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絕情草
一個時辰之後,襲香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裏是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這是什麽?”
“這是夜公子為小姐開的藥,他還拿了一瓶陽春水給奴婢,讓奴婢幫小姐抹在傷口之上,夜公子還說,隻要小姐一日一次,按時塗抹,隻需五次,就不會留下疤痕。”
襲香一勺一勺的將湯藥喂雲裳喝下,又將陽春水抹在雲裳的傷口之上。
雲裳隻是靜靜的喝著藥,靜靜的任襲香為自己抹藥,心裏卻牽掛著獨孤翌。
三日之後,雲裳的傷已結疤,便要下床,襲香說不過,隻得為雲裳更衣洗漱。
整理完之後,雲裳就立刻去了獨孤翌的蘭亭苑,獨孤翌的院子在東麵,嫁入王府這麽久以來這是雲裳第一次主動去找獨孤翌。
雲裳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回到王府就再沒見過獨孤翌,也不知道他的傷勢如何?
夜輕塵隻是吩咐襲香給自己擦藥,卻並未去含香閣,不知是躲著自己還是避諱男女有別,畢竟自己是王府裏的王妃。
蘭亭苑,不比含香閣的清幽寧靜,而是建築頗為宏觀。
在襲香的帶領下,雲裳繞過亭廊朱閣,最終來到了獨孤翌的臥室,守門的侍衛見雲裳來此,紛紛作揖行禮道:“參見王妃!”
雲裳思獨孤翌的心急切,哪裏還管得了這麽多?
推開朱紅色的雕花門直直走了進去,獨孤翌正躺在床上小憩,在雲裳推門而入之時便張開了眼,定定的看著雲裳,有幾絲怒意。
雲裳卻沒看到獨孤翌神色,見獨孤翌躺在床上就撲了過去,伸手撫上獨孤翌清臒的臉龐,“翌,翌,你瘦了···”
“你是誰?誰允許你直呼本王的名諱?”
如千年寒冰的聲音響起,雲裳隻覺如墜冰窟,翌怎會如此對待自己?怎麽會?
定了定神,佯裝笑道:“翌,我是裳兒,你不認識了嗎?我是裳兒啊!”
誰知獨孤翌一把甩開了伏在他身上的雲裳,眸光深沉,怒道:“誰允許你隨意進本王的房間?來人啊!”
守在門外的侍衛紛紛走了進來,不解的看著獨孤翌,卻無一人敢出聲詢問,隻得等獨孤翌開口。
獨孤翌喝道:“把這女人給我托出去!”
“不要啊王爺,她是王妃啊!”
襲香見勢不對,“碰”的跪了下去,哀求道:“王爺,她是王妃啊,你不記得了嗎?她是王妃啊!”
獨孤翌冷聲道:“本王的王妃是藍心悠,不是什麽裳兒!”
聽完獨孤翌的話雲裳傻傻的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的看著獨孤翌,可在獨孤翌的眼裏除了冷漠還是冷漠!已找不到翌的半分柔情。
這一切的一切來得太快,以至雲裳有些無法接受,一顆晶瑩順著潔白的臉頰緩緩滴落,她隻是靜靜的看著獨孤翌,帶著柔情,帶著不解。
襲香霎時臉色慘白,難道王爺知道了小姐代嫁之事?
也不敢在接話,獨孤翌再一次怒道:“還不快給我帶下去!”
侍衛們一個個麵麵相覷,這本就是王妃,可王爺卻說不是,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侍衛們萬分為難的時刻,夜輕塵走了進來,他一如初見時,依舊一身白衣,飄飄似仙,“這是怎麽回事?”夜輕塵問道。
襲香看見夜輕塵就好像看到了救命草一般,跪著走至夜輕塵的腳下,苦苦哀求,“求夜公子救救王妃!”
夜輕塵一聲輕笑,“嗬!你家王妃好端端的何須我救?”
襲香道:“王爺說小姐不是王妃,要將小姐趕出王府,求夜公子幫幫小姐吧!”
“你快起來吧!”
夜輕塵扶起了襲香,走至床榻,伸手覆在獨孤翌的額上,自顧自的說道:“好像不燒啊!”
獨孤翌一把打開了他的手,“本王清醒得很!”
夜輕塵道:“你既然清醒為何不認識你的王妃?獨孤翌你別給我裝了。”
這次獨孤翌真的有些迷糊了,“她真是我的王妃?為何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的王妃不是藍心悠?為何會叫裳兒?”
夜輕塵道:“你為了救她連死都不怕,現在救回來了倒不敢認了,獨孤翌,你到底想幹嘛?她為了救你為你擋刀,你竟不認她,還要將她趕出王府,你···”
夜輕塵還未說完,雲裳打住了他的話,“裳兒是王爺賜的名,王爺既然不喜歡,那臣妾從今後隻叫藍心悠!臣妾告退!”
正當雲裳告退之際,幾日未見的柳晚晴出現了,她依舊是一襲桃紅色羅裙,垂雲髻上插著一支青碧色的玉簪,額間點了梅花妝,玉肌勝雪,唇紅齒白,嫋嫋的走了進來。
她的身子很軟,略帶病姿,勝似扶柳,蓮步輕移間已走了進來,隻見她輕輕俯身,嬌聲道:“晴兒見過王爺!”
獨孤翌一見柳晚晴,麵色便柔和了許多,“晴兒何須多禮!”
柳晚晴走至獨孤翌身旁,萬千柔情的看著獨孤翌,“不知王爺因何事而惱?晴兒願為王爺分憂!”
“晴兒,她真是本王的王妃?”
他雖在問柳晚晴視線卻在雲裳的身上,對雲裳總有一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雖不認識卻莫名的想親近,可自己決不允許自己的威名就這樣被一個陌生的女子破壞。
柳晚晴暗波流轉,淡掃了一眼雲裳,笑看著獨孤翌,“王爺這是何話?她當然是王妃姐姐!”
“好了,你們下去吧,本王累了!”獨孤翌實在想不起雲裳,索性閉上眼假寐。
庭院裏,百花爭妍,燦爛的開在枝頭,可雲裳卻沒賞花的心。
夜輕塵叫住了雲裳,背過了身去,“你的傷···”
“已無大礙!”
“那就好!”
“王爺為何會不認識我?”
雲裳走到了夜輕塵的眼前,對上他的視線,她不明白為何獨孤翌前後反差會如此之大,夜輕塵既是神醫或許能知道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