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各懷心事
丫鬟一聽頓時喜出望外,高興的伸手抹了抹眼淚,感激的說不出話來,妍妃讓她滾出去,沒有說要殺了她,小命算是保住了,於是連滾帶爬的出了寢宮。
獨孤夜寒出了妍妃的寢宮之後獨自一人去了棲鳳殿,王鬱霞正一個人下著棋,獨孤夜寒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母後為何不找一個人對弈?”
王鬱霞歎了歎氣,“在這後宮裏除了你父皇還有誰敢和本宮對弈?就連和本宮對視的人都很難找出一個。”
“那還不是因為母後你身份尊貴,是一國之母,高貴美麗而神聖,他們多看你一眼都會是褻瀆了你的高貴!”一向冷漠的獨孤夜寒能說出這樣的話,王鬱霞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來意。
“皇兒來這的本意應該不單是為了看母後吧?”
“母後聖明!”
“知子莫若母,你是我生的,你心裏要藏點事還能逃過母後的法眼麽?”王鬱霞斂了笑意,執起一枚黑色的棋子深思起來。
獨孤夜寒舒了口氣,坦然道:“我來是為了見父皇一麵,有些事情不太明白,所以想問個清楚。”
“何事?說給母後聽聽,或許母後也能為你解疑答惑。”
獨孤夜寒有些猶豫,想到雲裳可能知道水瓏兒的下落便豁了出去,“想必母後還知道當年雲妃中奇毒的事吧?”
王鬱霞執棋的手一頓,臉色微變。
獨孤夜寒問,“那毒是母後下的嗎?”
王鬱霞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她沉聲,“為何問起這個?”
“兒臣之想知道是不是母後下的,如果是母後下的希望母後能給我解藥。”
“你要解藥幹嘛?”
“救一個人!”
“誰?”
“一個很重要的人!”
王鬱霞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冷言道:“我沒有解藥!”
獨孤夜寒立馬就站起了身子,“那我親自去問父皇。”
“站住!”王鬱霞喝住了獨孤夜寒,“成不大事者應不拘小節,更不能被兒女之情羈絆,眼看勝利在握,你不該分心在其他的事情之上。”
獨孤夜寒沒有理會王鬱霞的話,隻是一聲“都退下!”於是寢宮所有的下人都悉數退下。然後獨孤夜寒又走到了王鬱霞的榻前,他緩緩旋轉了一下榻上一個雕著牡丹的圖案,隻聽得轟隆一聲,床向裏麵移去,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密道,一米寬的入口。
正當獨孤夜寒想要下去的時候,王鬱霞走過來又旋轉了牡丹圖案,暗門立馬就闔上了。
王鬱霞在榻上坐了下來,高貴冷豔,讓人肅然起敬,不過獨孤夜寒對她僅是尊敬而已,還沒到敬畏的地步。
“那個女人不能救!”許久王鬱霞才開口。
“為何?”
“我不容許在你登上皇位這條路上出現任何的障礙,那個女人留著遲早都是禍害。”
王鬱霞的話別有深意,獨孤夜寒立馬反應過來,“原來那毒是你下的?”
王鬱霞不承認也不不否認,但她不說話就是默認。
獨孤夜寒不知莫來的莫名怒氣,他向王鬱霞伸出了手,隻說了兩個字,“解藥!”
王鬱霞目空一切,任由他伸著手,神色淡定的坐著,獨孤夜寒收回手握成了拳,一根根青筋暴起,那微蹙的劍眉寫滿了隱忍。最後他奪門而出,王鬱霞畢竟是他的母後,他還不能拿她怎麽樣!
獨孤夜寒剛走,就有一丫鬟上報冷宮失火,火勢很大,蔓延了整個冷宮,王鬱霞作為六宮之主自然要出麵主持局麵,悠悠的喝盡一杯茶之後帶著一群丫鬟浩浩湯湯的去了冷宮。
當獨孤夜寒回到昭陽殿時,殿中的奴才丫鬟紛紛跪了一地,垂首縮做一團。
“你們這是做什麽?難道她出事了?”獨孤夜寒劍眉一挑,大步向殿內走去,當他掀開最後的一麵簾子,臉色變得鐵青。
原本躺在榻上的雲裳也不見了蹤影,他轉過身,厲聲問,“人呢?”
沒有一個人敢抬起頭,也沒一個人敢回應。死一般的沉寂,這不由得增加了獨孤夜寒的怒火,他一用力扯下了珠簾,一字一句幾乎是從牙齒縫裏蹦出來的,“我說過她若出了事,你們全都陪葬吧!”
為首的丫鬟回過頭看了看埋著頭的眾人,鼓足勇氣之後終於開了口,“奴婢深知犯了死罪,是奴婢們守護不當,求太子饒命!”
“我隻想知道人呢?我讓你們照顧的人哪去了?本太子離開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你們就把人給弄丟了,養你們這群飯桶有何用?”
“太子請息怒,太子離開一小會的功夫,門外突然吹來一陣風,最後殿中所有的人都暈了過去,再醒來時已不見了王妃的蹤影。”
獨孤夜寒雖然氣憤,但還是理智的,他叫來了禦林軍,“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這個女人給我找到!我不養無用之人!”
“喲,這又是在鬧哪出呢?”妍妃領著兩個丫鬟緩緩走了進來,掃了眼殿中跪著的丫鬟,在看了看獨孤夜寒的神色,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你來幹嘛?”獨孤夜寒語氣不善,他沒閑工夫理會妍妃。
“我來看看你稀罕的寶貝,怎麽,還不給看?”妍妃挑挑眉,繞過獨孤夜寒走了進去,掩嘴道:“喲,不在這?莫不是又回到了冷宮?可我剛聽丫鬟說冷宮失火,那火燒得可旺了!”妍妃一改平日裏的語氣,獨孤夜寒有些疑惑她的用意。
“是不是你把人給劫走了?”獨孤夜寒逼近妍妃,那雙寒眸幾乎可以殺人,但妍妃突然一點也不懼怕,她伸出纖纖玉指抵在獨孤夜寒的胸膛,緩緩推開了他,“我做事向來光明磊落,不喜歡偷偷摸摸,就算對她用刑也會正大光明!”
“莫不是她仇家太多,所以被劫了去暗中除掉?”妍妃故意挑逗獨孤夜寒的耐心,她就是要看看為了水瓏兒獨孤夜寒能瘋狂到什麽程度。
獨孤夜寒抓住了妍妃的手,警告道:“你最好給我規矩些,否則惹怒我的後果你應該知道。我要去冷宮,要走要留隨你,隻是我不喜歡有人隨意在我的寢殿內放肆,所以,注意好分寸!”
“那你可要把眼睛擦亮些,說不準她還真在冷宮也說不定!”妍妃徹徹底底的和獨孤夜寒杠上了,語氣不再是以前那麽溫順,因為她知道無論她多麽溫順獨孤夜寒的心中也永遠不會有她的位置。
王府,雲裳醒來時天色已黑,房間裏掌了燈,所以當她睜開眼的瞬間便看到了一個人影,不是她期盼已久的獨孤翌,是久日未見的老朋友夜輕塵。
“你醒了?”夜輕塵一直守在雲裳的床前,雲裳醒來時的那一皺眉都被他收入了眼底。
雲裳想起身,卻發現膝蓋火辣辣的疼,她還沒開口,夜輕塵已先說道:“別動,繼續躺著!”
“渴嗎?”夜輕塵問。
“嗯!”雲裳點了點頭。
於是夜輕塵倒了一杯茶喂雲裳喝下,但礙於雲裳是躺著的喝水不方便,最後隻是小抿了一口,潤了潤幹涸的嘴唇。
“你怎麽···”雲裳沒問出口,看了看四周,隻覺得甚是熟悉,“我這是在哪?”
“王府。”夜輕塵的話如以往一樣簡單凝練。
“王府?”雲裳瞪大了雙眼,她怎麽會在王府,難道是獨孤夜寒放她出宮的?不會的,她是獨孤夜寒手中的一張王牌,他不可能放她出宮,她隻知道妍妃去了冷宮,讓她跪了針板,最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夜輕塵理了理被角,溫和一笑,“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給你熬藥。”
雲裳雖然有千萬個疑問,但她還是點了點頭。目視著夜輕塵離開屋子,雲裳隻覺得眼皮依舊很沉,又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迷糊之中她聞道了熟悉的味道,那味道隻有獨孤翌身上才有。隱隱之中一雙溫厚的大手覆上她冰涼的額頭,彷佛寒咧冬日裏一把熊熊燃燒的大火,讓她整顆心和身子立馬暖和起來。
“翌是你嗎?”雲裳想說話,她張了張嘴,卻發現發不出一絲的聲音。隨即想到獨孤翌已帶兵出征,怎麽可能在王府呢?不禁又覺得自己可笑。
那雙手一直覆在她的額頭不曾離開,雲裳貪戀著那溫暖,貪戀著那熟悉的味道,不知不覺中深睡過去,當她在次醒來的時候夜輕塵端著藥走了進來。
“其實這些事讓襲香來就可以了。”雲裳雖然把夜輕塵當做朋友,但是這樣和夜輕塵四目相對多少還是有些尷尬的。
“襲香暫時不在王府。”夜輕塵把托盤放在了矮幾上,淡淡的語氣。
難怪醒來沒有看到襲香,雲裳想到以前每次受傷醒來之後看到的都是襲香,心裏頭已把襲香當做了姊妹看待,她問,“那她去了哪裏?”
“讓她出去做點事。”
雲裳還想問夜輕塵襲香出去做什麽事,但看到他明顯不想繼續回答這個問題,於是很識趣的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話鋒突轉,“你知道翌的消息嗎?他現在過得怎麽樣?是否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