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山林遇險(1)
凡塵劫之靈珠最新章節
殊不知,在洛歌離開後,祁酒頓住腳步,回頭目光幽幽地看著那一襲黑色背影。
祁酒亦是抿了抿唇。
“阿澤,先前……我二人可曾見過這位洛姑娘?”祁酒忽而問道。
而後他便愣了愣。
這話是他下意識問出來的。
水澤空拍拍他的肩膀:“雲凡君方才不是見到了麽?快走罷,阿灼在等著呢。”
頷首應下,祁酒隨著水澤空扭頭離了開去。
在二人離去後,又有兩道身影現身了。
這二人不作他者,正是洛天和軒轅雲景。
此時此刻,這二人身穿黑衣刺客服,儼然便是方才逃竄了的人兒。
“雲凡兄似乎還是不曾想起姐姐。”洛天緩緩蹙眉。
“師傅說了,不必心急的。若想叫雲凡兄快些記起來的話,我們隻管配合著演戲,將先前的事照搬著演上一遍便好。至於記起的快慢,師傅說全看造化了。”軒轅雲景麵上難得多了一抹愁色。
方才看著師傅離去的背影,他都覺著心頭難受的緊。
師傅是龍族,身上有著龍族的驕傲。那般蕭然的背影,他是頭一次看到。
“不過話說回來,師傅緣何要往與村子相反的方向走?”軒轅雲景有些不解。
洛天回頭看著洛歌離去的方向,儒雅的眸中揉搓進一縷心疼:“姐姐現下心情定是煩躁的,便由著姐姐去罷。”
二人便換了衣裝,也回了去。
祁酒在庭院裏頭坐下,正看著祁灼幫那老婦人生火做飯,忽而聽聞一陣腳步聲。
回頭看到兩個少年緩緩而來,見了自己,便俯首作揖:“雲凡兄。”
“二位是——”祁酒愣愣。
“在下軒轅雲景,家師洛歌。”軒轅雲景先自報了名諱。
“在下洛天,家姐洛歌。”洛天微微一笑,緊隨其後。
洛歌……是方才的那位洛姑娘?
“你二人認得在下?”祁酒溫潤的眼裏露出一抹疑惑。
“先前雲凡兄救了我二人,家師聞得消息便趕過來了。此外,我二人還需得感謝雲凡兄相救。隻不知雲凡兄身上的傷可是好些了?”軒轅雲景作揖,緩緩道出先前洛歌便交給他的話言來。
祁酒頷首,眼底卻又露出一抹迷茫來。
他幾時受了傷,幾時救了他二人,為何他竟是一點印象也不曾有了——
卻說洛歌,一人走向那大山深林裏兀自飲酒。
迎麵走來一隻鹿崽,對著洛歌呦兒呦兒輕聲一喚。
洛歌身懷木靈珠,自是聽得懂它是在問自己怎生這般煩躁。
她坐在一株大樹之下,收了酒壺伸手撫了撫鹿崽毛茸茸的身子,目光緩緩卻難掩焦躁之色:“我心悅的人忘了我,也便心情不大好了。”
鹿崽不聞人情,隻是似懂非懂地睜圓了一雙水靈靈的眼睛。
“姐姐快隨我來。”它低頭拱到洛歌懷中,蹭了蹭洛歌。
洛歌起身,見鹿崽朝著山林深處走去,便一步跨出跟了上去。
不知過了多久,天上夕陽斜沉,鹿崽帶著洛歌來到了山巔。
晚風迎麵而來,帶著花草的清香,吹拂洛歌鬥笠垂掛著的那一襲輕紗,竟是緩緩消去了些洛歌心頭的煩意。
她隨意坐了下來,鹿崽趴在她的旁頭。
低頭一邊啃食著前方的青草,一邊嘻嘻笑道:“姐姐,此處的花果之香,可否解開姐姐心中困擾?”
洛歌失笑。
這鹿崽雖不了解那凡塵風情,卻也通人性。
心情平和下來,洛歌祭出木靈珠,叫之變作一支長簫。
遞至唇畔,閉著眼輕輕吹奏起來。
婉轉的簫聲從這一隅蔓延,帶著從洛歌身遭漂浮而起的點點綠色熒光,朝四方擴散。
有打獵回來的人聽得這簫聲,竟覺著身心疲憊都減輕了不少。
“大抵是有甚麽人,得道而成了罷。”有人如是猜測。
“姐姐是天上的仙子麽?”鹿崽看到那成片成片飛散的熒光,目光裏充滿了驚奇。
“非也非也。”洛歌傳音搖頭,仍舊閉目吹著簫。
鹿崽頗有些不信:“那為何姐姐能叫那些蔫巴巴的花草都恢複了生機?”
洛歌勾唇一笑,仍舊吹簫不做言語。
因為木靈珠,也因為……她曾是創世之神啊。
酉時。
眼見到了這個時辰,洛歌還不曾回來,祁灼便有些擔憂起來。
“太陽都快落山了,怎生蘇蘇還不曾回來?”她看著籬笆院子門口,卻始終不見那一襲黑衣。
“師傅心裏頭煩躁著,讓她靜靜罷。”軒轅雲景出口如是道。
洛天也有些擔心起來。
他抬手拂過眉心,想要推演一番。卻不料,隻是看到一片雲裏霧裏,甚麽也翹望不清楚。
無奈作罷,隻是看看洛歌所在的深山方向,輕歎一口氣。
隻盼著雲凡兄可以早些記起姐姐,這樣姐姐才能振作起來罷。
這廂,祁酒在屋內替老婦人抄錄一卷醫書。
聽那老婦人說,那醫書是她那獨子阿福最愛看的。素日裏鄉親們出了些小病,也都來尋阿福看病開藥。
“公子的字這般好看,不去考狀元當真是可惜了。誒,公子啊,先前同你坐一塊兒的那位姑娘呢?”老婦人心頭疑惑。
坐一塊?
祁酒抄錄的動作頓了頓。
“老婆婆,可是那位戴著黑色鬥笠的姑娘麽?”祁酒頓下毛筆,抬眸靜靜看著老婦人。
老婦人正欲作答,卻聽聞一道溫婉的聲音傳來——
“婆婆,眼下這麽晚了,我替您燒些熱水罷。我還得先砍些柴火——柴火用沒了。婆婆您可知斧頭在哪裏?”
旁頭走進來一個人兒。這人身著桃色長裙,麵容絕世,堪比三月桃花,可不便是祁灼麽?
“那斧頭啊,我都不曾用,都是老頭子替我砍好的。”老婆婆笑了笑,慢吞吞站起來,“大抵是放在那兒,我去罷,不必勞煩祁姑娘。”
祁灼忙過去攙扶著,搖頭一笑:“婆婆已經年邁,身子也不利索。我提得動斧頭,婆婆隻管告訴我便是。”
老婦人笑嗬嗬應著,隨著祁灼出去了。
隻留下祁酒,目光靜靜地看著二人離去。
莫不成,他昏迷之前,與他坐在一起的人是灼灼?
大抵是想多了罷。祁酒清了清思緒,低頭安安靜靜抄錄起經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