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八章、’ bk!
“砰!砰!砰!”
我一邊翻滾,一邊手刨腳蹬,撞擊著辦公桌椅,發出了巨大的聲音。我想要叫“救命”,但喉嚨痙攣,居然發不出一個字來。
“吱呀”一聲,辦公室的門開了。
“白小姐?”是保安的聲音。
我掙紮著爬起來,衝著站在門口的保安伸出手去,拚命地比劃,希望他能幫我撥打個112。
可是那個中年憨厚的保安大叔在看到我後,臉色猛地一變,瞪大眼睛說道:“你……你……你是誰?你怎麽進來的?白小姐呢?”
我看著他駭異的表情,連忙開始摸自己的臉,心裏麵一個陰影浮現出來:“我……我又開始變身了?可是……可是感覺不太一樣啊……我會變成誰的樣子?”
我搖搖晃晃走向門口——我要去衛生間照照鏡子,看看我現在到底變成了什麽模樣。
那個保安迅速給我讓開一條路,他還是盯著我看,隻不過這時他似乎從最初的震驚狀態冷靜了下來,說道:“白小姐,你怎麽會這樣了?我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吧?”
我沒有理會他,快步衝向衛生間,一進衛生間,立刻趴到洗手台前,對著鏡子就看。
鏡子裏,是一張很奇怪的臉,一張我從未見過的臉——不男不女連性別都分辨不清,而且兩邊的臉極不對稱,乍一看就好像麵癱了一樣。
可是我仔細一看,不由得微微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張臉,是柳謙和白月的混合體!
沒錯,左邊的半張臉,柳謙的成分更多一些;右邊的半張臉,白月的成分更多一些。
而且,鏡子裏的這張臉還在變——“白月”正在漸漸消失,“柳謙”在慢慢地回來。
我變回來了?我變回來了?
我心裏麵先是一陣驚喜,然後立刻再次被一陣更劇烈的、全身的疼痛給折磨得躺在了地上打滾。
整整過了半個小時,疼痛才慢慢消失。
當我重新爬起來,趴到了洗手台前時,鏡子裏的那張臉,完全是柳謙的了。
I’mback!
我先是反複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我不但臉蛋變回了柳謙,身材也變回了柳謙,這導致先前那些適合白月纖小身材的衣服全部被崩壞。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不是我要開始“每天變身”模式了?為什麽會這樣?
“白小姐?白小姐?”女廁所外,保安大叔的聲音響了起來,“大老板來電話,問那個貓頭鷹係統的升級怎麽樣了?要你趕緊回複呢。”
我心頭一凜,連忙衝出女廁所,一把推開堵在門口的保安大叔,衝回辦公室的工位上。
微信上654條未讀消息,手機上17個未接電話。
工程師在一直沒有得到我回複的情況下,將升級完畢的係統回退了回去。
項目失敗。
公司前期3500萬的投資全部打了水漂。
微信上,沒有人再回複我。
我開始瘋狂地打電話,但工程師全都不接我的電話。而大老板和所有副總的電話全部占線。
隻有鄭曦熙接了我的電話。
“問題很嚴重。”電話裏,她的口氣平靜而嚴肅,“現在沒有人會聽你解釋,我先幫你把殘局收拾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辛苦了。”
我暗自歎了口氣:以我對鄭曦熙的了解,她隻對那些剛來的新人,或者其他部門的人會說“辛苦了”。
嗬,也好!我以後也不是那個白月了,我又是柳謙了,本來也沒法繼續呆在這家公司。
以柳謙的身份重新找工作吧,實在不行,回去啃老。叔叔總是願意養我的。
外麵正在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我茫然地在小雨中走著。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我的麵前出現了一棟有些特殊的大樓。樓體上巨大的紅十字徽標讓我意識到,這是一座醫院的住院部大樓。
我怎麽到這裏來了?
哦~~~~我忽然之間想起來,先前鄭曦熙曾經跟我說過,白月就是她安排轉院到這裏治療的。我無意識間,就到了這裏。
黑夜細雨中,我忽然有一種渴望——好像進去見見白月,還有“獸哥”他們。跟著他們去冒險,去窮山惡水打打殺殺,再也不想回辦公室麵對那些程序員、工程師,還有大老板和副總。
我仰頭看著醫院大樓,癡癡地想:現在,白月應該就躺在這棟樓的某一層裏,“獸哥”他們幾個應該就陪在她身旁吧。
忽然間,我看到一個白影出現在大樓的外牆上。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大樓外牆上有什麽沒有及時清理掉的汙漬,但很快我發現,那片“汙漬”在動,而且是以非常快的速度往上移動。
我定睛一看,是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人,如同猿猴一樣,在病房的外牆上飛速攀爬——空調外機、窗沿、落水管,都成為Ta攀爬的工具。往往是雙腳在落水管或者空調外機上一點,雙手在窗沿上一搭,就能迅速躥上一層去。
小偷?而且從身材上看,這應該還是個比較嬌小的女小偷。
我站在那裏好奇地看著。那個白影是從5樓的一扇窗戶鑽出來的,很快,那扇窗戶裏就鑽出一個腦袋來,先是焦急地往四下察看,然後扭頭往上,一眼看到了白影。
“小光!你幹什麽?下來!”一聲暴喝,這嗓音好熟。隨即,我就看到那張焦慮無比的臉——是“獸哥”!
那條白影是白月?
“獸哥”的大喊似乎對白影沒有任何觸動。Ta還是如同猿猴一樣向上縱跳著,很快就爬到了10層。
“獸哥”沒有再大喊,他回過頭,和房間裏麵的幾個人影商量了一下,就縮了回去。
也就在這時,Ta雙手扒在12層樓的窗台上,回過頭朝著四周“掃視”了一圈。
沒錯,是她,是白月!
她醒了?
我心頭一喜,但很快就意識到,怕是沒那麽樂觀。
此時,白月的麵部表情呆滯而茫然,兩隻眼睛裏反射著月光,那樣子像極了恐怖片裏的女鬼。
她的雙眼很快就掃視到了我這邊,四目相對,她停了下來。
難道她認出我了?
我正想大喊,讓她趕緊回到房間裏,猛然間,她衝著我咧開了嘴。
這不是笑,而是齜牙,就好像惡鬼碰到獵物,先要露出獠牙示示威。反正這表情讓我當時心頭就是一凜。
然後,白月回過頭,繼續開始往上攀爬,這一次,速度更快。
我決定要進入醫院裏去看看。
此時已經是深夜,走正常的渠道進入醫院肯定是不可能的了——翻牆吧。醫院的圍牆上方有鐵絲網,還有能夠觸發警報器的裝置,可是這些都難不倒我,畢竟跟著“獸哥”那麽長時間,他教會我的可不止是罵人、吹牛。
很快,我就翻進了醫院大院裏,衝向大樓。
而此時,白月已經爬到了15層,也就是醫院住院大樓的頂層,她迅速翻了上去,也就是到了天台上。
我繞著住院大樓轉了三圈,發現大樓的大門上了鎖,一樓到四樓的所有窗戶上又都安裝了防盜鐵柵欄。我一咬牙,沿著防盜鐵柵欄往上爬,一直爬到五樓,從一扇沒有關閉的窗戶跳進了大樓。
電梯也已經關閉,我一口氣爬了11樓,到了天台。
在東邊的角落,我遠遠地看到了“獸哥”、胖子“加菲”和“雞崽兒”三個人的背影。他們圍著躺在那裏的白月,站在那裏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