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逍遙客（5）
“前輩！前輩！”燕雲飛身撲向老人，雙掌抵著老人後背，一股內力輸入。
“小子，快撤手，老夫大限已到，神仙已救不了，你不要說話，聽我說。”
老人嘴角不斷滲出血跡，氣若遊絲。
“前輩，你有什麽吩咐，盡管吩咐！”
“老夫外號逍遙客，但老夫過去並沒有枉殺一人，老夫一生醉心於武學，走遍天下，找人切磋武藝，以企達到武學的最高境界，老夫也沒有稱雄武林之心，隻想一生鑽研武學，但天數難定……”
老人喘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有一天，老夫遇到了一個年輕人，以老夫的眼力，一看就知道那人是幾百年難遇的練武奇才，也是老夫一時心魔作怪，不想讓自己一身武學失傳，於是便將其收為徒，將一身所學傾囊相授，那人也不負老夫所望，修為突飛猛進，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勢……”
“前輩就是遭到令徒所困？不知他叫什麽名字？現在何處？晚輩一定為前輩討回公道！”
“當時收他時，他就是鄉下一個放羊的，隻知他姓穆，排行老二，所以別人都叫他穆老二，後來跟了老夫，老夫便給他取名穆龍，老夫也不知道他現在何處，自從老夫被囚禁於此，對外麵的事情一無所知。”
“前輩對他有天高地厚之恩，他怎會如此喪心病狂，恩將仇報？”
“哎，老夫也是識人不明，沒有看到他內心的本性，更沒有想到那畜生居然是那樣的貪婪之輩。”
“此事還得從我無意中得到一本前人留下的武功秘笈說起，你可知道血魔此人？”
“晚輩當然聽說過，血魔曾經憑一身詭異的武功，屠戮武林，後來是先師和大悲老人聯合天下正義之士，才將此人出去。”
“什麽？你是玄機老人之徒？”
“晚輩正是，前輩請看。”
燕雲拿出當年玄天老人行走江湖的玄天令。
“果然是，小子福緣深厚，宅心仁厚，必能擔負起除魔衛道的重任。”
老人摸索著令牌，一臉激動。
燕雲正要說話，卻被老人阻止。
“血魔當時被打下懸崖，並沒有死，但他也自知命不長久，可能是習武之人都有一個共性吧，不希望把自己所學帶進泥土，所以血魔將所學記錄成血魔經，藏在他亡身處的一塊岩石下……”
“有一天，老夫經過那處斷崖，也是一時心動，便到了崖底，因而血魔經被老夫發現，可我一看之下，要練成上麵所記武功，卻大背武林道義，需要用眾多女子的元陰，加上藥物的輔助，方能大成，而一旦功成，那些女子便會成一堆枯骨，而且練成此功之人，自身性情也會大變，血魔就是典型的例子，所以老夫當然便想毀掉血魔經，可是……”
“當時那畜生也在老夫身邊，一見老夫要毀去它，便建議老夫保留下來，即使不修煉，也得讓那些東西保存下來，老夫當時轉念一想，不管武功多麽邪惡，那也是別人心血，隻要保有之人心正，不去習練，也無妨，可是這一念之差，竟然釀成後來的慘變。”
老人一臉痛悔，燕雲深深理解老人此時內心的苦痛，想要安慰兩句，卻找不到恰當的話。
“起初，那畜生總是有意無意的提及血魔經，幸好老夫當時多了一個心眼，便將它分成兩部分，暗藏起來，可是那畜生貪欲卻有增無減，公然向老夫索要，當時被我恨罵了一頓，誰想他不但不知悔悟，反而暗中下毒，並奪取了血魔經的前麵部分……”
“後來他每年這個時候便派人來向老夫索要最後那部分，老夫豈能如他所願，便將他派來之人一一殺死。隻是老夫每次殺人之後，心裏便十分沉重，所以，每當這個時候，老夫想到又要殺人，心中的悲憤便難以排泄，才發出嘯聲……”
老人望了望周圍一堆堆白骨。
“他派來的人功力一次比一次高，老夫料定他在血魔經上已有重大突破，他這次派這麽多人前來，除了要血魔經後半部分外，更要老夫性命，看來他已經練成前半部分了，武林恐怕再無寧日。”
“前輩，他既然隻練成前半部分，說明還沒大成，難道就那麽可怕？”
“哎，你哪裏知道血魔經武功之厲害，當年血魔也隻練到第七層，是玄機老人和大悲和尚聯手才僥幸取勝，而今那畜生已經練到第九層，其恐怖可想而知。”
“哦……”燕雲的心也頓時沉重無比。
“其實那血魔經最高境界就是第十層，也是最後一部分，但這部分一旦練成，隻怕合武林所有奇人異士也非其敵。”
“幸好前輩有先見之明！隻不知那最後部分是否……”
“我並沒有毀去，你看……”
老人說著，用手奮力往自己小腿上一抓，血淋淋的一塊肉皮被撕裂開來。
“前輩，你這是？”
老人痛苦的在那模糊的血肉裏一陣摸索，終於拿出一根兩寸長的細小的鐵管。
“打開！”
燕雲大概猜到那裏麵就是血魔經的最後一層，依言打開鐵管，從中取出一卷裹得緊緊的羊皮。
“你不用看，這就是血魔經最後一層，老夫一直舍不得毀去，又怕被那畜生發現，因而藏在自己身體裏，你可將此物好好保管，但切記千萬不要動修煉的念頭。”
“前輩請放心，晚輩絕不修煉這種邪功，也絕不會讓它落入他人之手，往者已矣，血魔雖然作惡多端，但任何武功秘笈都是人的智慧，晚輩隻負責將它保管下來，如果萬不得已，晚輩才會將它毀掉！”
“這我就放心了。”老人難得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
“前輩，當今武林出現了一個血門，四處作惡，他們不僅人人武功邪惡，更網羅許多早已遁世的魔頭，禍害武林，剛才那幾人，晚輩從他們的打扮和武功，敢肯定那就是血門之人，難道……？”
“哦，老夫幾十年不知外麵之事，照這樣說來，你猜的應該不錯，年輕人，武林安危就全靠你了。”
“前輩不要多說話，晚輩為你療傷！”
老人此時已經是氣若遊絲。
“沒用了，老夫剛才那招，雖然逼退了那幫畜生，但那是老夫畢生功力所聚，老夫心脈已斷，大羅神仙已束手無策，老夫所居洞穴裏麵的石塊上，記錄有老夫這些年關於武學的一些心得，你如不嫌棄，可以去看看，對你不無裨益，另外，老夫還殘存了三十年功力，也一並給你。”
燕雲正要阻止，老人已經一下子抓著了他的手腕，一股熱浪湧進了他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