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遲來的告白
段允安怔了怔，但是也沒有生氣。
「你在我身邊四年了，阿瑤，可能在這四年裡，我早就愛上了你，但是我不知道，我嫉妒你和別的男人一起吃飯，我嫉妒你對著他們笑，其實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你，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想法，我一直以為我愛的是欣茹，可是後來才發現，我只是懷念那段時光，我真正的愛人，是你。」段允安一字一句的認真說道。
「因為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才能讓你完完全全的待在我身邊，所以才會想要逼迫你簽訂條約，我用錯誤的方法傷害了你，給我一個機會補償你好不好。」
鍾桓堯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這還是那個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惜字如金的段允安嗎？
然而無論段允安的語句是多麼的誠懇，韓珺瑤依舊是蒼白著臉，半晌，才轉過頭，冷冷的看著他，嘴角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啊，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你還給我啊。」
「你還給我！」韓珺瑤終於爆發，看著此刻一臉認真得段允安，失去孩子的痛苦讓她恨不得殺了眼前這個男人，她幾乎是嘶吼著朝著段允安撲了過去，狠狠的咬住段允安的胳膊，手上還在輸液的針管回血，輸液架都倒了，鍾桓堯看著瘋狂的韓珺瑤嚇了一大跳，生怕韓珺瑤出什麼意外，趕緊叫來護士按住了韓珺瑤。
「你還我的孩子，你這個殺人兇手，你害死了我的孩子！」韓珺瑤倒在韓父的懷裡，終於放生大哭起來，「爸爸，我的孩子沒有了！」
這樣凄厲的哭喊聲，這樣瘋狂的女兒，韓父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他的雙手沾滿了自己孩子的鮮血。
頭腦像要被炸裂了一樣疼痛，周圍的一切都變得不那麼清晰，甚至連鍾桓堯憤怒的叫罵和質問聲都變成了嗡嗡聲。
他不知道韓珺瑤懷了他的孩子，如果早知道，他不會……
他不會，他不會什麼呢？
段允安腦海里浮現出來的都是韓珺瑤倔強的，帶著不服輸，還有一絲怨恨的表情，那麼清麗脫俗的臉龐就靜靜的，眼底帶著一絲不屑和淡漠的表情看著他。
對，是這種面正對著自己連看也不想看的表情，激怒到了段允安，那時候的段允安腦海裡面都是韓珺瑤和范理鋒，或者是該死的杜思哲，而現在，又是自己的朋友鍾桓堯，她總是寧願和這些男人不清不楚的摻合在一起，也不願意來找自己。
就在這一刻，段允安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在意的其實從來就不是韓珺瑤能否幫他鞏固自己在家族重的地位，也許一開始是這個樣子的。
但是，四年啊，四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東西，這個女人的一顰一笑，貪嗔痴怒都在無形中影響著自己，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看著韓珺瑤和這些男人走得很近的時候，會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怒的感覺。
現在他知道了，這種感覺，叫做嫉妒。
他看見她和別的男人一起出現就會嫉妒，嫉妒的發了狂，才會想出通過打壓韓氏，來逼迫她簽訂條約。
以前他不確定，但是現在他可以肯定，他愛上了韓珺瑤，這個他曾經的名義上的妻子，如今，他想要她成為自己真正意義上的妻子，就是這麼簡單而已。
可是，在得到了這個清楚的認知的同時，他看著自己的滿手鮮血，想起來他殺死了自己和韓珺瑤的孩子！
一向做事毫不猶豫，果斷速戰速決的段允安，想起了手術室裡面被推出來的韓珺瑤的蒼白的臉色，心中是無盡的懊悔和歉疚，他不知道該怎麼樣去補償韓珺瑤自己犯下的錯誤，他想去看看韓珺瑤，向她道個歉，可是，這一刻，段允安膽怯了。
鍾桓堯看見段允安半天不說話，氣憤的情緒無處可發，又在心裡擔心著韓珺瑤安危，狠狠的瞪了一眼段允安就去了韓珺瑤的病房。
段允安渾然不覺，像魔怔了一般，只是看著自己的雙手。
秘書看著呆坐在地上一動不動沉浸在自己世界裡面的總裁，慌得手足無措，他跟了總裁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看見這樣失魂落魄的總裁。他剛想出聲安慰總裁幾句，就看見總裁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手勢示意他不要跟過來。就自己魂不守舍的向醫院的門外走去。
秘書不無擔憂的打電話叫來了司機，這個樣子的總裁可不適合開車，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可怎麼辦。
李欣茹正在別墅里熬著大骨湯，近來段允安的工作十分繁忙，經常很久沒有回來。
李欣茹也不怪他，男人嘛，還是以事業為重，自己在外面聽說段允安正在有計劃的收購一家快要倒閉的大型公司，頓時就更能理解他這幾日這樣忙碌的原因了，今天是周末，李欣茹心想段允安一定會回來的，所以一大早就去廚房給段允安燉了大骨湯，想要給他好好補補身體。
聽到大門的聲音，廚房裡的李欣茹心裡一陣高興，一定是段允安回來了！
「允安，你回來啦！」李欣茹高興地跑出來迎接段允安，卻在看到他的神色和雙手已經凝固的鮮血時，硬生生的被嚇得止住了步伐。
「允安，你，你怎麼啦？」李欣茹還是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問道。
段允安的神色十分古怪，李欣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段允安，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頓時心裡也有些慌亂起來，
段允安看著李欣茹，有些愧疚，有些猶豫，也有些難以言說的釋然感。
「你，你說話啊，允安，是不是出什麼大大事了，你的手怎麼了，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鮮血，你是不是受傷了，我看看。」李欣茹是真的擔心段允安，急忙走過來扶著段允安在沙發上坐下，就要執起她的手細細的看。
段允安抽回自己的手，「不是我的，是韓珺瑤的。」
李欣茹愕然了，她雖然不知道到底發什麼了什麼事，但是一聽到段允安手上的鮮血都是韓珺瑤的時候，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高興，心中暗暗祈禱，不管是什麼事，流了這麼多的血，乾脆直接死掉好了。
雖然心中是這樣的想，但是表面上還是一臉擔憂的說到，「姐姐她怎麼了，流了這麼多血，是出車禍了嗎，你怎麼回來了，我們趕緊一起過去看看她呀。」掩飾著內心的開心情緒，語氣里卻都是擔憂的味道。
段允安抬起頭，古怪的看著李欣茹。
李欣茹被他看的直發毛。
隨後段允安無力的垂下頭，低聲說道，「我把她推下了樓梯，她流產了，我的孩子。」
李欣茹驚愕的睜大了眼睛，不可致信的看著段允安，「姐姐懷孕了？」
段允安的一句話信息含量太大，李欣茹的腦子都有點沒有反應過來。
老天，韓珺瑤居然懷上了允安的孩子？
李欣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何表情，這個消息來的太突然，她來不及反應，做出適合的面部表情來表達自己的情緒，只是怔然的看著此刻頹廢無力的段允安。
聲音斷斷續續的突出幾個問句，「允安，那……那你……，那你想怎麼做。」
段允安心裡十分複雜，他本就是準備回來跟李欣茹說清楚的，初戀的感覺已經不復存在，對李欣茹的感覺更多的像是一種對於過去時光的依賴，在醫院裡面，他已經清楚的明白了自己喜歡的是韓珺瑤。
可是，看著這樣的李欣茹他又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李欣茹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咬了咬下唇，趕緊站起身來，「姐姐，姐姐既然流產了，那我現在去醫院看看她，我剛剛好為你熬了大骨湯，姐姐現在也需要營養，我們帶點湯過去陪著姐姐吧。」說著就要去廚房盛湯。
一雙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段允安用那雙沾滿了孩子鮮血的手抓住了李欣茹的胳膊，李欣茹看到凝固的鮮血，頓時就心裡泛起了涼氣。
「不用了，欣茹，我回來，是有事要跟你說。」段允安有些艱難的，但還是咬咬牙說出了口。
他不能因為不忍心或者捨不得就同時傷害兩個女人，腳踏兩隻船不是他的為人，既然已經確定了自己愛的是韓珺瑤，那麼就不應該在繼續和李欣茹糾纏，就當是他對不起李欣茹，但是他必須要說清楚。
「你要說什麼？」李欣茹的心裡泛起了大片的恐慌，似乎已經有預感及誒下阿萊段允安的話了，他迫切的想要打斷段允安的話，但是沒有用。
「欣茹，我們分手吧，我想我愛上了韓珺瑤。」
李欣茹慌亂的看著他的眼睛，眸子里全是不可接受。
「不會的，允安，你一直愛的都是我，怎麼會愛上她？她都在你身邊四年了，你也沒有愛上她，你只是同情她，你只是愧疚你把她推下去，害得她流產了，但是這不是愛啊，允安，你不要弄混淆了。」李欣茹驚慌的對著段允安叫道。
段允安搖了搖頭，「不是的，欣茹，我不是因為自己把她推下樓害得他流產才盲目的這樣說的，如你所說，她在我身邊四年，這四年裡，每一秒都在讓我自己慢慢愛上她。」
他頓了頓，躲開李欣茹的眼眸繼續說到，「我可能早就愛上她了，只是我不自覺，不自知，但是當我把她趕出我身邊的時候，我會心痛，我會因為她的抗拒而惱怒，更會嫉妒她和別的男人一起吃飯。」
「她從手術室裡面被推出來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了，我已經愛上了她，我不能在拖下去了，欣茹，她才是我真正妻子。所以，我們分手吧，就當我對不起你。」段允安有些愧疚的對著李欣茹說到，這一刻他的心情也是亂到了極致，一天里，短短的時間裡，他狠狠的傷害了兩個女人，一個他曾經愛的，一個他現在愛的，兩個無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