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7章 有負
四個字，宛如打開秦軒心中殺意的枷鎖。
擂台之上，那被黑暗之力侵蝕，被九天十地所怨恨，不視為人的，不是別人。
第六靜水，第六雲離！
秦軒的雙瞳赤紅，他猛然一躍，白衣震動，衝天而起。
一旁七人，包括金靈通盡是望向秦軒，他們察覺到了秦軒的不對。
“他說什麽？不殺辟獄誓不為人！？”
“這裏可是神道一脈！”
“辟獄神祖得罪他了？”
七人麵麵相覷，他們未動，隻見秦軒一步登擂。
辟獄神祖忍不住笑出了聲，本就是點化的兩隻螻蟻罷了，竟敢叛他？
“螻蟻之命，不過如此，第六蒼青死了，如今我倒想看看，你們舍命也不惜要救之人，是否也能為爾等與這九天十地為敵！”
他的話語，高高在上，就像是操縱著傀儡之人，對著木偶低語。
廣闊擂台之上，白衣現，刹那間，那已經被黑暗之力侵蝕，不複靈智的身影，便如鬼魅，向秦軒殺來。
巨大骨翼，震蕩虛空，雙眸墨黑，已經近乎認不出，這白衣為誰。
轟！
便是一爪落在了秦軒背後，秦軒未曾躲避，身軀猛然震動，也不見祖力震動，仍有這一爪落在背脊之上。
白衣隱隱破碎，露出了秦軒的背脊，如野獸利爪，刺入到秦軒的血肉。
縱然麵對徐無上，秦軒也未曾流血半分，如今，在這一爪之下，淬煉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祖身，如今卻留下了傷痕。
秦軒未曾理會身後的第六雲離，他隻是望著第六靜水。
她還有一絲靈智，那漆黑的眸子，曾經自負，自傲，高高在上，掌握王土的女子，如今，卻淪為這般可怖，可憎的模樣。
秦軒的薄唇輕輕一顫，他一手輕輕抬起。
身後，第六雲離那長至腳踝的長發，此刻卻如化作了無數神矛，伴隨著那一聲哀絕的尖叫聲，便已經向秦軒的背後殺來。
砰砰砰……
白衣在顫動，在黑暗之力的加持下，第六雲離的每一擊，都近乎堪比第九界主境的全力一擊了。
這不是第六雲離本身有多麽強大，而是加持在她身上的黑暗之力太過強大了，至少堪比第九界主境暗妖所擁有的所有黑暗之力。
也證明著，唯有這等黑暗之力，卻讓這兩名祖境達到承受不住，被侵蝕靈智的地步。
第六靜水那雙黑暗的眸子上，亮光卻愈加閃爍。
“你……”
“抱歉！”
秦軒手掌落在了第六靜水的臉頰上，入手冰涼，黑暗之力似乎在向秦軒的手掌侵蝕而來，秦軒卻未曾躲避。
心中縱有翻天覆地，可他卻隻是吐出兩個字。
第六靜水眼中的黑暗翻滾，似要吞沒那一絲光亮。
忽然，一滴淚水，自在第六靜水的眼眸中流下。
一淚如墨！
“秦長青！”
就在這時，有人衝入到了擂台，金靈通滿是難以置信的望著秦軒，“你到底在幹什麽！？”
他手持那金棍，便要殺向第六雲離。
這家夥傻了麽？
金靈通死死的望著秦軒的背景，那已經在第六雲離的攻擊之下，血肉模糊，千瘡百孔。
他隱隱有一絲明悟，可能這兩人是秦軒認識之人。
可即便是如此，那又如何？
被黑暗之力侵蝕，如何能救？若是能救，這世間便不會有那麽多的暗妖，黑暗生靈。
更何況，眼前這兩人，早已經被侵蝕到了極為恐怖的地步，便是古帝也難救。
就在這時，一道劍鳴陡然響起，有一劍破空，直接斬向金靈通的黃金棍上。
轟！
一劍，金靈通被斬飛萬丈，他雙足與地麵碰撞在一起，令擂台震動。
在這一刻，金靈通方才感覺到秦軒的強大，之前所見，終究隻是眼觀而已。
“他這是在打算幹什麽？”
“這家夥瘋了麽？難不成……”
“唉！”
觀眾席上的眾多天尊似乎也看出來了，他們有人眉頭緊皺，有人卻是在歎息。
“師父！”
徐無上忽然跪在地上，她望著琅天，“這樣下去，他肯定會發狂的！”
“這裏是神道一脈，他殺不了辟獄！”
“就算他身後有白帝，師父，你不是說過，白帝遠在未知之地。”
她望著第六靜水與第六雲離，仙界大劫，第六靜水與第六雲離終究是拚死相助了。
她更明白秦軒，在這種情況下，這位視親友為逆鱗的秦軒，會如何。
琅天靜靜的望著場中，她輕輕一歎，“不急！”
她仿佛也在等，可卻不知在等什麽。
觀眾席之外，太始伏天握劍在手中，身遭的煞氣凝聚，甚至讓四周不少人側目。
……
廣闊擂台上，秦軒仍有那一滴墨淚落在手掌間。
黑暗之力隱隱如黑煙，嫋嫋而起。
第六靜水眼中那一抹光亮散去了，陡然間，身後一道蛛矛，直指秦軒的胸膛。
轟！
蛛矛入胸膛半寸，秦軒口中陡然有一絲血跡流下。
“秦長青！”
忽然，巨碑之上，辟獄神祖淡漠出聲，“你在幹什麽？這兩尊乃是暗妖，還不殺之！？”
他在開口，看著秦軒如此狼狽的模樣，他甚至忍不住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的聲音徐徐入耳，秦軒那一雙紅瞳猛然轉動。
隻見萬古劍有一聲嘹亮劍鳴，隻見秦軒體內，三萬兩千界如盡動。
第六靜水、第六雲離如若本能感覺到什麽，猛然爆退。
一前一後，宛如野獸般，虎視眈眈的望著秦軒，發出如若野獸般的低吼。
這一劍入手，秦軒的祖身上，卻盡是血跡。
秦軒握劍而立，白衣染血。
“我秦長青未曾負仙界眾生，卻不曾想……”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自嘲。
黑暗之力侵蝕，他曾親身承受，第六雲離、第六靜水，誰不是高高在上，傲骨絕倫之輩。
如今，卻淪為這最為猙獰、淒慘的模樣。
一千三百年，不對……是這萬年，這兩人的身上到底承受了什麽。
當初仙界大劫，若非第六雲離、靜第六靜水，他也撐不到徐山醒來。
她們拚死，也未曾退步半分。
你秦長青，救下了仙界眾生，卻有負於這兩人。
“是我有負於你們！”
秦軒忽然笑了，他身遭，三萬兩千界通天而起。
本源之中，九大古帝秘欲要同動。
白衣襤褸，墨發亂舞，他一雙眸子挪動，落在那笑的得意，笑得猖狂的辟獄神祖。
“你們蒼青哥哥不在，不過，我秦長青在。”
“這個仇，我來報！”
他在開口，聲音如比九冬雪，字字如寒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