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還不認識你
在整個裴府,她不和任何人親近,不和任何人說過話,尤其不讓他靠近!那種對他的敵視,好像他上一世欠她的一條命似的!
可在他病重時,她竟然如此牽掛,他努力地坐起來,才看到了她光著的小腳丫,單薄的衣服,我見猶憐,他把她抱到了懷裏,抱到了他的被窩中,
高燒使得被窩中十分暖和,她忽然有些害羞,小臉紅紅的,耳朵也紅紅的,隻有八歲的女孩,竟然也知道害羞!
這是他第一次和她親近,也是她第一次讓他親近,他懷疑自己有些好色,要不然怎麽一看到四妹妹,就喜歡得緊。
那些聖賢仁義君子之道,男女之別,統統被拋之腦後!
他把她摟到懷中,像抱著一塊無價之寶,一身的病似乎也輕了不少,忽而發現了她脖子上的玉,這是一塊血玉,透明的怪獸上有絲絲血紅的顏色。
他家本就做玉石賈業,知道這塊玉的價值,絕不是幾個城池能換來的!
“月兒,這塊玉是誰給你的?”他有些好奇。
她搖搖頭,把小臉埋到他胸口:“哥哥快些好起來!”
香香軟軟的小身子,他忽然就產生了護她一生的念頭。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幹裏,兩小無嫌猜”
他摸著她的小腦袋,看著她藍藍的眼睛,忽然就想起了這麽一首詩,不知道是高燒的原因還是別的什麽,他的臉竟然有種特殊的燙。
“……”她看了他數秒,迅速把頭扭到一邊,她竟然聽懂了他的話!耳朵紅得像傍晚的夕陽。
立即從他懷中準備逃離,被他輕輕使勁,她隻能牢牢貼在他滾燙的胸口。
“小丫頭片子,想什麽呢!”他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故作嗔怪道。
他想什麽呢!他難道沒想什麽嗎?
時隔數年,妹妹越長越高挑了,身量窈窕,體格風騷,但憂鬱的氣息有增無減,病嬌的像一朵細雨中含苞待放的鮮花。
對他的排斥更是顯而易見!
她憂鬱什麽呢?她害怕什麽呢?
他用手輕輕撫平她的娥眉,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看著她白白的耳朵,又輕輕吻了一下,又一下……她的食指和拇指在被衾中捏得緊緊的,努力地控製著那種癢癢的感覺。
但粉粉的小臉已經出賣了她,就像上一世一樣,隻要那個小臉立即羞若桃花紅。
“醒了嗎?”他看著她假寐之態,嘴角上揚。
“沒醒!”她一把把被衾拉到頭上,氣呼呼地喊道。
能不醒嗎?那樣的撩撥!
這個裴葉玉,不覺得剛才的舉止太失禮了嗎?不覺得剛才的舉止太親昵了嗎?
他再次被她逗笑了,輕輕拉開她的被衾,露出了她正在羞赧的小臉,她努力地不準他看,但還是被他看了個仔細。
“不知道哪個男子日後能娶到我妹妹這樣嬌美的新娘?”他一隻手捏了一下她的臉蛋豔羨無比地說道。
“我不嫁人!”她噘嘴道。這一世,她從沒有憧憬過夫君的樣子,更沒有想過出嫁!她隻想著長到十八歲,便出家禮佛,靜修一生!
愛情的毒,她上一世已品得夠夠的!
不過,這句話,在他那裏,又變成了別的意思,他有些愉悅,有些激動,不知是否和酒有關,他彎下頭,癡癡地和她四目相對……
這裴家有錢,豪橫,娶的夫人個個模樣秀美,子孫自是無可挑剔,裴葉玉又在軍營長期曆練,給這清秀的外表平添了無限的英武之氣,這渾身的男兒味道便有些醉人!
她迅速轉過臉去,哥哥的眼睛有些太燙,太美,太誘人,還好,她清心寡欲!
他看著她忸怩嬌羞之態,笑了,像春日早晨的第一縷陽光,溫暖怡人!
“好了,乖乖睡覺!”他再次給她蓋好羅衾,然後徑直離開。
這麽好的妹妹,他還舍不得破壞呢!
她看著燭光下他的身影,好長好長,最後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之中。她的右手食指彎曲,再次輕輕放到粉粉的唇邊,好久!
這時,一個黑影忽然從窗欞外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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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紫檀木的大案幾上,一些藥草,分別放在不同色彩的紙張上,蕭玄瑜拿著一冊藥典,認真比對著上麵的一些圖案。
早晨的日光隔著窗紗灑了進來,紫色的薄帷,斑斕的畫屏,浩瀚的書籍,雕梁畫棟,整個房間如置玉宇。
他心無旁騖,冷清肅穆!
這時,一個公公走了過來,手中端了一個玉盤,上麵覆以黃色錦緞,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說道:
“皇上特命老奴給瑜小王爺送些千年老參,聽聞小王爺前些時日上山采藥遇刺,皇上很是牽掛……”
“夠了!”他忽然打斷了那個公公的話,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常常出沒在王府的李公公,數日不見,對方好似清瘦了不少,光光的下巴尖尖的。
“你去回複皇上,就說微臣惶恐,此生隻求平安苟且,別無他求!不要再叨擾於我就好!”
“可皇上……”
“送客!”蕭玄瑜再次打斷了李公公的話,轉過身去,臉色冷得有些可怕!
李公公微微頷首,皺著眉頭,放下禦品,趨步彎腰離開。
蕭玄瑜閉上眼睛,良久。
“小王爺,那個女子已經查清,乃裴家養女,好像就一弱女子,隻是……”
一個侍衛跪於地上,欲言又止!他叫鬆岩,是當朝四品帶刀護衛,也是蕭玄瑜的心腹,武藝絕倫,且長於術數,通曉陰陽。
“隻是什麽?”蕭玄瑜轉身追問。
“裴將軍甚為珍視,愛之如寶,兩人關係似乎……”鬆岩摸摸腦袋,男女之事,他似乎也不太明白!
但蕭玄瑜明白了,他像發現新大陸一般,一雙清冷的眼睛很是明亮!
“原來裴葉玉也有軟肋,這個女子,確然是個寶物!”他意味深長地冷笑道。
那日他就發現裴葉玉對那個妹妹的關心有些超乎尋常,兄妹之間,他當時並無多想,現在,他似乎懂了!
那日他雖然沒有看清那個姑娘的長相,但灰土土的小臉,他倒是有些印象,醜得不一般。
這個裴葉玉的品味,他還真不敢恭維!難道說打仗打得出奇製勝,這女人,也選得別出心裁?
想到這,他再次冷冷地笑了!
“小王爺的意思是?”鬆岩不解。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蕭玄瑜拍了拍鬆岩的肩膀,若有所思!
鬆岩諾諾而退,走到外麵,再次摸摸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