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章、拉比多食人妖
我在旁邊看得好笑,連忙也跟在“獸哥”身後。
“獸哥”大叫了幾聲後,拉敏用他的語言給了反饋。雖然聽不懂他說些什麽,但至少讓“獸哥”知道了他和白月到了哪裏。白月的腳程畢竟沒法和“獸哥”比,因此很快被追上。
“獸哥”嬉皮笑臉地繞著白月說了很多好話,有些甚至有點肉麻。但白月隻是板著個臉一言不發。最後“獸哥”沒奈何,隻能跟在白月和拉敏後麵。而我隻能傻嗬嗬地跟在“獸哥”的後麵。
這一次,是拉敏帶路。他繞過剛才差點讓我們中招的雷場,沿著一條小溪行走。走到一半,他回頭對白月說了兩句。白月扭頭對著我和“獸哥”冷冷地說道:“前麵有洞穴,可能有野獸或者蟒蛇,不要發出聲音。”
“獸哥”笑道:“放心!有我呢!”
白月沒搭理他。
很快,我們果然看到在小溪的另一邊,有一個比較大的洞穴。我們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就在我經過這個洞穴時,忽然看到黑漆漆的洞穴裏,有兩個綠色的光點閃爍起來——是什麽夜行動物的眼睛。
我心髒“砰砰”亂跳起來,握了握手中的AR-15,忽然覺得頭上被人拍了一下,抬頭一看,是拉敏。
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從前麵回過頭來走到我跟前的,隻見他對我搖了搖頭,指了指我手上的槍,那意思是千萬別急著開槍,然後示意我跟著他,盡量不要發出聲音。
這夥計這一連串動作加上表情和眼神顯得十分堅定而自信,居然讓我原本劇烈的心跳都平複了下來。我跟著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著,走了幾步,就看到洞穴裏的兩點綠光消失了——應該是那隻野獸隻是半夜醒過來睜了睜眼隨便看看而已。
走到前麵白月站著的地方,白月衝著拉敏使勁豎了豎大拇指。
到了即將天亮的時候,“獸哥”屁顛兒屁顛兒幫白月支好了帳篷,白月卻沒有急著睡進去,而是和拉敏用北棉新語聊了很久,還時不時地發出清脆的笑聲。
一直到太陽出來,天都大亮的時候,他倆才算聊完。白月讓拉敏睡進了帳篷,自己睡在外麵。
我偷眼看了一下在大樹上躺著的“獸哥”——果然一臉鬱悶。
當天傍晚,我們幾個睡醒了,準備繼續趕路。
“獸哥”乘著收拾東西的機會,跟我說道:“昨天晚上,你聽到有人慘叫嗎?”
我茫然地看著他,搖搖頭。
“獸哥”“嗯”了一聲,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道:“可能是這兩天沒睡好,聽錯了。”
我笑道:“獸哥,你不是沒睡好,你是被氣的。或者說,自己作出來的。”
“獸哥”踹了我一腳,苦笑著自己搖了搖頭,招呼眾人趕路。
但這一次,走了沒多少路,我就驚叫起來。
此時天還沒有完全暗下來,所以距離較遠的東西我也能看得清——
我看到,一棵叉葉木上,掛著一具血淋淋的屍體。
說是屍體,其實大部分已經變成了白骨,隔著3米開外,我都能看到骨頭上有齒印。
白月和拉敏看到了,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獸哥”示意我們不要動,自己躥上樹去察看了一番,跳下來對我們說道:“牙印看,是那種’赤鏈獒’幹的。”說著,他看了拉敏一眼。
白月和拉敏說了會兒話,然後對我們說道:“他說,我們越接近拉比多,就越有可能碰上食人妖,就是赤鏈獒。這個沒辦法的,走哪條路都一樣。”
“獸哥”冷冷地“嗯”了一聲,鐵青著臉說道:“他說啥就是啥吧。”
白月也冷著臉看了“獸哥”一眼,似乎要發作。我連忙說道:“那反正咱們小心些就好。”
拉敏此時又“嘰裏咕嚕”對白月說了幾句,白月說道:“他說赤鏈獒比較喜歡晚上活動,一般隻要不是餓瘋了,不會主動攻擊成群的人,而是喜歡挑落單的人進行攻擊吃。”
“獸哥”說道:“行,反正拉屎撒.尿咱都要一塊兒!”
接下去這一路上,“獸哥”再不說話。
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停下略作休息。
白月和拉敏坐在一根老樹根上聊天,“獸哥”坐在地上,盯著地麵若有所思。
我走過去問道:“咋了,獸哥,有心事?是在吃醋嗎?你放心,月月心裏隻有你,她是氣你不該裝死嚇唬她。”
“獸哥”“且”了一聲,說道:“就她?小娘兒們,我哪裏有空在她身上瞎耽誤工夫?我是在想另一件事兒。”
我笑道:“啥事兒?說出來聽聽唄。”
“獸哥”說道:“嗯,剛才那個死人,下半身,尤其是兩條腿被啃得幹幹淨淨,頭蓋骨上有個洞,裏麵的腦漿子被吸幹了。”
我全身打了一個寒戰——兩條腿被啃得隻剩下骨頭,我是看到的,但腦漿被吸幹,我是剛聽說。
“獸哥”說道:“所以,咱還是得小心些。”
我點點頭。
隻可惜,“小心”並不能解決一切問題。
繼續前進後大概一個小時,我們就碰上了大.麻煩。
先是拉敏拉了拉白月,和她說了兩句。白月立刻叫道:“停!拉敏說有東西!”
“獸哥”回頭皺眉道:“什麽東西?胡說八道……”這句話剛說完,他就猛地停住,豎起耳朵聽著,隨後嘴巴裏罵道:“媽的,小疤臉耳朵還挺靈。你們跟著我,跟住嘍!”
說著,“獸哥”就撥開身旁旁邊一叢一人多高的野草,走了進去。我和白月、拉敏也跟在後麵。
很快,我也聽到了聲音。
那是一種深沉的呼吸聲,興奮的低吼聲,和咀嚼硬物的“咯咯”聲所混合在一起的聲音。
這聲音讓我不寒而栗:應該是某些大型食肉動物在進食。
很快,前麵的“獸哥”關閉了手電筒,又走了兩步,他停下了,並且回頭示意我們小心。
拉敏手舞足蹈,連做手勢,那意思是讓我們不要再往前,危險,趕緊走!
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回頭是不太可能的了。連我也很好奇,想知道到底能看到什麽樣的猛獸。
有時候,好奇心會讓人忘記對於死亡的恐懼。
“赤鏈獒”?那最好了,開開眼!
它會不會攻擊我們?無所謂,老子手上有槍!
於是,我很快就看到了讓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恐怖一幕。
在月光下,野草叢中,一隻巨大的、毛茸茸的野獸背對著我們,正在啃食著什麽東西。
這貨背部拱起,到我胸口這裏,還長著鬃毛。後退非常粗壯,但不算很長。它那條尾巴足足有我一條胳膊長,而且非常粗,尾部頂端不是鬃毛,而是禿的,灰色的,在月光下居然閃著光,有點像金屬。
它嘴巴裏發著“吭哧吭哧”的聲音,正在啃食一具人的屍體。
那個倒黴的哥們兒雙腿從這東西的兩條後腿間露了出來,還在微微顫抖。暗紅色的血液在他身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血泊。
這一幕,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拉敏幹癟的右手馬上捂了上來,左手食指封口,示意我千萬不要出聲。
但那隻猛獸還是似乎聽到了什麽,它回過了頭。
我幾乎要被嚇尿:
巨大的、圓形的臉盤、暗紅色發光的眼睛,還有一張巨大的嘴巴。
又像野豬,又像獒。
但那個頭,尤其是張嘴實在是太大了,與它整個身體完全不成比例,而且露出嘴巴的獠牙很像是毒蛇!
此刻,這張巨嘴裏叼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那是一個壯年男人,此刻卻圓睜著雙目,似乎死得很不甘心。
我渾身顫抖,整個身體幾乎要癱軟下來。但我知道,如果我發出聲音,就要害死我們這裏所有四個人。
所以我隻能硬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