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一章、魔喃語
沒錯,我和曹文輝、白月、胖子“加菲”以及“雞崽兒”一起登上了前往烏魯木齊的航班。
我向公司請了長假,大老板、牛總和張總十分不滿。
當我提出離職時,鄭曦熙出麵,給了牛總和張總一個解決方案——我可以請長假,揚州運營基地的業務由她以副總經理的身份實際操持,但我還是掛名的總經理。
我暗自冷笑:心機婊,好手段!
或許,鄭曦熙在加油站就打算好了這一切。她把白月他們四個密謀要撇開我去新疆的消息透露給我,就是希望我也會鬧著、跟著去,她就好乘機接手我在揚州留下的業務。
隻不過,揚州運營基地的骨幹都是我一手招募和帶出來的。她要消化這一大塊地盤需要時間,所以還要我掛個名。
行,我成全她!而且,我也需要她。
這個女人手眼通天,在揚州運營基地交接工作時,居然跟我說:她在烏魯木齊認識人,可以派車送我們進入沙漠。
我當時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覺得眼前不但是個成熟、冷靜的職場女,還有幾分黑幫女大佬的派頭。
“魔喃語?”此刻在飛機上,我有些不解地看著曹文輝。
“古代西域魔喃國的語言吧?”身後,白月忽然插了一句。
曹文輝冷冷地“嗯”了一聲,說道:“古代這種說法很不嚴謹。哪個古代?商朝?周朝?還是秦、漢、唐?”
“曹老怪,你有毛病啊?”胖子“加菲”終於忍不住叫喊起來,“咱小月月招你惹你了,為啥她說什麽你都要挑刺兒?”
白月說道:“胖子,沒事兒,曹教授……曹老怪是做學問的,說話嚴謹些也是正常。”
我搖搖手說道:“別打岔,曹老怪,你既然說這9個字符是魔喃語,那你說說看,翻譯成漢語是啥?”
曹文輝說道:“這魔喃國大概是在西晉末年,出現在西域地區的。當時西晉的皇室司馬氏互相攻伐,匈奴、鮮卑、羯、氐、羌這些少數民族也乘機而起,中原大地戰火紛飛,西域的事情就沒什麽人管了。魔喃國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出現在西域。
“根據前秦王奮(就是那個輔佐苻堅稱霸北方的王猛的族弟)所著《兵韜》的說法,魔喃國的國王皮能君是一名巫師,能夠呼風喚雨,還能夠驅使惡鬼為他作戰。而他手下的武士一個個健壯無比,還能夠降服一些巨大的怪獸作為坐騎。所以這股勢力出現在西域後,迅速兼並了西域的許多小國,雄霸一方。當時的涼王張駿曾派出3萬大軍征討,結果在戰場上,這3萬漢人以及匈奴人混編成的部隊,麵對魔喃的怪獸騎兵時,就打得頗為吃力。好不容易占到點上風,眼看先鋒匈奴騎兵就要逼近皮能君的主賬,忽然間,所有騎兵的耳邊都響起了一陣咒語般的喃喃低語。《兵韜》裏說,就好像有一個魔鬼在士兵的耳邊不懷好意地說著什麽。
“伴隨著’魔鬼的低喃’,很快,天上刮起了大風,把沙子都凶猛地刮向涼軍士兵的麵門。很快,一個個綠色皮膚,手腳長大的惡鬼就從沙暴中鑽了出來,將涼軍士兵一個個斬殺殆盡……”
曹文輝在機艙裏滔滔不絕地說著曆史故事,旁邊一些乘客都聽得入神,有的甚至回過頭來看著我們。
可我隻想知道那9個魔喃語字符到底意味著什麽,想要打斷曹文輝的話,剛一張嘴,曹文輝猛地一伸手把我的嘴巴給捂上了。
這貨手上的皮膚還算細膩,但我就被他這麽摁著不能說話,心裏也很是憋屈:老怪物,趕緊鬆開!一邊用手去扒拉他的胳膊。
可曹文輝手勁不小,我一時之間居然還扒拉不開。
隻見他滿臉放光,繼續滔滔不絕地說道:“現在一般認為,《兵韜》裏的這一段不可信,完全就是神怪小說。我卻不這麽認為!前兩天複旦大學的薛冰還在《三國兩晉南北朝研究》刊登文章,說《兵韜》裏關於魔喃國的記述全都經不起推敲。我打電話過去和他辯論:《兵韜》六卷四十八編,總共二十萬字,所記載的事情幾乎全部被考古發現和曆史典籍印證,憑什麽說這件事不靠譜?王奮早在清代就被確定為一個非常靠譜的曆史學家,憑什麽說他說的事不靠譜?現在的年輕學者,為了評個職稱,真的是……什麽都趕寫。不過作為女性學者,我也理解她急於證明自己的心情。關鍵是學術期刊的編輯和主編,也不仔細審查,居然什麽都敢登!薛冰居然還在電話裏說我,說我是生物學教授,沒有接受過曆史學專業訓練。曆史學鼻祖卡爾·明根的話都不聽了,真的是……不行,下了飛機,我要打電話給她,和她約一場公開的學術辯論!我要找到魔喃國存在,並且擁有超自然力量的證據!”
白月說道:“嗯嗯,應該是可信的。所以……後來魔喃國怎麽樣了?還有,這9個字,到底是啥意思?”
曹文輝用輕蔑的眼神看了白月一眼,說道:“你嘛,說起來也是名校畢業,就知道聽一些膚淺的故事,你的導師聽說你這樣,肯定會被氣死……魔喃國的軍隊把前涼的精銳部隊全殲後,就在西域進入了全盛時期。據《兵韜》記載,皮能君在把西域的一些小國全部殲滅後,就開始在大漠深處為自己修建陵寢。他動用的工匠達到20萬人,前後修建的時間長達45年。西域本來人口就少,哪裏能經得起這樣的折騰?很快就出現了大規模的反抗,魔喃國也迅速衰落。前涼乘機再次出兵征討。皮能君手下的親信將領也開始背叛。在一次戰鬥中,皮能君被自己人釋放冷箭,受了重傷。忠於皮能君的將領眼看已經救不活他了,就把他送入了已經完工的陵寢中。但這座陵寢的位置,一直是個謎。”
說到這裏,他忽然鬆開了手,我頓時就能夠暢快地呼吸了。
“下麵,咱來說說,你寫的這9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
“是什麽意思。”我喘著氣說道。
“我不知道。魔喃語已經失傳了,應該也沒人解釋得出。”
我先是一愣,隨即“哈”的一聲,一把就反手摁住了曹文輝的喉嚨,冷笑道:“你個老怪物,玩我對吧?”
曹文輝看上去很淡定,說道:“我的專業是研究生物學,更準確地說是研究昆蟲學。曆史學、語言學,不是我的主業。尤其是這種古代語言,我隻是前年在敦煌參加吐火羅文學術研究進展討論會上,看到過魔喃語的一些殘片。據說北京大學正在牽頭利用人工智能技術,破解西域一些失傳的語言,魔喃語是其中之一。我認識參與項目的專家,下飛機後可以用手機幫你們問問。”
我隻能鬆開手,點點頭,喝了口空姐遞過來的冰鎮飲料看向窗外。
也行吧,曹老怪,你有這方麵的資源把事情搞定,也是你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