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少林寺（2）
“敢問大師，那柱上之印可是追魂血令所遺？”燕雲不由脫口而出。
了凡和尚瘦弱的身軀猛地一震，眼露精光：“施主識得此牌？”
“這是天機老人給在下的，大師請看。”燕雲從懷中摸出那塊追魂血令。
“施主該明白老衲為何阻止施主見方丈了吧，蔽寺今日大敵降臨，合我全寺的力量亦難保全，施主乃事外之人，還請即刻離開，以免惹禍上身。”
燕雲豈是怕事之人，他正愁找不著血門之人，焉能錯過這樣的機會。
一股豪氣在胸中油然而生，直衝頂門。
“大師，血門為禍武林，今日找上貴寺，豈是貴寺之事，乃武林之事，血門不滅，武林無寧日，不知大師可否容晚輩略效微勞。”
“這······”了凡一時猶疑不定，在此生死存亡的關頭，如得強有力的援手那當然最好不過，不過眼前這年輕人不過二十出頭，雖然剛才那一聲讓他頗為驚詫，但隻能說明他內力比一般同齡人高，並不代表他有足夠高的武功能與血門抗衡。
“在下語出至誠，還望大師······”
就在燕雲還要懇求，忽聽寺內傳來一聲悠長的鍾聲，了凡麵色一變：“午時已至，施主請回。”話未完，人已經急掠入寺。
午時，莫非血門與少林約定的時間是午時！
隻見隨著了凡返身入寺，地麵打坐的十八個僧人齊刷刷地一下子站立起來，個個緊緊握著手中鐵棍，神色緊張，雙目怒睜。
燕雲也立即緊張起來，此刻，他要入寺，必定被羅漢陣所阻，當然他相信以自己的功力，無懼於這陣勢，但和少林僧人動手，始終不妥當，但自己又不能坐視不管，更不能就此遠走高飛，不管不問。
血門之人武功之高他是見識過的，一旦他們成心要毀掉這千年古刹，少林難免從此在武林除名，更會給武林其它各大門派以心理上巨大的威懾和打擊。
決不能讓血門的陰謀得逞，燕雲心念數轉，權衡利弊之下，朗聲道：“各位大師，在下意在略盡綿薄之力，可否讓道？”
十八名僧人無一應答，就連看都沒看一眼燕雲，因為他們清楚，燕雲並不是敵人。
燕雲當然也隻是在言語上表明自己的心跡，接著說道：“事急從權，得罪了！”
了字聲落，人已到了寺內。
燕雲剛才用的是鷹揚九式中最高境界的幻影追風，十八羅漢隻覺得眼前人影一晃，連念頭都來不及轉，燕雲已經失去蹤影，哪還談得上什麽阻截。
剛落腳，眼前又是一大堆僧人，燕雲估摸著有百十人之眾，分成十個小隊，有的小隊手持劍刃，有的手持鐵棍，他們排成十行，阻攔在大殿門口。
眼前突然現出一個身佩寶劍的人，大家都以為是那家夥到來，個個神色劇變，作勢就要出手。
燕雲不敢遲疑，雙手抱拳施禮：“各位大師，在下燕雲，冒昧闖關，隻是想略盡綿薄之力，共同對付血門妖孽，別無他意，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話音剛落，燕雲可不想在這裏多作無謂的解釋，故技重施，人影一閃，已然越過眾人頭頂。
大雄寶殿內，沒有了往日眾僧忙碌的身影，燕雲人未到，便已感到肅殺之氣彌漫著整個大殿。
入眼處，一片白光光的人頭，約莫有好幾百人，估計全寺僧人應該都集中到了這裏。
所有僧眾臉上一片肅穆，盡是悲憤。
在眾人身後，有二十名年老的僧人，分成兩列，站在左右走廊，見燕雲到來，也是齊齊臉色一邊。
在大殿正中，坐著一個手撚佛珠、寶相莊嚴的慈眉善目的老僧。
燕雲站在這些僧人外圍，直覺數不清的厲芒直射過來，那厲芒中火焰噴發，似乎把他化為灰燼猶不解恨。
但卻沒有任何一人開口說話，寺內死一般寂靜，靜得近乎恐怖。
方丈身邊侍立的監院見來人是燕雲，似乎鬆了一口氣，從方丈身邊飛躍而出：“施主何必硬要趟這趟渾水！”
“大師差矣，血門荼毒江湖，已是武林公敵，晚輩不才，豈能袖手旁觀。”
“阿彌陀佛，了凡退下。”
了塵方丈撚著佛珠，聲音雖輕，卻字字重如千鈞。
了凡依言退在一側。
“施主一番苦心，老衲感激不盡，隻是今日少林遇此大劫，乃命數使然，施主何必做無謂的犧牲。”
“大師，晚輩不懂佛法，對命數之學亦不知，但晚輩知道，義之所在，在所不惜，何況大師將全寺弟子集中在此，難道不是做了寧為玉碎的打算。”
“少林雖是佛家聖地，但少林僧人卻從不屈服於邪惡勢力。”
“方丈大師，請恕晚輩直言，送追魂血令者，其武功修為恐怕當世沒有幾人能敵，大師將全寺弟子集中在此，非智者所為。”
“施主之話誠然有理，但戒律也有不及之處。”
“請教。”
“本門弟子，誓與寺共存亡，戒律無法約束。”
方丈的話字字鏗鏘，擲地有聲，讓燕雲油然起敬，但一想到有這麽多弟子會無辜送命，又不由得為少林這座傲視武林的古刹感到悲哀。
燕雲心底百感交集，“不知送血令之人何時來到？”
“就是現在，正午！施主此時離開還來得及。”
“不知來人可曾說明來意？”
“隨令還有一封信，大意是要少林臣服，否則血洗少林。”
“晚輩此來，是受天機老人所托，送一樣東西給方丈。”燕雲說著，就要拿出懷中的包裹。
可是手還沒伸進懷裏，一陣桀桀怪笑便從風中傳來，所有僧眾立時神色一緊。
燕雲判斷那聲音至少在五十丈之外，但眨眼之間，已到寺門。
眾僧侶還沒從驚愕中清醒過來，一個全身黑袍，隻露出一雙眼睛的怪人已經站在場地中。
“老禿驢，時間已到，你作何打算？”那聲音如從地獄發出來一樣，聽得人毛骨悚然。
“施主所命，強人所難，少林舔為武林一脈，幾百年清譽，豈肯與爾等同流。”
“禿驢，你這是自尋死路！”
那人說著揚起雙掌，一眾僧人見此就要撲上。
“退開！”方丈一聲號令，眾僧隻得閃過兩邊。
“哈哈，禿驢，想不到你死到臨頭，還有這等菩薩心腸，還不枉你幾十年清修，放心，老夫今日隻取你和那些長老的狗命，這些小禿驢老夫還懶得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