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生死一線

  窗子敞開著，幾株桃花開的正盛，瀲灩遙想當年他也將門之後。


  可早已無人記得，當年他父親在苗疆也頗有威望，身披戰甲，長槍在手，一人成軍，可抵千軍萬馬。


  瀲灩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意，和葉沉央說那些也不是為了博取同情，成王敗寇，自古便是如此。


  何況連他自己都已經忘卻了原本的姓名，又哪會有人記得，這個可與日月爭輝的少年，年幼時便可排兵布陣，信手捏來。


  而不是淪為戲子，以色侍人。


  “辰王殿下現在就動手吧，我什麽多不會說的，帶走我也無用。”


  葉沉央的親衛守在房門外，此時倒是無人打擾，但葉沉央並沒有要動手的樣子。


  他從未高看過瀲灩，卻也從未看輕過瀲灩，二人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


  “本王不殺你，也不可憐你，隻希望有朝一日，無論是苗疆還是天啟開疆擴土的時候，都不要殃及百姓。”


  瀲灩不可置信的看向葉沉央，戰爭從來都是凶殘的，一將功成萬骨枯，又有幾人看到了那成功路上的累累白骨了呢。


  當年天啟大軍壓境，他父親死守邊關，最後全家也剩他瀲灩一人。


  多少的午夜夢回的時候，他都聽見年幼的弟弟在他耳邊啼哭，他多希望弟弟沒有死去，而是在某個他不知道的角落茁壯成長。


  “辰王殿下，我何曾不希望這世上再無戰爭，可隻要人的欲望存在一天，戰爭就不會消失。”


  “你走吧。”


  不等瀲灩回應，葉沉央已經轉身走出來門外。


  雖然留給瀲灩的時間不多，但是葉沉央知道他肯定有辦法離開，否則也不會一人在京城將鳳樓控製的如此好。


  瀲灩本就一心求死，卻沒想到絕處逢生，憑借對鳳樓地勢的熟悉，很輕鬆的就殺了一位甘棠閣的人，又忙拔下衣服換好。


  憑借著手中諸多的腰牌，倒也算一路暢通無阻，離開了皇城。


  他知道頡南就在城外的一處私宅內，快馬加鞭敢到宅外的時候，他卻沒有叩門，立在原地許久，直到門內傳出十分慵懶的聲音：


  “瀲灩公子還不進來，是要本王子請你嗎？”


  “主子.……”


  瀲灩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斂眉垂目，不發一言。頡南王子看似溫柔至極，實則最為狠辣，此時多說無益。


  “此次失了鳳樓，我們損失慘重，瀲灩公子覺得這是誰的責任，嗯？”


  頡南把玩著手中紙扇，慵懶的語氣沒有一絲波動，一旁的花韻聞言卻立馬跪在了瀲灩的身邊。


  “主子你就饒了瀲灩這一次吧，鳳樓在天啟能屹立不倒這麽多年，都是瀲灩的功勞，您就饒她這一次吧。”


  跟隨頡南這麽多年，二人皆知他的性情，這次怕是不會輕易翻篇了。


  “功勞？花韻你是在給他邀功麽，沒問題，我可以饒了他。”


  花韻如逢大赦般，驚愕的抬眸看向頡南：“真……真的嗎？”


  頡南嘴角微揚，含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手中折扇輕佻起花韻的下巴。


  “當然，不過犯了錯總是要有人承擔的，軍中將士整日訓練苦悶無趣，我總是要送一個人過去的。”頡南霎那間冷意偏飛：“既然你不想瀲灩去，那便你替他去。”


  “不，主子，一人做事一人當，瀲灩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瀲灩緊握著袖子中的匕首，不過一死罷了。


  頡南這才滿意的點頭：

  “本王子手下可不養廢物，帝江王子你沒找到，又丟了鳳樓，如今算你識趣。花韻你親自送他去軍中吧，人要是半路死了，本王子就隻好忍痛讓你代替了。”


  花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