處，照射到的隻是光禿禿、凹凸不平的山洞洞壁。


  似乎隻是一個普通的山洞而已，沒什麽特別的，有些地方還有一些流水，甚至很小的瀑布，耳朵裏還不時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


  似乎並沒有什麽特別，我、歐明德和查希爾三人緩緩地朝洞穴深處走著，一開始還保持著警惕，有個風吹草動立刻就端槍。


  往裏麵走了十分鍾後，我的心裏就有些放鬆了下來。


  裏麵的空間似乎越來越大，歐明德把手電筒往洞穴頂部照射過去，光束擴張成一大片，卻照不到洞穴頂部的樣子。


  再走了一會兒，我忽然聽見查希爾問道：“你們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歐明德說道：“發現了，有點邪門兒。”


  我一愣：“發現什麽了？”


  歐明德說道：“你看看這兩旁的洞壁，是不是越來越平整、光滑了？”


  我忍不住“哦”了一聲。


  的確，剛才剛剛進入這裏時，可以看到，洞穴的兩壁凹凸不平，除了流水外，還長著青苔和一些不知名的菌類。


  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洞穴的兩壁越來越平整，越來越光滑，就好像被什麽東西打磨過一樣。


  “是不是人為開鑿的結果？”我問道。


  查希爾搖搖頭，說道：“不知道。考古學家在比阿尼找到的最早的人類活動遺跡，距離現在也就3500多年。比阿尼的原始人似乎沒有這樣大規模營造的能力。”


  我淡淡地說道：“那看樣子，今天咱們仨要創造曆史了？”


  我嘴巴裏在胡扯，心裏麵卻不由得泛起了嘀咕：如果這真是人為營造的痕跡，那麽是什麽人做的？


  或者說，他們……是不是“人”？

  誰說具有營造能力的，一定會是“人”？

  我心裏麵還在打鼓，忽然就看到歐明德走到左側的洞壁邊，用手上的DT坦克機槍的槍托，在往洞壁上砸。


  “咚咚咚！”


  我和查希爾走過去，問道：“怎麽了？”


  歐明德把手電筒遞給我：“替我照著點兒。”


  我接過手電筒照在他在用力砸的地方——此時我注意到，他在砸的是一片岩石，岩石總體比較平整、光滑，但還是有一些不大的凹凸，其中一個凹陷的地方，露出裏麵一塊類似於冰的東西。


  在手電筒的照射下，這塊“冰”反射出光來，顯得晶瑩剔透。


  水晶？


  我忍不住低頭下去，想看個仔細——這一看之下，我微微倒吸了一口涼氣：透過“冰”，我似乎看到了一根手指——細長、潔白，很像女人的手指。


  難道是人被封存在裏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