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裝神弄鬼
白月見氣氛緊張，接過話頭說道：“郝自強是我們’大秦’的人不假，但他並不是’大秦’裏最要緊的人物，你們別拿他身上那些臭毛病來說我們’大秦’。
“話說回來，他拿了那個VR攝影機後，看了裏麵一段錄好的視頻，整個人就開始變得有些瘋瘋癲癲，也不和’大秦’裏其他的兄弟說話，整天一個人躺在那裏發呆。要麽就是反複看那段視頻。再後來，他索性一個人悄沒聲息地搭上一條船，也不和其他兄弟打聲招呼就溜走了，我們還以為他開小差了，沒曾想，幾天後，他回來了，帶著一種很奇怪的毛病，發起病來的樣子，就像這個小哥（說到這裏，白月一指我）一樣，八個字總結，就是’力大無窮，六親不認’。我們也不知道他這段時間都跑到哪裏去了。”
事到如今，我算是明白郝自強在我們產品上上傳的VR視頻時從哪裏來的了。但我現在好奇的是，按照白月的說法，郝自強在從“大秦”出走的那幾天裏，到底去了哪兒，以至於得了這種凶惡無比的毛病？還有，“野獸”給梁小斌、歐明德和西西看的手機照片，到底是些什麽內容？西西為什麽看到一半會尖叫？他們為什麽又都會朝我這裏看？
對於第二個問題，我暫時是得不到答案了，因為歐明德很快就把手機扔還給了“野獸”，而且還說出了一句讓我更加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野獸，你也別難過了。照我看，照片裏的東西越怪，就越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哪兒有這麽神奇的事兒，又有誰會把一個好端端的女人給弄成這副模樣，對吧？”
“野獸”沒說話，而是“哢”的一聲拉了下81杠的槍栓。
盡管81杠裏並沒有子彈，但他這個動作的威脅意味再明顯不過，現場頓時一片寂靜。
歐明德說道：“落痋礁到底是個什麽地方？我也聽柳揚說起過幾次，隻知道說是個比較邪門的小島。具體怎麽個邪門法，柳楊也不肯跟我說得太細。”
白月淡淡地說道：“歐總，柳爺不方便跟你說得太細，我們可以把我們得到的全部資料全部介紹給你聽。
“這個礁在鷹嶼西北方向，大概100多海裏的地方，是座很典型的珊瑚礁。漲潮時露出海平麵的地方隻有1點幾個平方公裏，落潮時能有2點幾個吧。這個礁的形狀，很像一種奇特的海洋生物——’落痋’，所以經常在南海作業的漁民，管這座礁叫’落痋礁’。到目前為止，科學家還沒有找到’落痋’這種海洋生物存在過的證據，它隻是存在於漁民之間的傳說中，推測可能滅絕了很久了。
“落痋礁還有兩個名字——元赫礁以及Nanc.yReef，這兩個名字的來曆，都非常非常地……怎麽說呢，可怕吧，用英文說就是C.reep.y……一個涉及中國曆史上一個很厲害的海盜——武元赫，另一個則源自於一艘幽靈船——南希號……”
白月口齒伶俐，語速飛快，而海盜、幽靈船也正是我感興趣的領域，我正打算聽故事，猛然間就覺得整個人一震。
我的第一反應是——地震了！
隨即我意識到，這是在郵輪上，不可能是地震。
但郵輪很明顯地在以一種非常高的頻率晃動，而且晃動的幅度也相當地厲害。西西站立不穩，一下子摔倒在地。歐總連忙伸手去扶她，可是手剛伸出去，眉頭一皺，身體也抖動起來——很明顯是胸口的傷處被牽動，劇痛無比。
而歐總身邊的茶幾上，煙灰缸和香煙都掉在了地上。
“嘎~~~~”
一陣讓人心悸的聲音從甲板下麵響起，就好像地獄深處惡鬼的嘶吼，讓我感覺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媽的，不會觸礁了吧？”歐總說道。他的語氣還算平靜，但臉色很不好看，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下來，顯然剛才那一下讓他感受到了極大的疼痛。
房間裏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
“野獸”和白月對視了一眼，臉色也異常凝重。
“媽的，這裏已經脫離日常航道了，你們沒有調查清楚一路上的海況，就讓一船人跟著你們來送死嗎？”梁小斌罵道。
胖子“加菲”罵道：“老梁你少放屁，你的船，小小地蹭一下就會斷龍骨嗎？”
梁小斌仰天打了個哈哈：“你特麽是雛兒嗎？這種屁也放得出？”
“野獸”此時已經從床上跳在地板上，眼珠轉了一轉，看著白月說道：“好像是觸礁了。媽的，我就說雞崽兒靠不住，你還就偏袒他！”
白月搖頭說道：“雞崽兒跟了你這麽多年，做過什麽不到位的事兒了？你對他公平點行嗎？你是老大，怎麽能這麽偏心？”
“野獸”罵道：“老子特麽就是對你這個小妖精太偏心了，把你寵得無法無天。”一邊說，一邊把床上的冷.鋼大狗腿插到皮帶上，拎起81杠，也不穿上衣，徑直就奔出了門。
白月說道：“不管是偏心誰，你偏心就是不對，你把雞崽兒罵得一文不值，他背地裏一直說感激你，你好意思嗎？”她一邊說，一邊走到門口，然後突然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對胖子“加菲”說道：“帶上他！”
“好嘞！”胖子“加菲”獰笑著走了過來。
我這輩子還沒有體驗過被人拖在地上往前走的感覺，這是第一次。
胖子“加菲”薅著我的脖領子，拖著我一路走到了船長室，尤其是過樓梯時，那種酸爽的感覺……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散架了。
還沒到船長室，我就聽到“野獸”和白月激烈的爭吵聲。
“現在怎麽辦？觸礁船是要沉的！”
“你殺了雞崽兒也沒用啊？你是想耍威風，還是要解決問題？”
“怎麽解決！特麽觸礁了啊！”
“先看看船體的受損程度再說啊！你是老大，慌了嗎？”
“你……你……”
“我什麽？我說得沒道理嗎？”
“你特麽就衝我凶，對別的男人倒是溫柔得很……沒良心的……我特麽……真想宰了你！”
胖子“加菲”把我拖進船長室，把我往一個角落裏一丟，就衝了過去。
“別吵別吵！現在到底怎麽回事？”
我就看到在駕駛台旁邊，“野獸”光著上身，頭上青筋爆出，身上的肌肉畢現。
順便說一句，這時候從我的角度看過去，這家夥雖然上身纏了很多繃帶，但這身板實在太漂亮了，挺拔健美，完美的倒三角形。
與他相比，白月就像一根隨時可能被風刮倒的蘆葦一樣，瘦小得不成比例。但她昂首挺胸，就是不肯後退。
隻見胖子“加菲”衝到兩人跟前，在兩人的肩膀這裏用力一推，把兩人推開，然後對駕駛座上的一個人說道：“到底怎麽回事兒？剛才我們走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我也不知道啊。”一個尖細的男人聲音說道，“這裏明明是沒有暗礁的，航海圖上標得明明白白。”
這個聲音聽上去說不出地別扭，讓我馬上就想到了影視劇中的太監形象。
我循聲往駕駛座上一看，起先還看不到人，直到那人把椅子轉過來我才看到他——個子太過矮小，窩在椅子裏不留神，或者角度不對根本就注意不到。
這人就是“雞崽兒”？哦，見過，是“野獸”他們帶上船的。
胖子“加菲”拍了一下他的頭：“就你特麽廢物點心。靠近目的地了，當然要小心暗礁！可惜’喪屍’受傷殘廢，否則真輪不上你。”
“那你們都走了，把我留下背鍋嘍？”“雞崽兒”尖著嗓子怯生生地說道。
“話還多！特麽再把小月月得罪了，獸哥再要扒你的皮，看誰還替你說話！”胖子“加菲”又拍了一下他的頭，說道，“把航線圖什麽的調出來。”
“你看，你看呀。”“雞崽兒”說道，“真的應該是沒有的呀。我騙你們幹嗎？”
此時，“野獸”和白月也停止了爭吵，喘著粗氣和胖子“加菲”一起在看“雞崽兒”麵前的屏幕。看了好一會兒，“野獸”說道：“媽的，活見鬼了。”
“真的這裏應該是沒有暗礁的。”白月說道。
“難道是撞上什麽其他東西了？”胖子“加菲”說道。
“把多普勒聲呐打開！你特麽不開聲呐，就是不對！”“野獸”罵道。
“哦~~~你也不是經常不開的？想拿我出氣就明說，何必找借口？”“雞崽兒”一邊嘀咕，一邊在開按鈕。
“野獸”作勢欲打，被旁邊胖子“加菲”攔住：“獸哥，別跟這個雞賊一般見識，先看看船底到底是啥，我覺得咱的船還沒完。”
這句話說完，我就發現“野獸”、白月、胖子“加菲”還有“雞崽兒”的目光全都盯在眼前的屏幕上一動不動。而且從表情上看，他們都非常吃驚。
“這是什麽？”“雞崽兒”說道。
“這個暗礁，長得好奇特……”胖子“加菲”說道。
“加菲，這特麽是暗礁麽？你腦子裏都是屎麽？這分明就是條沉船好嗎？”“野獸”說道，“小光，我就好奇，這是特麽什麽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