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清河鎮
獨孤翌看到懷中的雲裳,寵溺的笑了笑,“我已派人進宮,你也不必再去宮中了,留在王府陪我。”
雲裳驚訝的張大了嘴,她忘了和鳳魅辰的子時之約,那鳳魅辰會不會已經回了風國?
看到雲裳如此驚訝,獨孤翌疑惑的問,“怎麽了?你的夫君現在有傷在身,你難道不該陪在身邊麽?”
“翌,我想回宮與郡主告別,畢竟昨日我失約了”雲裳想回宮確認鳳魅辰是否已經離開,便拿莫雨蝶當了幌子。
“你若真想去,就去吧,不過要多派些人,不然我不放心。”
“嗯!”雲裳點了點頭,“你好好休息!”她起身穿好了衣服,襲香進來為她挽了一個垂發髻,隻插上一隻通體晶瑩的白玉蘭簪。
一個丫鬟為雲裳端來了一些糕點和白粥。雲裳突然站起身來,丫鬟恰巧從左邊走來,雲裳的手撞在了托盤之上,隻聽得“碰”的一聲,糕點和白粥灑了一地,而雲裳的衣裙上毫無疑問也灑上了白粥。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丫鬟被嚇破了膽,跪在地上不停的磕著頭,一聲比一聲響。
獨孤翌身子一閃,一把將雲裳摟在了懷裏,全身上下仔細檢查了一遍,“傷到哪裏沒?快讓我看看!”
雲裳推了推獨孤翌,臉上紅了一大片,獨孤翌對丫鬟喝道:“你怎麽幹事的?要是王妃傷到哪裏豈是你可以擔待的?”
獨孤翌冷聲嗬斥,丫鬟被嚇得連連打著寒顫。獨孤翌平日裏一向待人以寬,對下人也是極好的,很少如此!
雲裳見狀,從獨孤翌的懷裏站了起來,對丫鬟道:“快起來吧!”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這不是她的錯,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上。翌,讓她起來吧,況且我也沒有受傷,別嚇壞了她。襲香,隨我去含梅閣換套衣服。”
襲香同情的看了看地上的丫鬟,對雲裳的寬容大度欽佩不已。
“小姐,你沒受傷吧?讓襲香看看。”出了屋子襲香繞到雲裳的身旁,急切而關心的眼神讓雲裳很是欣慰。
“我真的沒事。”
雲裳走在前麵,襲香跟在雲裳的身後,踏在含梅閣的小徑,雲裳總有發不完的感概。
“襲香,過些日子就去弄些百合花種下,到時候整個院子裏都開滿百合花,一定會很美吧!”
見無人應,雲裳又喚了一聲,“襲香,怎麽突然不說話?”
感覺到一股冷風嗖的刮過,雲裳回過頭,一個黑影一閃,雲裳隻知道腦勺被人一拍就暈了過去,全沒了意識。
皇宮,棲鳳殿,王鬱霞斜臥在床榻之上,一黑衣人跪於地麵,垂首恭敬道:“啟稟主上,獨孤翌的傷已被夜輕塵所解。”黑衣人剛出口,便知是一女子。
“一群廢物!這點事都辦不好!”王鬱霞一怒之下右手一揮,桌上的點心灑了一地。
地上的女子屏住了呼吸,身體高度緊繃。“啟稟主上,屬下還查到了一件事情,王府裏的並不是真的藍心悠,真的藍心悠在大婚前突然消失,王府裏的是一個叫雲裳的女人,是藍劍淩那老東西認的一個幹女兒。”
王鬱霞一聽,麵色頓時好了不少,“此事當真?”
黑衣人道:“千真萬確!”
王鬱霞霍然大笑,“好,好,藍劍淩,你這個老東西好大的膽子,竟敢欺君罔上,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既然你不順我,本宮隻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獨孤翌啊獨孤翌,少了藍劍淩這個左膀右臂,本宮看你還要拿什麽來和本宮抗衡?”
王鬱霞放聲大笑了幾聲,眸光一凝,從榻上走了下來,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徑直走了出去,黑衣女子迅速的消失在夜色裏。
第二日,獨孤雲剛剛下了早朝,王鬱霞便等在了獨孤雲回寢宮的必經之路。
一見到獨孤雲,王鬱霞便端莊的走了過去,恭敬的行禮道:“臣妾參見皇上!”
獨孤雲道:“皇後在此等朕所謂何事?”
王鬱霞心底一聲冷哼,獨孤雲啊獨孤雲,這麽多年你對我都這麽不冷不熱,為什麽那個賤人就那麽討你的歡喜?我究竟哪裏比不上她?心底裏雖然不滿獨孤雲的口氣,可臉上依舊端莊的笑著,因為她是皇後,就必須要有皇後的風采!
王鬱霞道:“臣妾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皇上!”
“說吧!”
王鬱霞道:“此事關係重大,皇後不妨去棲鳳殿,好讓臣妾細細講於你聽?”
獨孤雲一時也不知王鬱霞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便允了她的要求,隨她去了棲鳳殿。棲鳳殿他已二十年未曾踏入過,自從雲妃死後就在也沒有踏入過棲鳳殿,物是人非,物是人非!
王鬱霞倒也不急,親自倒了一杯茶遞於了獨孤雲,獨孤雲沒有接茶,冷聲道:“說吧,你找朕來不會隻為了讓朕喝茶吧?”
王鬱霞忽地跪了下來,“宰相藍劍淩欺君罔上,找人代嫁,實是不把皇家的顏麵放在眼裏,且貪贓枉法濫用權力,請皇上下令嚴辦!”
一詞一字鏗鏘有力,獨孤雲的臉色大變,“你從哪裏聽來的?”
王鬱霞繼續道:“是有人密告藍劍淩,希望臣妾可以為他伸冤,皇上若是不信,隻要派人去查便可知曉。”
“難道皇上就這樣縱容這些人為所欲為?那我們皇家的顏麵還往哪擱?”王鬱霞又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你想我怎麽處置?”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以規矩,不成方圓。皇上應當秉公辦理此事,藍劍淩貪贓枉法罪不可恕,那女子愛慕虛榮,欺君罔上應以同罪處置,兩條罪狀藍玉田應打入死牢,擇日問斬!”
“你!”獨孤雲怒不可遏的看著王鬱霞,想到大殿之上那個聰慧的女子,心裏又怎忍心殺她?“此事還未查證,一切等查證後在處置也不遲!”
獨孤雲知道王鬱霞的心思,藍劍淩是站在翌兒這一方的,她此舉不過是想讓翌兒失去一個有力的靠山罷了。
“皇上不就是要證據嘛,那些證據臣妾都已帶來了,皇上若還是不信,就派人去藍府的後花園挖一下就知道了”王鬱霞得寸進尺,絲毫不肯退讓。
“請皇上下旨處置藍劍淩那老匹夫!”王鬱霞跪了下來,逼著獨孤雲下旨,獨孤雲滿臉怒意拂袖而去。
當夜,瓊花苑失火,當獨孤雲和王鬱霞趕到時火已撲滅,但這場火燒得很旺。起火處是莫雨蝶的房間,院子裏彌漫著濃濃的酒味,無論從哪方麵考慮眾人都紛紛猜測這是一場謀殺案。
莫雨蝶住的房間被燒得七零八落,原本朱紅色的雕花門,白色的紙糊窗早已燒為了灰燼。
偌大的橫梁也倒了一地,侍衛在屋子裏搜尋到兩具女屍,皆被燒得麵目全非,但其中一具手上戴著一個金手鐲,正是第一次莫雨蝶在大殿跳飛天舞時所戴。於是這兩具屍體便被定為莫雨蝶和她的貼身丫鬟憐兒。
風國的郡主莫名其妙死在古國的皇宮,這對古國來說十分不妙。獨孤雲大怒,下令徹查此事!
翌日,宮裏的總管李公公帶著一群太監來到了五王府,指名要五王妃接旨,因雲裳突然失蹤王府早就炸開了鍋。當聖旨一下更是一片嘩然,當然,雲裳代嫁獨孤翌早已知曉,隻是沒想到會被人告密。
獨孤翌下令封鎖了城門,在古木城裏挨家挨戶的搜尋,但是一天過去卻毫無消息。
裳兒,你到底去了哪裏?不管你去了哪裏我都會找到你!庭院裏的獨孤翌握緊了手中的拳頭,咯吱一聲,聽得到骨頭作響。暴起的青筋和黑著的臉,讓獨孤翌一改溫和的麵孔,徒生幾分寒意,讓人望而生畏!
寬大的官道上一輛馬車迎風馳騁著,鳳魅辰手裏拿著繩趕著馬,時而回過頭看向車裏,也不知是他下手太重還是雲裳身子太弱,這麽顛簸的路都不能讓馬車裏的雲裳醒來。
當雲裳醒來之時早已出了古木城,鳳魅辰尋了一個客棧住了一晚。雲裳是在晚上醒來的,當看到鳳魅辰的一刹那她呆呆的久久說不出一句話。在看了看陌生的房間,心中暗道不好,這裏不是王府,不是皇宮,像是客棧!
“你不用再想了,我們已經出了古木城,至於這裏具體是哪裏我也不甚清楚,總之離古木城有一定的距離,沒有一天的時間獨孤翌是沒辦法追上的。”
“我睡了多久?”
“兩個白晝一個夜晚。你挺能睡的。”
雲裳一臉黑線,她怎麽會睡了這麽久?罷了,一年之約,等到下一個春天她便是自由之身。
第二日簡單吃了點東西就早早上路,鳳魅辰準備了一些幹糧放在馬車之上。雲裳實在想不到鳳魅辰萬金之軀的人還會親自駕馬車。不過對於雲裳來說是極好的,避免了同坐一車的尷尬場麵。索性閉上眼,閉目養神,誰知一睡又是一天。
就這樣一路走了約莫五天的時間,鳳魅辰在一個小鎮上停了下來,雲裳掀開簾子向外瞧了瞧,街道,屋簷,人群,隻覺得甚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