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醫院裏,霍申的心終於踏實了。
他不知道南今就是霍雲寂隱苑的媳婦兒,他給霍雲寂找老婆往往隻看生辰八字不看出身,而且當時是南佳佳的名字,所以南今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他也不心疼。
他看著網上的評論,自言自語道,
“這姑娘真這麽大逆不道?”
霍雲寂沒做聲,平靜的安撫了霍申幾句便回了自己休息的房間。
他脫了外套隨手丟在沙發上,粗魯的扯掉領帶,又拽開了襯衣最上麵的兩顆紐扣,懶的挽衣袖,就直接堆到臂彎處。
這邋裏邋遢的模樣和以往判若兩人,整個人看上去又頹又喪。
他點了根香煙坐在沙發上抽,和南今這場仗他贏了,但是他一點兒都不高興,至於為什麽這麽不爽,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但是他知道,他沒想過把南今推到風口浪尖上,雖然氣她,卻也隻是就事論事,沒想到王陽那張臭嘴竟然會直接說出她的名字!
他更沒想到顧霖會落井下石,也沒想到南致遠和史珍香會火上澆油趁機找茬!
狠狠抽了一口香煙,不知道是氣顧霖和南家敢借他的東風,還是氣他們欺負了南今,他把元文叫進來,連著下了兩道聖旨,
“派幾個人出國找王媛!找到她好好問問,到底是誰給她毀的容!如果敢撒謊,就讓整個王家給她陪葬!”
“還有南致遠和史珍香,在醫院躺著都不能安分,還是病的太輕,找個事兒去‘照顧照顧’他們,讓他們繼續待在醫院,這倆月不用出來了!”
元文錯愕,卻也不敢多問,趕緊點點頭說,“我馬上安排!”
他打了一通電話交代下去,又對霍雲寂說:
“少爺,剛查到南小姐最近一段時間去過城南好幾次,還有一次和朋友一起,帶著花圈紙錢,像是在祭奠什麽人,還親自在河邊種了樹。
你說南小姐非要咱們關了霍氏的工廠,是不是跟她祭奠這人有沒有關係?”
這是個謎,霍雲寂一直讓他查。
霍雲寂抬起頭來,“祭奠什麽人?”
元文搖搖頭,“這個沒查到,南小姐的朋友應該知道,就那個在魅色兼職唱歌的,叫蘇萌萌。”
其實元文還查到了李賀凡,就是沒提他,他怕提了霍雲寂會想到某些事,心情更差。
霍雲寂想都沒想就掏出手機給楚流川打了一通電話,開門見山直接說,
“南今前段時間跟蘇萌萌一起去過城南祭拜,你幫我問問,他們去祭拜了誰。”
“呦,打了勝仗怎麽沒聽出來高興啊?”
楚流川陰陽怪調的說完突然想到了什麽,又追著問,
“不對啊,你都把人家推到風口浪尖上去了怎麽還關心著?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人家了吧?!我去,霍爺,你要是真喜歡上人家了你可就死定了,你今個兒把人家害的這麽慘……你要追妻火葬場啊!喂?喂?臥槽,你大爺,又掛我電話!”
楚流川不滿的收了手機,隨即眯起了鳳眸。
聽霍雲寂這跟打了敗仗似的口氣,一看就是欺負了人家姑娘這會兒又難受上了!
這叫什麽,動情了?!萬年老鐵樹要開花了?!
楚流川‘嘖嘖’了兩聲,不動情還好,萬一動情可就慘了,這典型的虐戀啊!
他絲毫沒被網上的事情影響到心情,叫了小弟過來,“蘇萌萌今天來了嗎?”
“好像來了。”
“去把她叫過來,就說我要跟她聊工作的事兒。”
蘇萌萌今天早上五點過來的,一直在魅色忙,到現在還沒來的急看手機,更別提網上的消息了。
她一聽說楚流川找自己,緊張的出了一手心的冷汗,看見楚流川更是話都說不呼倫了,
“老……老板。”
楚流川穿著一身大紅色西裝,襯的他的臉越發白皙,看起來比女人的皮膚都要好,比女人都好看!蘇萌萌壓根不敢看他,看一眼就麵紅耳赤,心跳加速。
楚流川疊著雙腿坐靠在沙發上,一手放在沙發扶手上,一隻手裏夾著香煙,笑道,
“別緊張,坐,我找你來就是問問你工作的事兒。”
他說著把香煙含進嘴裏,直起腰親自動手給蘇萌萌倒了一杯紅酒。
蘇萌萌想說自己等會兒還要唱歌喝不了酒,可這酒是楚流川倒的,她又不忍心也舍不得拒絕,傻不拉幾的仰頭喝了一整杯。
楚流川微微吃驚,笑的開懷,“你平時都是這麽喝酒的?”
“啊?!”蘇萌萌囧,圓嘟嘟的臉瞬間紅了個透徹。
楚流川笑,他覺得她還挺有意思的,跟他身邊那些鶯鶯燕燕可不一樣,有些人是裝傻裝單純,她是真傻。
他笑著遞給蘇萌萌一張紙巾,
“別緊張別緊張,我聽說你前段請假沒來上班,就是想問問你,是那群女人又找你麻煩了?”
蘇萌萌又懵了一下,她努力想了想請假那天的事兒,趕緊說:
“不是不是,那天我請假跟朋友一起去祭奠親人了。”
楚流川一臉錯愕,戲演的很像,儼然一副暖心好老板關心優秀員工的姿態,
“祭奠親人?你家裏出事兒了?”
蘇萌萌趕緊搖頭,“不是我不是我,是我朋友的母親。”
楚流川瞬間就明白了,他不動聲色的繞開話題說,
“不是被她們欺負了就好,上次在包間我就跟你說過,以後我罩著你,要是有什麽困難就主動跟我說。”
蘇萌萌緊張壞了,“謝……謝謝老板。”
楚流川又跟蘇萌萌聊了幾句,把人請了出去。
他坐靠在椅背上,抬頭按了按太陽穴……
因為小時候那些不太好的經曆,霍雲寂對母親有很強烈的執念,‘母親’這個詞是他的禁忌,也是他的軟肋。
但凡有人是因為自己母親的事兒而求到他頭上的,他十有九幫!
如今南今又是因為自己母親跟他鬧,他沒幫人一把反而把人網曝了,怕是他知道真相會不好過。
楚流川在心裏琢磨著怎麽把事兒妥善解決,可想來思去也想不到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來。
就算是他不說南今的母親,霍雲寂也會自己查到,所以……
“唉!”楚流川歎了口氣,還是拿起手機打給了霍雲寂,簡單明了的說:
“南今的母親葬在城南。”
不出意外,霍雲寂卡殼了,癔症了半天才緩過神。
她的母親葬在城南?
她是因為她母親才和他針鋒相對的?
霍雲寂夾著香煙的手指僵了一下,眉宇間的川字瞬間弓起。
元文說她幾次都是去河邊祭奠的,如果她母親葬在城南,為什麽不直接去墳邊祭奠?
除非她母親就葬在河裏!葬在那髒水中!
來不及想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麽會葬在那裏,他的心口就已經堵的慌了,堵的他近乎窒息!
他雖然不能見到紀嫿,但至少和她在同一個空間裏生存,至少知道她還在世,至少他抬頭看天的時候,紀嫿也能看到。
可南今不一樣,她母親死了,死了以後又被葬在那淤泥中!
她得有多氣,多怒,多想把母親撈出來!
難怪城南這件事她會這麽上心!
難怪她非要讓他關了工廠!
難怪最近她的脾氣會那麽大!
他真是恨透了紀嫿,一輩子都不想原諒她,可如果紀嫿去世後被人埋在那髒水裏,他一定會暴怒,一定會痛不欲生,一定會想盡辦法把那汙水變的清澈幹淨!
他突然間很理解南今的心情,正因為理解,所以生氣!
氣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為什麽就不能先了解事情真相再生她的氣?
她的母親在那汙水裏,她想把周圍環境變好是人之常情,她有什麽錯?
一股怒火在胸腔中燃燒起來,越燒越旺,燒的他心肝脾肺腎都在疼!
手裏的香煙抽完他又點了一根繼續抽,抽的凶猛,一口就抽了近半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