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禦空之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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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啊,可誰讓他是騖山君呢。”水澤空聳聳肩,做出一個狀似很無奈的模樣。
他的眼底以奇異的速度滑過一抹深邃。
大概是聽聞通天教子,小嫂嫂想起了一些不大好的事情罷。便如同他一般,隻要一聽到四大邪教的名字,就會下意識地想起——
那個風雨交加,充滿了殷紅鮮血,死亡恐懼,以及令人窒息的絕望的……暴雪之夜。
“既然來了,便開始罷。”洛歌吐了草根,首先看向龍不離,目光裏滿是長輩的隨和,“小阿離可還記得,姐姐說要傳授你最上好的禦空飛行之術?”
龍不離頷首,目光裏染上一抹怔愣。
莫不成——
“今兒起,我便教你們三人禦空飛行之術。首先,何為禦空,何為飛行?”
洛歌看了看三人,從地上拾起一片樹葉,猛地朝前方拋去,卻隻一瞬,便叫那樹葉硬生生頓在了半空。但見她一步踏起,竟是離地一尺,踩著空氣走到樹葉旁頭!
“以神念禦萬物,使之騰空,同彼騰空,則為禦空。那麽,何為飛行?”
抬手又招來幾片樹葉,洛歌隨意地踩在上頭,隻是眯了眯眼睛,葉子便搖搖晃晃地載著這個身著黑色鬥篷的少女在半空慢吞吞移動起來。
“飛於半空,仿若以步行,則為飛行。禦空飛行,即神識禦物,踏物憑空而行。”洛歌躍到地上,淡淡地看了一眼眾人,“若我說得不錯,這便是你們這個時代,對於禦空飛行的理解了罷。”
這個時代?
水澤空愣愣,同亦是有些發愣的魏無痕相互一看,心頭頗有些不解。
曉得洛歌的前世乃是那創世神的四人,隻是頷首以示回應。
“其實禦空飛行很簡單。眼過之處,凡有天地,則可禦空飛行。”洛歌說罷,雙手打出一套法訣,一縷清晰可見的靈氣自腳底蔓延,奔向四方。
憑借著這股源源不斷的氣息,洛歌的身子不斷遠離地麵,待到有了如同方才的一尺時,便見她踩出一步又一步,隨後竟是化作流光遁向天際,隻不多時便又折了回來。
眾人俱是震驚。
人族能夠做到不憑借物件而直接踏空而行,或者踏空飛行的,大抵隻有天階朝上的修真者,也便是神之境的大能了罷。
“身與萬物本為一家,二者合而為一,借空起步,翱翔四方。此,乃禦空飛行。”洛歌落地,又將那訣法打了一遍,而後微微一笑,“天下萬道也本一家。其實這禦空飛行之術和那移步幻影有著諸多類似,訣法我已經交給你們了,至於能否記住,能否修煉,且看自身造化。不過,因著修為限製的緣故,現下我可不準你們憑空而行。須得借助外力才是。”
她又拾起三根長短接近的樹枝,將之拋了過去,再度開口道:“方才我為你們綰發,可還記得?”
綰發?
水澤空與魏無痕頗是怪異地看看軒轅雲景三人,再看看祁酒的頭頂,忽而低頭一歎。
桃花啊桃花啊。
“記得。”龍不離微紅著臉應下。
“念一遍方才的法訣。”洛歌微微一笑。
三人頷首,齊聲吟誦法訣。
但見三縷白光自他們頭頂發簪處浮現,迅速擴大,融進三人體內。
“這道白光姑且算作我與你們加持的靈力,可保你們高空墜落時隻會微疼而不會受傷。”洛歌眼角笑意擴大,“現下,朝南飛行百裏,而後折返。”
三人頷首,少少熟悉那訣法,而後一步踏上樹枝,禦空而起,搖搖晃晃地朝南方飛了開去。
“現在,給我滾出來。”見三人離去好大一段距離後,洛歌抬起逐漸變作淺紅色的眼,看向山頂的那一片叢林。
有人?
祁酒三人相互凝望。
“我倒是好奇,你一個凡階之境的小丫頭片子,如何曉得我隱匿此處的?”一道妖嬈的笑從林子飄出。
再接著,眾人瞧見一襲紅影騰空而出,那人容貌妖嬈,身段姣好,可不便是先前闖入農舍的秦月麽?
“天知地知的事情,為何我不能知?”洛歌微微一笑,眼底淺紅色如岩漿般熾烈而無情,“你,想殺了他們,然後練就邪術。”
她用了陳述的語氣,而非疑問。
“是,又如何?”秦月咯咯笑了起來,隻是笑意不達眼底,“看來,你果真如同大哥他們所言,身上有著非比尋常的秘密呢——洛小友,我說的可對?”
先前她看著洛歌,怎般看怎般覺著麵熟,後來回了屋適才想起,那不是大哥派了影衛給自己送來的畫卷上的黑衣鬥篷小姑娘麽?
她殺了三哥,殺了七弟,還殺了……
還殺了她的平哥哥。
她在何平入教,與他們六人結拜為七兄妹時,便被他的容貌和心性所傾倒。她以似錦年華為證,默默追隨了何平百年。
她知道何平心頭隻有程剛,隻有她三哥哥一人——因為知恩圖報,所以他隻守護他。
但那又何妨呢?他守護著程剛,她守護著他一人便知足了。
可是——
可是——
他卻因為一個名叫洛歌的人,死在了三哥的懷裏,死的不甘瞑目。
一念及此,秦月的眼底滑過一抹悲涼與憤怒。
“果然是他們呢。”洛歌感受到秦月情緒的波動,卻不以為意。
水澤空聽得雲裏霧裏,伸手戳戳魏無痕,傳音入密問道:“啥意思?”
“大概是,這個人,和邪教裏某些家夥有關係吧。”魏無痕看著秦月目光裏同時出現的兩種神色,忽而覺得洛小丫頭和她似乎結下了一些不算小的梁子。
“若不是你,平哥哥他怎麽會死!”聽得洛歌這副微微慵懶的嗓音,秦月美眸一眯,暴戾的冷意頓時彌漫而出,化作道道肉眼可見的殺氣疾速掠過去。
“錚!”
隻是殺氣還不曾飛到洛歌身前,便被一道琴音給打散了。
祁酒不知何時站在了洛歌身前,一手斜抱長琴,一手輕撫上去,溫潤淡漠的目光裏倒映著手裏長琴。這般看去,便如同畫裏公子一般,叫人挪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