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瀲灩往事

  以徳抱怨，何以報德。


  葉子慕不記得那些個不公，也是一種自我保護，要是所有被欺負的事情都記在心裏，那可能就得去死了。


  好在現在的他，也有了個可以吐露心聲的地方了，而瀲灩也逐漸習慣了葉子慕的存在。


  看著五皇子的年紀，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瀲灩曾經也有個弟弟，若是還活著，也該像五皇子一般大了。”


  “他死了?”


  葉子慕吐口而出，又覺得提及瀲灩的傷心事不好，連忙道歉：“對不起我……”


  “無礙，那時候我的家鄉飽經戰亂，我們一家人都死了，他們護著我和我弟弟逃了出來，但是後來弟弟還是死了。”


  瀲灩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跟本描繪不出關於那場戰亂，萬分之一的殘酷。


  他隻恨那時為什麽不抱緊弟弟，可他卻忘了，那時他也隻是個孩子。


  而親眼看著弟弟幼小的身軀，被人用劍挑起，拋向空中……成了他多年難以遺忘的夢魘。


  多少個午夜夢回，他哭著一遍一遍的道歉，他將弟弟的死都歸結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覺得弟弟該在錦繡叢中長大，而不是在敵人刀劍下屍骨無存。


  葉子慕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隻能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無論勝仗敗仗，受苦受難的都是百姓，我答應瀲灩，以後就是隻是個守城之主，也會保護我的百姓免於戰亂，好不好?”


  瀲灩聞言展眉一笑，這樣赤誠之人真是不該長在皇宮之中，若是生在尋常人家，娶妻生子，平凡度日也是一種幸福。


  “五皇子不要介懷，瀲灩隻是一時有些感慨，五皇子若是信任瀲灩，日後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都可以來找瀲灩。”


  “當然信任了，我一個沒權沒勢的皇子，也沒什麽值得瀲灩貪圖。若是有，瀲灩開口就是。”


  葉子慕撐著下巴，安靜的看著瀲灩上妝，換戲服，登台……


  他不能阻止，也不想阻止，瀲灩有他自己的人生，哪怕是知己摯友，也不能代他做決定。


  蘇梵音和沈姝一直等到，瀲灩那一幕戲結束才離開，便是不論樣貌，瀲灩這戲也是唱的極好的。


  待到她和沈姝告別，偷偷回到相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暗。


  好在蘇丞相等人還未回來，倒是讓蘇梵音送了一口氣，換上一身輕便的衣裙，便懶洋洋的靠在了軟榻上。


  這每入一次宮，就像扒了一層皮一樣，倒是蘇錦瑟這般迎合太子，怕是不日讓她嫁入太子府的旨意就會下來了。


  到底已經開始入冬了，漫絮煮好的燕窩還沒有端上來，蘇梵音就已經感覺有些寒意了。


  “棠梨將炭盆點上吧。”


  “那奴婢去拿些前些日子剛送來的銀骨炭，燃上一盆這一夜小姐都不會冷了，也不影響小姐睡覺。”


  棠梨說的這銀骨炭，白如霜，無煙，難燃，不易熄。室內燃上一盆，便溫暖如春。


  隻是這銀骨炭十分難得，一車炭在寒冬怕是要千金之數，更是大部分都供給宮裏的貴人，宗室也隻有少量的份額。


  即使相府偶爾也會有上一些，但也不會剛剛入冬就有，至少也是要深冬之時啊。


  “這銀骨炭是哪裏來的?”


  棠梨回答道：“奴婢不知，好像是有幾個臉生的小廝給送來的，說是送給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