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八章、不安分的血
我發現白月和其他人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最後，白月起身，對曹文輝淡淡地說道：“曹老怪，謝謝你，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曹文輝說道：“你們是不是要去玉西找你們家老大，還有這種’灰草幻形蟲’？要去的話帶上我，我這裏還有很多資料，對你們有用。”
白月笑了笑，搖搖頭，轉身要走。
曹文輝又道：“這條’灰草幻形蟲’能不能留給我？珍惜品種，我出錢買，價錢隨你們開！”
白月看了我一眼，說道：“送給你吧。加菲、雞崽兒，我們走。”說著，她當先走出了別墅大門。
在出門前，她回過頭來，深深地看了曹文輝一眼。
在回揚州的路上，我開著車，鄭曦熙、白月和“雞崽兒”坐在車後座上，胖子“加菲”坐在副駕駛座上。
我發現胖子“加菲”一直不停地在玩手機，而且把手機的背麵衝著我，似乎不願讓我看見他在手機上幹什麽。
而車後座白月和“雞崽兒”也一言不發，鄭曦熙幾次開口說話，想聊天活躍一下氣氛，白月和“雞崽兒”根本不搭腔，鄭曦熙便也不再言語。
車子在經過一個加油站時，我看到郵箱裏存油可能有點不夠，於是停下來加油。
白月、胖子“加菲”和“雞崽兒”三個人去加油站裏的超市買東西吃，我也想下車去走動走動，正要打開車門，車後座的鄭曦熙忽然對我說道：“他們三個拉了個微信群，還把曹老怪拉進去了，商量著怎麽去玉西。”
我聽了一愣，回頭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鄭曦熙幽幽地道：“白月和’雞崽兒’老是背著我玩手機，我就知道不對勁。我裝睡著了，讓他倆放鬆了警惕，然後用眼角掃了一眼’雞崽兒’的手機屏幕，看到的。他們預訂了大後天晚上從揚州泰州機場飛往烏魯木齊的航班，一共四個人，錢都是那個’曹老怪’出的。這個蟲呆子特別積極。”
我默然不語，心塞到幾乎爆炸。
鄭曦熙繼續說道：“’雞崽兒’問過，要不要帶你去。白月說，不帶了。她說你……”
我靠在車子的駕駛座靠背上，冷冷地說道：“她說我什麽？別吞吞吐吐的。”
鄭曦熙說道：“她說你和他們不是一路人，你有大好的前程，可以賺大錢，別拖累你了。”
我麵色陰沉地坐在駕駛座上，看著白月他們三個從超市裏走出來，手裏拎著一堆零食。
5分鍾後，這三個人坐上車，係好安全帶。我冷冷地說道：“可以走了嗎？”
白月點點頭。
我開著車子出了加油站。
車子行駛的方向不是揚州，而是南京高淳區鳳山西路98弄“中興韻院”29號——曹文輝的住所。
很快，白月他們覺察出了不對勁。
“謙謙，你往哪裏開？”
“傻鳥，這好像是回曹老怪那裏的路啊，你想幹什麽？”
我一言不發，把車越開越快。
“停車！不停我跳了你信不信？”胖子“加菲”叫道。
“啪”的一聲，我把車門鎖給扣上了。
胖子“加菲”和車後座的白月、“雞崽兒”對視了一眼，猛地伸手就薅住了我的脖領子。
“停車！胖爺的話從來不說第三遍！”他厲聲說道，口腔裏的唾液都噴到了我的臉上。
我冷笑道：“有種殺了我，車子歪七扭八撞到高速公路的護牆上，大家一起死！”
“你到底想幹什麽？”車後座的白月說道。
“幫你們找’獸哥’。”我平靜地說道。
沉默。
30秒後，胖子“加菲”鬆開了手，抱著膀子一臉冷笑地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分明是說：“你個傻鳥，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招！”
轎車駛入“中興韻院”。
在停車場停下後，我直撲曹文輝的別墅。
曹文輝看到我們重新回來，顯然十分吃驚。
而我一眼就看到，那條從安博洋嘴巴裏鑽出來的“灰草幻形蟲”，此刻被裝在一個玻璃魚缸裏，放在客廳的桌子上。
我拍拍曹文輝的肩膀，說道：“有件事和你商量。”
曹文輝看了我身後的白月一眼，說道：“什麽事？”
他這句話剛說完，我猛地用肩膀一撞他的胸口——“獸哥”教的招。
曹文輝猝不及防，莫名其妙就被我撞倒在地。他還張嘴大叫：“你幹什麽！”
我卻迅速衝進了客廳，一把拿起那個裝著蟲的玻璃缸往地上就砸。
眾人的驚呼聲中，那個玻璃缸“嘩啦”一聲在地上碎成了渣渣。
那條“灰草幻形蟲”從玻璃渣中鑽了出來，爬上了我的腳麵。我彎下腰，一把抓住“灰草幻形蟲”的尾巴，把它提了起來。“灰草幻形蟲”在半空中就好像一條蜈蚣一樣瘋狂扭動起來，腹部鮮紅色的條文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刺眼。
所有人都站在我跟前，吃驚地看著我。
“魔術師！”鄭曦熙大叫道，“你想做什麽？”
“你別做傻事！”白月叫道。
我回頭看了一眼曹文輝，說道：“‘亨氏千足蟲’，是不是都害怕車葵蘭這種東西？被蟲子寄生的人，不論這種蟲子是’亨氏千足蟲’的哪個亞種，隻要服食了車葵蘭，都可以把蟲子驅趕出體外，自身也不會受到什麽傷害？”
曹文輝說道：“嗯……車葵蘭裏含有的一些化學物質，的確是’亨氏千足蟲’所忌諱的。我所見到過、研究過的蟲子，都是這樣，沒有例外。不過，這種’灰草幻形蟲’我沒見過，也沒來得及進行活體研究，有點說不準。”
我看向白月，笑道：“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白月瞪大眼睛，說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抓著“灰草幻形蟲”的手開始往自己的臉貼近，蟲子迅速爬上了我的臉。
胖子“加菲”一個健步竄上來，伸手就往我的臉上抓。我往後一躲，沒讓他抓著。此時，這條蟲開始在我臉上到處爬，並且已經找到了我的鼻孔，開始往裏麵鑽。
“你不要命啦！”胖子“加菲”吼道。
“對！我不要命了。”我大聲說道，“我要看看安博洋臨死前到底看到了什麽，知道’獸哥’在哪兒。”
這句話一出口，胖子“加菲”猛地停了下來。他和白月對視了一眼。
白月臉色蒼白，她點點頭，說道：“車葵蘭的粉我沒帶在身上，’雞崽兒’你回去拿一下！”
“雞崽兒”答應一聲，回頭就跑了出去。
而我就站在原地，“灰草幻形蟲”鑽入鼻腔的感覺很不好受，一股子酸辣的感覺讓我鼻涕眼淚和著血水迅速流了出來，並且不停地打噴嚏。
很快，一陣劇痛中，“灰草幻形蟲”整條鑽了進去。我看著所有人，所有人也看著我，大眼瞪小眼，空氣中彌漫著死一樣的寂靜。
一分鍾過去了，好像沒啥感覺。
兩分鍾過去了，一切如常。
“魔術師，你……你感覺怎麽樣？”鄭曦熙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揚了揚眉毛，聳聳肩膀，說道：“沒什麽感覺。”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鄭曦熙問這話的語氣十分不解。
嘿，這個漂亮的心機女是想不明白的。在她看來此時的我時來運轉，正處在事業的上升期，前途無量，為什麽要用自己的命去冒險。
可她不明白的是，我骨子裏就流淌著不安分的血。
我看著白月，淡淡地說道：“沒什麽，我覺得這麽做比較好玩。”
“好玩……”鄭曦熙的表情告訴我，她覺得這個回答很無厘頭。
也就在這時，我猛地感覺到一陣窒息。
就好像掉進了水裏，每一口呼吸都吸不進半點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