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緣來是舊人
一念之間，燕雲突然想到女子提及自己和她多年之前結識的一位小兄弟神似之事，心裏一動，疑竇立生。
“大姐，剛才你說你有一位小兄弟······”
女子淒然地一笑：“哎，我這一輩子最不能忘懷的就是那位雲兄弟，他救了我的性命，而我卻未能保護他，反而讓他無端送了性命，他和我在一起的日子雖然隻有短短的不到一天的時間，卻是最令我魂縈夢牽的一天，我虧欠雲弟太多，太多······”
女子仰首望著遠方，燕雲清晰地聽到了她心底的啜泣聲。
“大姐，剛才你稱那位兄弟雲弟？”燕雲的心猛地跳了起來。
“是啊！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大姐，那人是不是自稱小雲子？”燕雲試探道。
“小兄弟，你是怎麽知道的？你和我那小雲子兄弟······”女子因一時激動，跳起來抓著燕雲雙臂，臉蛋都要貼到燕雲臉上了。
可能覺得自己有點冒昧，趕緊羞澀地又把手縮了回去。
“怎麽可能呢？你不可能認識他，我那小雲子自認識我後，再也沒見過其他人，就被······就被······”
“被祁連雙煞震落萬丈懸崖！”
“啊！你······”女子驚愕得說不出話。
“大姐是五毒教的杜月娥。”燕雲強自壓著狂跳的心。
“你······你怎麽認出我來的？”
“因為你提到小雲子，大姐可還記得當年龍門客棧和亂墳崗的事麽？還有你為保護小雲子將他藏身在你那臥榻之下。”
女子一聽之下，雙手捂著張大的嘴，眼睛驚訝得一眨不眨地盯著燕雲。
“大姐，你再仔細看看我，是不是像你說的小雲子。”
“你······你難道真是······這怎麽可能呢，我明明看見······”
女子雖然心中有懷疑，但一旦懷疑變成現實，那震驚遠甚於平地響起驚雷。
“月娥姐，我就是小雲子，你難道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你看這是什麽？”燕雲從懷中摸出銅人。
“呀！你果真是我那雲弟，雲弟！你叫姐想得你好苦！”杜月娥一見銅人，確信無疑，眼前之人就是日夜牽腸掛肚的心中人兒。
再也顧不得什麽男女嫌疑，她一把將燕雲摟進懷裏，喜悅的淚水嘩啦啦直往下淌。
“雲弟，這不是做夢吧。姐以為你······當昨夜我看見你時，我就有點心神不寧，可是我又不敢肯定，尤其是你臉色和以前完全不一樣，這真是老天有眼，雲弟，來，讓姐好好看看你！”
感受著杜月娥顫抖的雙手帶著火熱，看著她掛滿腮幫的晶瑩的淚珠，燕雲的心在激蕩。
眼前是他逃出興雲莊後遇到的第一個關心自己的女人，他出道江湖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她的下落，如今找到了，他卻不知該說什麽好。
“雲弟，快告訴姐，這些年你是怎麽過來的，你這一身功夫······哦，你看姐多糊塗，這是你師門秘密，不用給姐說，我隻要知道你現在很好，姐就是死也含笑九泉了。”
“姐，你是我親姐，我有什麽可隱瞞的。”
一聲親姐，讓杜月娥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我是她親姐嗎？不，我不是，我不要當他的姐姐，從他為我吸毒療傷那一刻，他就烙印在我內心深處，我不要把他當弟弟，我要他做我的……！
杜月娥在心底呐喊著，掙紮著，她好想把心底這些話大聲告訴燕雲，可是看著這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年輕人，她的信心開始動搖。
他能接受我嗎？
“月娥姐，你在想什麽？”
“沒······沒什麽。”杜月娥一臉窘迫。“雲弟，你快告訴我，那天你被打下懸崖以後······”
於是燕雲把自己的經曆詳細敘述了一遍，聽得杜月娥一臉震驚。
“好啊！真是皇天保佑，雲弟福緣深厚，得獲奇遇，一身兼具兩位前輩高人之學，也屬武林第一人，從今以後，可快意恩仇，姐五毒教之仇，亦要仰仗雲弟。”
“姐，你的仇就是我的仇，從今後，我們就開始向血門討回血債。姐，這些年你受苦了，我出來之後，便在祁連山四處尋找祁連雙煞，希望找到他們，打聽你的下落，可我一連找了好幾天，連人影都沒找到一個，沒想到······”
“雲弟，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祁連雙煞作惡多端，死有餘辜，已經得到了他們應該得到的，那天我見你被震落懸崖，我連死的心都有，可我······我不能死······我要報仇，雲弟，你知道嗎？當我看見你落下去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我借著毒霧逃離後，我又回來，我坐在崖邊，苦苦等了你三天三夜，我總希望奇跡發生，希望你能突然出現在我眼前，可是，我的希望落空了，看著崖底那翻騰的雲霧，我多想讓它吞噬我，但一想到我五毒教的仇恨，一想到我不能讓祁連雙煞逍遙法外，於是，我忍住了，雲弟，你知道姐這些年來心裏的煎熬嗎？”
“姐，我知道，我懂得你的心情。”
“不，你不知道，姐心裏想的是什麽。哎，不說這些了，可恨的是，這些年來，姐耗盡心血，對血門的追蹤也還僅是皮毛，甚至就連祁連雙煞也好像突然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姐真是無用。”
“姐，不要難過了，現在已經是雲開霧散的時候了，再陰霾的事情也總有暴露在陽光下的那一刻，我想血門的所作所為，必然會引起武林正義之士的同聲聲討，據我所知，血門大有獨霸武林之野心，他們已經將主要力量向中原滲透，我們把這裏的事情辦完之後，隨即趕赴中原，聯係正義之士，共同維護武林道義。”
“好，姐聽雲弟的。”杜月娥一抹眼淚，展顏一笑，像個小女人一樣的溫柔。
“姐，寺廟後麵有一顆大樹，那裏不僅隱蔽，而且能居高臨下，觀察四周，我們去那裏藏身。”
時近中午，太陽像故意與人作對一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火辣，好在那棵樹的樹冠特別大，兩人躲在樹最頂部的樹椏間，倒也別有一番意境。
隻是這樣的意境兩人並無心情去體會，他們背對而坐，將整個寺廟完全納入視線監控的範圍。
等待是最令人心焦的，作為女人的杜月娥，耐心稍微差了一些，不時露出焦急。
燕雲連眼睛都沒睜開，他隻是閉目而坐，黙運玄功，感受周圍的風吹草動，他相信即使一片樹葉飄落，也逃不過他的聽覺，更何況人。
“姐，留神，三十丈之外有人來了，而且來人武功極高，千萬別露出任何聲響。”
燕雲是以傳音入密之術告訴杜月娥的。