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七章、麻皮癩蛤蟆
此時,街道上和白天比還算比較安靜。兩邊建築物的沿廊下都是呼呼大睡的難民,還有一些人在大街上晃悠。
白月嬌小、苗條的背影在街上穿行,偶爾有幾個混混一樣的人物想上來搭訕,白月一個眼神,並且晃了晃背著的槍,對方立刻退縮。
而錢貴森這貨就雞賊了。他對這裏的道路非常地熟,我一開始根本就沒看到他,還以為這家夥並不是跟著白月出門的。但過了幾條街區,我赫然發現他就躲在一棵樹後,偷瞄著白月的背影。
但很快又不見了。
猥瑣!不懷好意!
待會兒如果他對白月不利,我一定幹掉他!
就這樣,白月走過了幾個街區,很快到了束多這個鎮子裏一片空曠、人煙稀少的地方。
感覺這裏是束多的貧民窟,都是一些破敗的民房,有些好像還挨過炸彈,隻剩下殘垣斷瓦。
白月很快在一間破敗的房屋外站定,開始東張西望。
我躲在幾米外的一間民房旁,偷眼看著。
“出來吧!”白月忽然大聲說道,“謙謙!”
我一愣,沒有馬上動。
白月衝著我藏身的方向看了過來:“今天螺螄粉就你吃得最多,身上氣味兒最大,風都把你身上的螺螄粉味道吹過來了。”
我聳聳肩,索性現身,走了過去。
白月看著我,溫柔地笑了起來:“壞人,為什麽跟蹤我。”
我說道:“怕你出事。確保你沒事了,我就回去接著睡。”
白月笑道:“賤!要不要檳榔?”說著,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透明塑料袋,裏麵是幾個看上去很黑的,類似於橄欖。
我笑道:“不要,我怕得口腔癌!”
白月白了我一眼,說道:“隨你!我就不怕!”說著,挑了一顆往自己嘴巴裏一塞。
此時我和她站得極近,她身上成熟女性特有的味道伴著微風飄進了我的鼻子裏,讓我覺得有些上頭。
“其實……我想吃你吃過的……”這句話衝口而出,我猛地就覺得臉燒到脖子根,暗想:“媽的,柳謙,你是怎麽了?這種話也出得了口?”
白月原本要把塑料袋放進口袋,聽到這句話就是一愣,扭頭看了我一眼,眼神特別奇怪。
我花了很大力氣,才忍住湊過去親吻她的衝動,以最快的速度把手伸進塑料袋裏,夾起一顆檳榔,扔進嘴裏。
一股特別的酸味瞬間彌漫了整個口腔,我的精神也為之一振,空氣中尷尬、曖昧的氣氛也似乎淡了一些。
“就你一個人?還有誰來嗎?”白月問道。
“還有一個人跟來了……不是’獸哥’……”我答道。
“嗯……”白月的語氣中,分明有些許失望,“你幫我做件事:你先躲起來。待會兒我對麵會來幾個人,我說’謙謙’,你就衝著他們腳底開槍。我說’大惡狼’,你就打死他們。我說’魔術師’,你就繞到他們身後,用槍頂住他們後腰,威脅他們,懂不?”
我重複了一邊她說的話,點點頭。
白月不放心地說道:“記住,不要衝西西開槍。”
“西西?”我吃了一驚。
白月又“嗯”了一聲,推了我一把,指著旁邊一間房屋的外牆轉角處,說道:“躲那裏吧,他們快來了。”
我連忙跑到白月所指的地方,在轉角處靠著屋子的外牆,探出半個頭看著白月和她附近的情況。
很快,白月口中的“他們”出現了。
一共3個人,衝著她迎麵走來,在距離5米處停下。
其中一個,果然是西西。
此時的她,穿著一件當地人常穿的粗布衣服,包著頭巾。但臉上還算幹淨,因此她的美麗還是讓她和她身後那兩個人有了明顯的區別。
那兩個一男一女,男的身材臃腫,穿著一件又舊又破的襯衫,下麵是一條又髒又爛的牛仔褲,皮帶上別著一支手槍。這人滿臉麻皮,嘴唇特厚,臉上堆壘起的橫肉幾乎把兩隻眼睛都給糊上了,活像一支癩蛤蟆。
女的和這男的頗有夫妻相,不過麵容慈祥,有點像國內各地都能見到的,廣場舞大媽。
“麻皮癩蛤蟆”看了看白月,說道:“白小姐,貨帶來了。按照先前說好的,你先給3000塊人民幣,就能驗貨,剩下的4萬7給我們,人你就領走。”
白月衝著西西說道:“西西,西西,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西西訥訥地看著白月,搖搖頭,隨即眼淚止不住地簌簌地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滾落。
“麻皮癩蛤蟆”不耐煩地說道:“哎呀,交完錢,你們姐妹就可以敘舊了。這麽漂亮的姑娘,可是我們的搖錢樹,一路上要星星不敢給月亮,要吃肉不敢給青菜。衛生巾都專門給她買最好的,就差沒給他找個小鮮肉了。哈哈哈哈……”
白月說道:“那你帶著她來拿錢吧。”
“麻皮癩蛤蟆”“誒”了一聲,帶著西西走到白月跟前。
白月上下打量了西西兩眼,“麻皮癩蛤蟆”笑道:“3000驗貨金,隻收人民幣……”
這句話剛說完,白月大叫:“謙謙!”
我馬上舉槍對著“麻皮癩蛤蟆”的腳下來了一個點射。
西西尖叫一聲,“麻皮癩蛤蟆”也嚇得一趔趄。白月順勢把西西拉到自己跟前,一腳踹在“麻皮癩蛤蟆”的腰上。
“麻皮癩蛤蟆”被踹倒在地,白月從背上取下仿製的ZH05,冷笑道:“錢沒有,我還要人——對,今天我是來搶人的。”說著,就把槍口對準了“麻皮癩蛤蟆”。
“麻皮癩蛤蟆”躺在地上笑道:“小妹子,這就不好了吧?這本來就是一門生意,幹嗎弄得這麽暴力對吧?生意可以好好談、講價錢。你手上暫時沒錢,那咱可以講講交情,看能不能等你湊齊了錢之後再說。你這一上來就耍粗,用你們的話說,就是壞了道上的規矩,太不地道,何必呢?”
白月厲聲叫道:“我不管你規矩不規矩的,我就要人!”
“麻皮癩蛤蟆”回頭衝著後麵的“廣場舞大媽”看去,“廣場舞大媽”麵無表情地點點頭。
此時,我忽然發現,“廣場舞大媽”從一開始到現在,臉上是沒有表情的,完全就是一個“麵癱”,黑夜昏暗的光線條件下,顯得有些瘮人。
“麻皮癩蛤蟆”衝著白月嬉皮笑臉地說道:“行啊,人歸你了,行了吧?小妹子,求你別殺我啊,我還不想死。你這麽漂亮,看上去這麽善良,不是個拿到貨還要趕盡殺絕的壞胚吧?”
白月並不理會“麻皮癩蛤蟆”,把西西拉到身邊,開始幫她解開捆住她雙腕的繩子。
“麻皮癩蛤蟆”躺在那裏,嘴裏卻依舊不停:“我有個提議,兩位小妹子都生得那麽地俊俏,一直在棉北的窮山惡水裏端著槍,在死人堆裏討生活,實在太可惜。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中國,賺大錢?”
白月隨口應付道:“怎麽賺?”
“麻皮癩蛤蟆”說道:“我借你們本錢,我們可以合夥開一個小飯店——上海、北京、廣州、深圳、長沙,這些地方都可以。”
白月說道:“我沒給別人燒過飯,而且我隻會烤在林子裏打到的獵物。”
“麻皮癩蛤蟆”說道:“那我帶你們去參加選秀,被選上了可以去拍綜藝、拍電視,長長見識……”說著,“麻皮癩蛤蟆”從地上站了起來,隻不過雙手依然舉著。
我躲在邊上,覺得“麻皮癩蛤蟆”十分討厭,一張嘴吧唧吧唧說個沒完,兩隻眼睛色眯眯地盯在白月和西西身上,吃相十分難看。
也就在這時,我忽然就覺得腰上被人用什麽硬物一頂,心裏麵吃了一驚。回頭一看,隻見一條穿著坎肩、滿臉胡須的大漢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摸到了我的背後,正惡狠狠地盯著我,用一把手槍的槍口頂住了我的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