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三章、決鬥·鬥犬
這道縫隙下寬上窄，最底部和我們所站的地方平齊足足有1.5米寬，斜著往上延伸，越往上越窄，在距離我們所站的地方大概2米左右的地方，收束成一個點。
借著河水表麵微弱的藍光可以看到，就在這道縫隙當中，距離我頭頂大概2米多的地方，有一塊布匹一樣的東西。而在帆布下，在距離洞口1米來遠的地方，可以隱隱約約地看到有一個個四四方方箱子碼在地上。
一股子黴味兒從裏麵飄了出來。
“叭”的一聲，一道亮光從胖子“加菲”手邊亮了起來——他打開了一個手電，光線立刻照進了洞穴裏麵。
我看到，胖子“加菲”手上的這個手電，並不是“雞崽兒”手上的狼眼手電，而是樣式十分古舊的，那種鋁合金外殼手電。
“你這手電哪兒來的？”我問道。
“就這裏麵的。來，給你開開眼。”胖子“加菲”淡淡地說道。
說著，他走進了這個洞穴。我跟在後麵，發現那些四四方方的箱子，都是些木板箱，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很多都已經破損，裏麵除了槍，還有一些放的是罐頭和子彈。
胖子“加菲”走到其中一個，已經有些破損的木板箱前，從裏麵抽出一支槍來，遞到我手上，說道：“子彈自己拿。”
我接過槍，看了看，是一把56式。旁邊另外一個木板箱裏，整齊碼放著一個個黃油包裹，在胖子“加菲”手電筒光的照射下，閃著油光，我拿起一包——沉甸甸的，撕開黃油封皮一看，都是亮瞪瞪的子彈。
我心裏麵大喜，一邊開始把56式的彈匣拆下來，往裏麵壓子彈，一邊說道：“這麽個好地方，是曹老怪發現的？”
胖子“加菲”說道：“是的。你還別說，這老東西的觀察力還挺仔細。你看到這地上的布了嗎？這洞口原先使用一大塊迷彩帆布給蓋上的，這老東西跑過來時，覺得有些蹊蹺，用力一扯，掛著的帆布居然就被他扯在了地上，然後他就從裏麵挑選了一些武器來救我們……看樣子，撒丫子跑得快也有好處。”
我看著地上那一大塊已經爛得不成樣子的迷彩布，疑惑地問道：“這地方是幹嗎使的？”
胖子“加菲”搖搖頭，說道：“不知道。不過……你再往裏麵去，有些很有意思的東西可以看看。”
我說道：“等一下哈。”一邊說，一邊繼續往彈匣裏裝子彈，裝滿了30發後，又拿了一包子彈揣進懷裏，站起身，說道：“走，進去開開眼。”
胖子“加菲”和我就往這個洞穴的深處走去。
這道崖壁上的縫隙越往裏越窄，到了最窄的地方，都要側著身子過去，以胖子“加菲”那肥囊囊的肚子，甚至都險些擠不過去。
很快，我們到了一小塊相對比較寬敞的地方——也就幾平米的地方，地麵上全都是——白骨。
這些白骨的身上，還有一些沒有完全腐爛的、殘留的綠色製服。
我看了胖子“加菲”一眼，說道：“難道這裏以前是軍事基地？”
胖子“加菲”陰沉著臉點點頭：“這些個當兵的也挺可憐，不知道為什麽就死在這兒了。”
我轉了一圈兒，一時間也找不出這些人的死因。但我發現，其中至少有兩具屍骨是合撲在地上，一具的姿勢，似乎是在掙紮著往洞穴裏的更深處在爬，另一個，索性右臂伸出，右手的食指指向洞穴的更深處。
他們死前所瞄準的方向，黑漆漆的，幽深得看不見裏麵的具體情況。
我扭頭看了胖子“加菲”一眼，說道：“要不要再往裏麵走走看？”
胖子“加菲”一愣，他似乎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過被我這麽一說，他也有些好奇，手電筒往裏照了照，除了岩石外也照不出什麽來。
“算了吧，他們還在外麵等著我們呢，就別節外生枝了。”胖子“加菲”說道。
我想了想，“嗯”了一聲，也決定不再冒險——現在大家剛剛經曆一場惡戰，全都精疲力竭，萬一惹出事來，我對不起的是所有人。
當下，我和胖子“加菲”回到原來碼物資的地方，卻發現曹老怪、白月、“獸哥”和“雞崽兒”也都在了，正在各自挑選物資。
“獸哥”正在往自己的81杠裏裝子彈，滿臉的興奮。白月則在挑選食品，她細心地把幾個木板箱裏的罐頭拿出來，打開後把裏麵的肉和湯汁放一點在嘴裏嚐了嚐，覺得還能吃，再把箱子裏其他的罐頭拿些出來裝進包裏。壓縮餅幹等其他食物她也這樣處理。
曹老怪則坐在一個木板箱上翹著二郎腿，優哉遊哉地說道：“沒想到，這沙漠地底還會有這麽一個地方。這裏的生態係統與外界完全隔離，孕育出的生命也和外麵迥然有異，奇妙，真是奇妙……”
白月聞言，忽然抬頭說道：“曹老怪，你說這裏的生態係統，為什麽能支撐起那麽大型的動物來？還有這’血壤’到底是怎麽在這種生態係統裏進化出來的？”
曹老怪說道：“你這些問題，也是我在想的。你看好啊，等我出去，一定會寫調查報告發給我們院的期刊的，肯定是大新聞……”
曹老怪還在那裏口若懸河地白活，胖子“加菲”走過去，彎下腰用力抽走了曹老怪屁股底下的木條箱。他這一下抽得太猛太快，曹老怪一下子“哎喲”一聲就坐在地上。
“你幹什麽？”曹老怪瞪著胖子“加菲”怒道，“故意的吧？”捂著屁股，在地上掙紮了半天都沒起來。
“我故意的？嗯，我也許是故意的。我真的是故意的？且，你算什麽，我幹嗎故意？”胖子“加菲”在那裏一邊胡說八道，一邊找東西試圖撬開木板箱。
白月站起來，走過去要攙扶起曹老怪。曹老怪擺擺手，自己爬起來，衝著胖子“加菲”瞪了幾眼，氣鼓鼓地坐到一旁。
他瞪著麵前的一塊地方，足足有半分鍾，忽然起身，走到還在撬箱子的胖子“加菲”跟前，說道：“胖貓，你的大名是叫賈飛對吧？”
胖子“加菲”說道：“啊？我是叫賈飛，咋地？”
曹老怪放高聲音說道：“我要和你決鬥。”
胖子“加菲”“啊？”了一聲，手上一根長條鐵棍嘎巴一聲，把木板箱撬開，整個人往前趔趄了一下，好懸沒摔到在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胖子“加菲”和曹老怪的身上集中過去，“獸哥”正在擦他的寶貝疙瘩——81杠，聞言也饒有興致地說道：“哦吼？決鬥？怎麽個決鬥法？彩頭是啥？胖子，’大秦’的人，不能慫！”
胖子“加菲”輕蔑地看了曹老怪一眼，說道：“怎麽個決鬥法，就請曹教授來定唄，誰叫咱尊重知識，尊重知識分子，尤其是曹教授這樣的高級知識分子。”
曹老怪這時麵部表情有點兒扭曲，我看他其實也慌得很，但事到如今，愛麵子的他也已經有些騎虎難下。他四下一踅摸，從身旁一個木板箱裏拿出一把塗滿槍油，閃著油光的手槍，說道：“每人一把槍，背對背往外走，裁判喊一聲，就轉身對射，怎麽樣？”
“獸哥”大笑道：“好好好！很好，我就來做這個裁判！”
站在他身旁的白月踢了他一腳，說道：“好什麽？非死一個你才開心？”
“獸哥”說道：“這幾個月，我一個人在這裏悶壞了，剛才又累了半天，現在看鬥犬，有啥不好？你不愛看滾一邊兒去。”
曹老怪聞言臉色一邊，說道：“什麽鬥犬？你說說清楚？誰是狗？”
“獸哥”冷笑道：“這當口還喜歡互相鬥的人，都是狗嘍。我實在想不通，分分秒秒都要丟了命的時候，除了瘋狗，還有什麽玩意兒會想著決鬥！”
曹老怪大吼道：“瘋狗？什麽瘋狗？我……我是捍衛尊嚴，捍衛一個讀書人的尊嚴！”
“獸哥”冷笑著站了起來，走到曹老怪跟前，說道：“那行，來來來，柿子別挑軟的捏，衝我來，行不行？”
曹老怪臉色一變，頓時不言語了。
我在旁邊看著好笑：“這曹老怪和胖子’加菲’鬥嘴鬥慣了，都有了感情，知道挑釁他不會有致命的後果。可是’獸哥’不一樣，和他沒有半點兒交情，而且看上去完全就是個窮凶極惡的匪徒。曹老怪估計是尋思要是和他對上，基本上就是個死，所以慫了。”
隻見曹老怪臉憋得通紅，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著“獸哥”，說道：“我和你又沒仇，我找胖貓！”說著就要繞過“獸哥”，去找胖子“加菲”。
“獸哥”一把攔住了他，說道：“別別別，你還是找我的好。你找賈飛，就是找我。”
我看“獸哥”的臉色似笑非笑，完全就是在拿曹老怪開心的節奏，於是不再在意，而是繼續觀察這個洞穴的其他角落。
很快，我的視線，就被胖子“加菲”剛才撬開的木板箱給吸引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