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章、曹老怪·亨氏千足蟲

  在路上，通過白月與鄭曦熙之間的交談，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自從在束多分別後，白月就一直想知道有關“流隕神蟲”的秘密。為了這個，她開始在國內知乎、大象公會、悟空問答一類的知識網站上發帖詢問。還真有人回複——一個南京地質古生物研究所的人說，他們所裏有一個退休的教授，一直在研究這一類的蟲子，現在還在研究。


  於是，白月軟磨硬泡，拉著“獸哥”、胖子“加菲”和“雞崽兒”到了南京。四下打聽這個“退休教授”的情況。


  但打聽下來，白月他們心裏就涼了半截兒。這“退休教授”姓曹，叫曹文輝，的確曾經在南京地質古生物研究所工作，3年前已經退休。


  這人有個兩個外號——“曹老怪”和“葛朗台”。獲得前一個外號，是因為他生性孤僻，而且脾氣古怪，成天研究這種蟲子，幾乎不與任何人打交道。獲得後一個外號，則是因為他摳門。


  據說他年輕時長相挺帥，還在國際頂級的生物學、昆蟲學期刊上發表過論文，學術上前途無量，而且所裏一直有傳說，說他家住的是別墅。於是所裏有幾個女孩子主動和他套近乎。“曹老怪”卻拉著她們去自己家做客，這些女孩子回來後一個個看到“曹老怪”就躲。說“曹老怪”家裏都是些惡心、恐怖的蟲子，布置得跟昆蟲版的恐怖蠟像館似的。在他臥室的床頭櫃上，也擺了養著蟲子的有機玻璃缸。


  而且“曹老怪”說如果她們和他結婚，那麽婚後就要和他一起去抓蟲子、養蟲子還有做蟲子標本。


  研究所裏的姑娘都是搞科研的，但“曹老怪”對這種怪異蟲子近乎變態的喜好和偏執，幾乎把她們嚇傻了。


  於是，“曹老怪”在研究所工作了30多年，沒有朋友、也沒有競爭對手，更找不到女朋友，而且誰都不知道他的住處。那些去過他家的女孩子，也先後離開了研究所，有的出國，有的跳槽去了民營公司——這裏本來就不太適合不甘寂寞的年輕人。


  “曹老怪”退休後，就和研究所裏所有人都中斷了聯係，手機打不通，連所裏登記資料上填寫的地址也早就拆遷掉了。


  “獸哥”他們使勁渾身解數，都沒能打聽到“曹老怪”的下落。


  就在他們為了這件事而焦頭爛額的時候——他們手上的那條“流隕神蟲”丟了！

  這件事非常地蹊蹺：他們四個白天出門在外打聽“曹老怪”的下落，晚上回到酒店時，白月一進自己房間，就發現裝著那條“流隕神蟲”的茶葉罐頭掉在地上，罐頭蓋打開著，裏麵的蟲子已經不知去向。


  白月當時就懵了。她見識過這種蟲子的厲害，於是和“獸哥”他們三個到處找，可是怎麽也找不到。


  很快，逃掉的“流隕神蟲”開始害人了——他們就聽說酒店附近的“久美小區”裏出了一件怪事。


  小區裏一個叫梁凡蕊的女孩子發瘋自殺了。


  她本來是南京大學土木工程係的學生，前幾天出門在附近超市買了些東西，回家後就直奔自己的閨房睡覺，一睡就是十四個小時。


  之後，她的精神越來越差，人也迅速消瘦，而且半夜裏起來瞎轉，老是自言自語地說：“這是什麽地方？爸爸！媽媽！你們在哪兒？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可她的父母明明就在她眼前，她也看不見，就好像瞎了一樣。


  此外，她還在電腦上，用原本用來進行橋梁設計的軟件畫了許多非常恐怖的圖案，都是些邪神廟、怪鳥之類的東西。


  鬧騰了一星期後，梁凡蕊的父母也被折騰得筋疲力盡，他們決定把她送進精神病院。


  就在入院前一天，梁凡蕊自殺了。據說是割喉死的，現場很血腥。


  白月去“久美小區”打聽了一圈，確信梁凡蕊不是自殺，而是被“流隕神蟲”附體後油盡燈枯，“流隕神蟲”覺得這個宿主再也沒有什麽利用價值，於是鑽破了她的喉嚨，鑽出了她的身體逃走，導致梁凡蕊死亡。


  之後，這樣的事情又發生了幾次，死了三個無辜的人——一個是年輕的小哥，剛剛拿到了去北京互聯網大廠工作的offer；一個是七旬老爺爺，剛剛抱了孫子；還有一個是14歲的小女孩，還是學校裏的班幹部。


  白月十分內疚，覺得是自己沒有保管好“流隕神蟲”，導致了這些人的死亡。她沒日沒夜地到處打聽，隻要聽說附近有人出現了類似的“症狀”，她就會跑過去問一問。但幾個月來，毫無結果。


  但“曹老怪”的下落倒是有了一些眉目。


  鼓樓區月光廣場附近接連發生的恐怖自殺事件，在網上也引起了很多討論。有一次，“雞崽兒”在瀏覽相關網頁的評論時，發現了一個網民叫“曹老怪”的網友的留言。


  這個人的留言沒有什麽人看和評論，因此很快就“沉底兒”了。“雞崽兒”也是無聊中狂刷評論區，才偶爾看到。


  “曹老怪”留言的大致意思是，這些死者可能是被一種名為“亨氏千足蟲”的昆蟲寄生，從而導致的死亡。“亨氏千足蟲”在寄生時，會釋放特殊的神經毒素，讓他們看到一些怪異的幻覺。這也是他們行為異常的原因。


  這個發現，讓白月等人興奮異常。他們花了一天，在各大新聞app上找到這個注冊名為“曹老怪”的用戶，留言說有事情要請教他，求他給一下聯係方式。


  “曹老怪”起先理都不理，白月想出一招：向各大app的評論區管理員，投訴這個“曹老怪”散播謠言。


  於是，“曹老怪”被封號。這下，這個“曹老怪”有點急眼了，通過先前給他留言中留下的手機聯係方式，找到白月，質問是怎麽回事兒。


  白月回複道：“我們想和您碰一下麵，有一些關於’流隕神蟲’的問題請教。”


  微信發出後，“曹老怪”過了足足一個小時才扔過來一句：“什麽’流隕神蟲’？是’亨氏千足蟲’！看樣子你們完全是外行，我很懷疑你們到底見沒見過真正的’亨氏千足蟲’，我不會在’鍵盤生物學家’身上浪費一丁點兒時間。”


  白月愣了半天，在微信上說道：“您怎麽才肯見我們？我們真的有很多問題向您請教。”


  “曹老怪”的回複是：“證明你們真的見過’亨氏千足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