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獸哥”被殺?
這一次的昏迷並不長久,我很快就醒了過來。
四周一片漆黑,一片寂靜。剛才激烈的扭打聲、喘息聲,和“獸哥”罵人的聲音,都消失了。
誰贏了?
或者說,最終是誰殺了誰?
此時,我的腦子還是昏沉沉的,剛才“開掛”時的感覺也消失了。
“獸哥?野獸?白月?”我試探著低聲喊道。
沒有人回答。
“有人嗎?”我放高了點兒聲音。
“嗬嗬。”
這一下有回應了,聲音不高,卻讓我魂飛天外。
我就像觸電一樣從原地跳開,迅速朝著聲音所傳來方向的反向逃了開去。
驚駭、恐懼的同時,我心下一陣冰涼:“’獸哥’被’龜裂怪’殺了?白月也死了嗎?就剩我一個了?臥槽,那我還能逃得出這裏嗎?”
“嗬嗬。”
又是那種熟悉而讓人恐懼的怪叫,這一回,距離我近了些。
“龜裂怪”在動,他在尋找我。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腐臭味和新鮮的血腥味,這一切都向我表明:這裏是個屠場,並且剛剛死過人。
而此刻,我並不具備和那個怪物對抗的能力,我隻能逃,隻能躲。
我小心翼翼地挪動著,盡量離“龜裂怪”發出聲音的地方遠些。
但那個家夥不停地在走動,並且發出“嗬嗬”的怪叫聲。有好幾次,我感覺和它幾乎是擦肩而過,甚至能聞到它身上那股子濃重的死屍臭味。
我的精神開始處於崩潰的邊緣:我甚至想,白月、“獸哥”和那個兔子姑娘真是幸福,他們死了,他們不必再擔驚受怕,忍受這種折磨。
過了一會兒,那陣“嗬嗬”的怪叫聲,開始逐漸朝著遠離我,向上的方向而去——我終於略略鬆了一口氣:這貨在底下找不到我,跑石梯上找我去了。
我突然生出一個念頭:在背後偷襲它,弄死它,給白月和“獸哥”報仇!
惡念既生,我就開始在地上摸索用來偷襲的工具。
起先,除了汙泥外一無所獲,摸了半天,最後我的手砰到一樣硬.硬的東西——是一把槍,摸了摸形狀,是白月的那把仿製莫辛-納甘步槍。
我心頭一陣狂喜:這槍可能沒法再發射子彈,但用來砸人還是可以的。
於是,我提著這柄步槍,輕手輕腳地跟在“龜裂怪”身後,找機會給它一下子。
可是“龜裂怪”走得很快,而且一路不停,我又不敢走得太快,生怕動靜太大引起對方注意。
就這樣,“龜裂怪”很快就爬到了石梯頂.端,並且開始敲擊豎井頂部的石門。
“咚咚咚。”
“小辣子?”吳村長的聲音透過石門沉悶地傳了進來。
“咚咚咚。”
“龜裂怪”還在敲,同時,嘴巴裏發出“嗬嗬”的怪叫聲。
我心想:“機會來了!”掄起手上的步槍就要砸過去。
黑暗中我就感覺肚子上迎麵猛地挨了一腳,整個人一搖,朝後倒了下去,滾了兩下這才穩住,重新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我眼前一亮,豎井頂部的石門被打開了,吳村長那張溝壑縱.橫的老臉出現在石門邊。
“小辣子……啊?”
光線透入的那一刻,我看清,那個站在石門下的並不是“龜裂怪”,而是“獸哥”。
此時“獸哥”的表情十分有意思,那是一種嘲諷的壞笑外加憤怒的表情。他嘴巴裏發出“嗬嗬”的怪叫聲,然後伸出雙手抓住吳村長的腳脖子,一把就把他拖進了豎井。
直到這時我才明白過來,剛才我一直在躲避,在跟蹤的,並不是“龜裂怪”,而是“獸哥”。這貨一直在假扮“龜裂怪”,為的就是收拾這個吳村長。
“啪.啪啪!啪.啪啪!”“獸哥”左手薅著吳村長的脖領子,右手給了他好幾個耳光,嘴巴裏罵道:“你他媽的陰我?老子最恨這個!嘿嘿,看看到底誰陰得過誰!”
“獸哥”下手極重,吳村長被打得鼻血都躥了出來。
“小辣子呢?你……你殺了他嗎?他很可憐的!”吳村長嘴巴裏含混不清地喊著。
“獸哥”“嘿嘿”冷笑,抓著吳村長的脖領子,踩著石梯就往下走,嘴巴裏說道:“它可憐?被它弄死的人,就不可憐嗎?”
吳村長就這樣被“獸哥”拖著往下走。經過我身邊時,“獸哥”朝我看了一眼,用腳踹了我一下,說道:“廢物點心!想暗算我?媽的還真以為我被’龜裂怪’殺了?跟著!”
我“哦”了一聲站起來乖乖跟著,一邊走,我一邊朝著豎井底部看去。隻見兔子姑娘和“龜裂怪”都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其中“龜裂怪”的脖子以一種非常奇怪的角度朝後扭曲著,顯然是在搏鬥中,被“獸哥”擰斷了脖子。
“小辣子!小辣子!兔兒!兔兒!”吳村長聲嘶力竭地哭喊道。
“哭什麽喊什麽?待會兒也送你上路,一家三口整整齊齊的!”“獸哥”罵道。
而我此時隻關心一個問題:白月呢?她在哪兒?
很快,我就找到了——就躺在豎井底部的石柱旁。我連忙飛速跑了過去,蹲在她身旁,抓住她的兩個肩膀,輕輕搖晃。
“白月,白月!”
搖晃了半天,她睜開了眼睛,茫然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四周。
“那個怪物呢?那個怪物呢?”她猛地撲到我懷裏,摟住我,驚恐地喊道。
我感覺她摟住我時,手臂上的力道很足,心裏麵放心了些。
“那個怪物被我弄死了!”“獸哥”此時拖著吳村長下來,說道,“它想啃我?老子常山趙子龍投胎,身經百戰身上不留一處傷疤。最後它被我抱住腦袋,用力一擰脖子,整死了——爽!爽!爽!”
他一邊說,吳村長一邊又哭叫了起來,他厲聲叫道:“我和你拚了!我和你拚了!我和你拚了!”
“獸哥”勃然大怒,手上一用力,把吳村長整個身體給掀了起來,然後重重砸在地麵上。這一下下手極黑極狠,吳村長“吭”了一聲,昏了過去。
就在“獸哥”說“那個怪物被我弄死了”那句話時,白月放開了我,把我推開,扭頭用一種嗔怒的眼神看著“獸哥”。
但我同時發現,她的呼吸平靜了下來,身體也不再僵硬。
終究,能帶給她安全感的是他。也隻有他在,她才敢肆無忌憚地表達情緒,連眼神和肢體動作都不用偽裝。
我暗自歎了口氣,緩緩站起身來,在旁邊時而看看她,時而看看他。
“獸哥”在豎井底部轉了一圈,對著石柱子仔細看了半晌,說道:“媽的,這到底怎麽回事?”說著,看向白月。
白月冷笑兩聲,並不回答。
“獸哥”皺眉說道:“問你話呢?平時嘰嘰喳喳的,恨不得吃了幾口飯都告訴我。現在怎麽啞巴了?”
“不知道。”白月冷冷地說道。
“獸哥”看了她一眼,嘀咕了一句:“操,又發公主脾氣了,惹不起。”走到吳村長跟前,用腳踢他腦袋。踢了幾下,就把他踢醒了。
這一回,吳村長看著兔子姑娘和“龜裂怪”的屍體,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獸哥”把背上的81杠取下來,一邊把玩著,一邊看著。
吳村長哭了足足有10分鍾,頹然躺在那裏,目光空洞地看著豎井頂部,說道:“你們殺了我吧,送我上路。”
“獸哥”“嗯”了一聲,說道:“送你們全家團聚?可以啊,不過,你先說說這到底怎麽回事兒吧?你和兔子姑娘的私生子,怎麽就變成這樣了?這裏到底是怎麽回事?”
吳村長麵無表情地看了“獸哥”一眼,然後說道:“行,我就告訴你。今天,我算是徹底輸了!”
接下來,這吳村長就用一種異常冷靜的口吻訴說了他、兔子姑娘和“龜裂怪”的故事。聽得我和白月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